「……」陶夢阮被寧陽郡主又拉起來,這回熟門熟路的後門走去,半點都沒有驚動前面吃東西的四個丫頭。
「我們不是要去鵲台嗎?」陶夢阮被寧陽郡主拉著,又回到街上,叫陶夢阮帶她去買鏡糕,然而,郡主大人怎麼可能知道帶錢這種事,若非陶夢阮隨身帶了些銀錁子,兩人還得吃霸王餐。寧陽郡主吃掉了陶夢阮一顆銀錁子,手裡還替她提了好幾樣東西,陶夢阮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定親了嗎?去鵲台做什麼?」寧陽郡主毫不在意的說著,又看到了前面的豌豆黃,拉著陶夢阮去買。
「郡主,只有這最後一個了,你要是再買,我就當不認識你了!」陶夢阮捏著最後一顆銀錁子在寧陽郡主面前晃了晃。
「……」寧陽郡主愣了片刻,她是金貴的郡主,哪能做得出吃霸王餐這種事,嘆了口氣,道:「好吧,買了豌豆黃,我們就去鵲台。」
陶夢阮吐了一口氣,若是一直在這邊耽擱下去,鵲台的才藝比賽什麼的錯過了也就錯過了,要是葛醇幾個找不見她可就麻煩了。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提了一堆東西,還沒到鵲台先遇到了葛醇一行人,玲姐兒被婆子抱著,葛醇皺眉盯著葛婷,葛茵幸災樂禍的掛著笑。寧陽郡主的兩個丫頭和雨水、小滿等在前面不遠處,寧陽郡主只淡淡看了葛醇幾人一眼,便領了兩個丫頭走了。
陶夢阮不知發生了什麼,當時她只是遠遠地看到葛婷獨自一人,所以提醒葛醇一聲,這樣子難道出了什麼事?玲姐兒還不懂事,見到陶夢阮就伸手要她抱,陶夢阮看了葛醇和葛婷一眼,沒敢問,接了玲姐兒過來。
葛醇冷眼看了葛茵一眼,向陶夢阮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去鵲台吧!」
陶夢阮點點頭,拿了新買的小吃食哄玲姐兒。
小滿和雨水見到陶夢阮才算鬆了口氣,早就聽說過寧陽郡主喜怒無常,自家姑娘與寧陽郡主單獨待在一起,她們一直擔心陶夢阮吃虧。只是郡主的兩個丫頭都道在這邊等著,她們又不曾在街上走過,滿大街找人就怕反而錯過了,幸好自家姑娘平安回來了。
陶夢阮也知道她們擔心,但寧陽郡主不按常理出牌,偏人家身份尊貴,只有向兩人安撫的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陶夢阮被寧陽郡主拉著又轉了一回,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鵲台的才藝比賽也接近尾聲了。葛家早就定了雅間,其他人都已經到了,葛婧還有些高興的模樣,陶夢阮一問,原是彈琴得了上品,流華長公主還賞了一束香花。
葛醇是長子嫡孫,平時就沉穩些,因為葛婷的事更是沉了臉,一進門先瞪了葛蘊一眼。
葛蘊因為劉氏的緣故一整天都有些懨懨的,葛婷也確實是因為他疏忽的緣故走丟了,只是因為葛婷一貫就是有心思的,以前跟來也沒少自己跑出去讓他們操心,他煩悶之下只是讓下人去找,自己帶了其他人直接來了鵲台。此刻見葛醇的表情和葛婷的模樣,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玩脫了,到底是親妹子,心裡歉疚此刻卻不好說話,只得先按了下去。
陶夢阮走得累了,找了個地方坐下歇著,不經意間回頭,正對上葛棋對著葛婷陰冷的目光,以及眼中閃過的一抹得意。
似乎察覺到陶夢阮的目光,葛棋回頭往這邊看來,陶夢阮端著一杯茶,目光落在不遠處彈琴唱歌的姑娘身上,餘光卻注意著葛棋,見他疑惑的收回目光才算鬆了口氣。才十七歲的少年,竟然已經有這樣陰冷銳利的目光,若用在正道上,恐怕比葛醇、葛蘊還要有出息,奈何從小就陷身宅斗當中。
葛婧跟葛婷本來就沒有多要好,如今雖然順利定下親事了,對葛婷依然看不順眼。看到葛婷倒霉,若不是在外面,葛婧早就衝上去冷嘲熱諷一番了。雖然好奇葛婷發生了什麼事,但自家堂兄一向冷著一張臉,葛婧沒敢上去觸霉頭,便坐到陶夢阮身邊,低聲問她:「表妹,四妹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那時跟寧陽郡主逛街去了。」陶夢阮老實搖頭,眉頭也微微蹙起,葛醇一向是沉穩的性子,能讓葛醇覺得難辦的事,恐怕不是小事,尤其葛婷還是未出嫁的姑娘家。
「……」葛婧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聽到陶夢阮跟寧陽郡主逛街,也十分驚訝,「寧陽郡主!表妹,她、她沒有欺負你吧……之前禮部尚書的孫女都被她打了,你可是跟司世子定了親啊!」
「郡主並沒有那麼不講理,怕是以訛傳訛吧,郡主只是花光了我的銀子……」陶夢阮扯扯嘴角,看來她只是隨父母離開了小半年,這位郡主的名聲越發兇殘了。
「……」葛婧明顯不信,寧陽郡主拿鞭子抽人是常事,尤其是扯上了靖國公世子,有人議論一句,無論好壞都要得一頓鞭子,倒是沒聽過可以用錢來贖人的,難道自家表妹長得漂亮,連寧陽郡主都下不去手了?葛婧細細看了一遍,陶夢阮毫髮無傷的坐在這裡,表情悠然自得也不像反將郡主打了一頓的樣子,略微放了心,道:「那就好,不過,寧陽郡主出了名的喜怒無常,表妹日後還是遠著她些吧!」
陶夢阮點點頭,倒是沒太放在心上,她自小跟黑心包子打交道,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可以,以前沒怎麼注意過寧陽郡主,至少如今看來,並不是個暴戾無禮的人。
葛婧還是好奇葛婷的事,見陶夢阮確實不知道,也沒有被寧陽郡主欺負,就放心的去問葛茵去了。陶夢阮側了側身子,也凝了心神去聽,她總覺得葛婷這事還沒完,否則葛棋能那麼高興嗎?
葛茵恨不得到處宣揚葛婷的事,但有葛家兄弟幾個,尤其是葛醇在,葛茵也不敢放肆,只低聲的將事情告訴葛婧。陶夢阮這段時間的修行,修為上去了不少,五感也靈敏了,靜了心聽人說話自然是不成問題的,何況離她們本來就不遠,葛茵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