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忘顏的眼睛猩紅,臉色冷酷,鎖喉的手也在不斷的用力。讀爸爸 www.dubaba.cc
泣尋風一張臉因為窒息有些憋紅。
他一手張開,手掌覆蓋在陸忘顏掐著他脖子的手背上,另一隻手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捏成拳頭,直直砸在陸忘顏的肚子上。
陸忘顏痛苦的「唔」了一聲,手勁一松,直直的往後退去。
此刻席爾估計也不想活了,半昏迷的他居然還能拿起陸忘顏落下的刀子,將刀鋒比在面前,陸忘顏要是不停下來,就會被刀給捅穿。
泣尋風瞥到,他的眼睛陡然一寒,扯拉過陸忘顏往後一送,轉手抄起椅子往席爾身上砸去,十分兇狠。
席爾徹底昏迷過去了。
頭破血流,身上也是血,估計肋骨斷了,脾臟也破了,不動手術也活不了。
泣尋風找來衛兵,將他送入手術台,之前被盛老爺子撤下的醫生有的忙的。
陸忘顏一拖二拽的,撞在牆上也一陣發懵,當然他並不沒有看到席爾手上的刀子,不知情況。
就對著泣尋風嘲諷一聲:「你不是不想讓席爾死麼,下手還這麼狠?」
泣尋風皺眉看了陸忘顏一眼,沒說話。
陸忘顏不依不饒:「你還沒有回答我。」
泣尋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兩人對視了半天,泣尋風開口說了:「十年,人生沒多少個十年,失去了就沒有了,事情就是這麼殘酷。」
陸忘顏要動怒。
「但總還是活著,不是嗎?」
泣尋風一句很冷的話打斷了陸忘顏的情緒。
陸忘顏皺眉。
泣尋風轉身往外走,背影挺拔高大,有點清冷孤絕的味道。
泣尋風的母親去世了,被冷夜的人害死的。
泣尋風從小就是貴族的少爺,泣焱對他寄予厚望,十分關愛。
他母親溫莎夫人是妥妥的白人美人。
泣尋風的爺爺父親都是混血而,泣焱已經有一點去白人化了,不過依舊是深目挺鼻,這一點,陸忘顏也遺傳到,深邃的眉目自帶深情。
不過遺傳這門學問也說不準,泣尋風繼承的血脈中,泣焱的占了大頭,除了膚白和綠色的眸隨了溫莎夫人,其他五官上,白人的特徵並不是那麼的明顯,他更像是古典的美人,獨有氣韻。
即便不怎麼像自己,溫莎夫人對獨子也是喜愛得不得了。
除了泣焱沒有守住褲腰帶那一次,有了陸忘顏,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
這樣關愛的環境下,泣尋風這人是長不歪的,小時候還算是個比較客氣好說話的漂亮少爺。
但是突遭了變故。
溫莎夫人帶著泣尋風出遊的一次經歷,結果遇到了冷夜出逃的人。
當時冷夜還沒如今弱勢,能人輩出,科技生物技術國際上還遠追不上,一個一個猖狂得不要命。
把不准踏出冷夜的禁令當做兒戲。
剛好國際追蹤這些搞破壞的狂徒,運氣不好,對方把溫莎夫人和泣尋風劫持了當人質。
溫莎夫人深知冷夜一個一個都是瘋子,他們即便是有了生路,轉眼就會弄死人質,毫無信義可言。
所以母子二人都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因此溫莎夫人為了保護泣尋風,跟狂徒同歸於盡。
七八歲的泣尋風就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死在自己的面前,由此後,整個人性情大變。
以前遇到功課還會偷懶,泣焱發怒,泣尋風就會躲在母親懷裡撒嬌不干,往往能得逞。
但是後來,沒人管教,泣尋風就自己努力。
也不愛說話,一骨子的清冷,這狀態就不是一個小孩子有的狀態。
後來泣尋風長大一點,但是也就十歲出頭,可能覺得自己練就一身本事,就一個人悄悄咪咪的跑去冷夜報仇。
好在泣焱發現及時,懸崖勒馬,才沒讓泣尋風折損在冷夜。
就是這樣,他也發現了泣尋風的怪異,平日裡規規矩矩的學習功課,原來是為的這一出,憋著一口氣呢。
憋得久了,思想什麼都不對勁,這樣下去,估計要得抑鬱症,人也得瘋。
而且從表現來看,十幾歲的泣尋風已經有點反社會人格了,泣焱深知這樣下去泣尋風得毀了。
作為最心疼的獨子,泣焱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陷進去。
心理干預後,稍微得到好轉,但是時好時壞,偶爾依舊戾氣十足。
聽取心理醫生的建議,讓泣尋風做一些修身養性的事兒。
比如說信仰。
泣焱不喜歡教會,因為他本人是實幹家,不信上帝,自然不會讓泣尋風去。
一番考慮,最終送泣尋風去國外,找了一個山頭,在佛前學禮,用香火氣息薰陶一下泣尋風,壓制住體內的血腥。
這樣做的效果確實是立竿見影的,泣尋風慢慢變得隨和內斂,也頗愛古風,古屋。
帶著點古韻的東西,他內心才會很平和。
這也是為什麼,蘇若汐見泣尋風的第一面,他的手上會帶跟他周圍文化都格格不入的紅繩,甚至還繫著玉石菩提。
他本身深受這方面的文化影響深厚,城堡里也有一個竹林古屋,經常在此間休息。
凡此總總,讓泣尋風成為今時今日的模樣,所以也才會有他剛剛的那一句:但總還是活著,不是嗎?
陸忘顏一時間不知什麼滋味。
但是,這不是比誰更慘,不是麼?
大家都很痛苦!沒人置身事外!盛南凌突然吐血暈厥,嚇壞了所有人,打下手的白西沉就被派出來照看盛南凌。
經過一番檢查,白西沉斷定盛南凌情緒激烈,導致攻心吐血,身體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蘇若汐懸著的心猛地落地,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斷開,整個人就脫力的坐在盛南凌的床邊。
陸忘顏跟過來,聽聞後鬆了一口氣,加上剛剛情緒的爆發後,又平息下來,此刻冷靜得不行。
誰都沒有注意到白西沉為什麼能從手術室出來給盛南凌檢查,而陸忘顏注意到了,心臟猛地一提,一張臉僵硬得不行,聲音甚至十分急切:「你怎麼在這裡?」
白西沉不主刀,那就有一個可能,盛燁霖已經搶救無效,死了……不然怎麼騰得出手來!這話一出,在場清醒的人都意識到這一點。
賀臨知道有一個長發的男子去了手術室,但在他的意識里,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比得過白西沉。
頓時,賀臨臉色難看蒼白,手也緊緊的拽成拳頭。
剛剛盛南凌怒極攻心吐血,就是以為盛燁霖死了。
如果真的死了,醒來後,盛爺要怎麼面對這一切?
蘇若汐方才在給盛南凌包紮手背,沒聽賀臨說,並不知道前因後果,可是她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看著陸忘顏這情況,然後知道這裡是盛家的大本營,加上盛南凌昏迷前那一聲「爸」呢。
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蘇若汐已經失去父母,那種痛苦無疑是把人拆碎了再用針線縫補起來,甚至都不能及。
以前的陰影讓蘇若汐的臉蒙上了一層灰,她一手跟盛南凌十字相扣,一手捂住心臟。
「白西沉!」
蘇若汐的眼淚在眼眶裡打圈,但是沒流下來,死死的盯著對方。
白西沉猛地一激,陡然發現大家的氣氛不對勁,猛地意識到都還不知道情況呢,他立即說:「盛總還在搶救。」
大家仍舊沒有給好臉色,氣氛甚至更窒息了。
如果還在搶救,你主刀怎麼在這裡閒著?
怕大家接受不了打擊而隱瞞麼?
白西沉再次解釋:「一個很厲害厲害的外科醫生,比我厲害,比我厲害百倍的外科醫生,已經在縫合傷口了……啊啊啊,你們別不相信,我真的想跟他學學,想拜他為師!肺刺穿了都能毫無壓力的搶救回來……真的,你們信我,如果我主刀,我只有三成把握盛總不會死在手術台上!」
大家顯然不會相信。
「白家小子沒撒謊。」
房間裡所有人都循聲望去,看到盛修後,一個比一個眼睛瞪得大。
蘇若汐驚聲道:「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