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陣眩暈,視野開始朦朧起來,我暗叫一聲不好,中招了,想要提醒他們注意,卻渾身無力,喊都喊不出來了,隨即無力地癱了下來。在我倒下的瞬間,朦朦朧朧中看到他們幾個也扶著頭像軟皮蛇一樣慢慢的癱了下來,我腦海當中閃過一個詞「完蛋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我聽到一陣陣的雷聲,怎麼,要下雨了嗎?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抹了抹臉,好像啥也沒有。再揉揉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難道這是來到陰曹地府了嗎,我心中大驚,接著大悲,想不到我終究還是逃不掉,這麼年輕就這樣嘎掉了,這也太冤了。
正自悲傷,突然聽到旁邊大塊的聲音響起:「喃……喃……喃,好吃,好吃,給我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我一聽,慘了,連大塊也掛了,這下連個向家裡報喪過來收屍的人都沒有了。
突然「嚯!」的一聲大喝,一把粗魯的聲音罵道:「他媽的誰咬我。」正是鐵牛的聲音,我被嚇了一跳,心下更絕望了,看來我們五個人都歇菜了,現在來閻羅殿報到來了,鐵牛可能被鬼卒抓住開始吃肉了,想不到地府這麼黑,燈光沒有也就算了,連支蠟燭都沒有,這暗無天日的,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道刺眼的白色光亮憑空出現照了過來,照在我的臉上,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靠,原來鬼真的怕光的,怕光的感覺也是眼睛睜不開,跟人也差不多嘛。
咦,不對!這好像是手電筒的光,陰曹地府里也有這玩意兒?我猛然間醒悟,我沒死。那亮光在我臉上一晃而過,照到了我身邊,只見鐵牛、皮猴已經坐了起來,大塊還躺在地上正抓住鐵牛的一隻腳在咬,那拿著手電筒的就是雷隊長了。
原來我們都還活著,我心中一陣激動,在癱下的瞬間還以為這次肯定死定了。我用力的拍了拍大塊的肩膀,大塊哎喲的一聲也醒了過來,他見自己正抓住鐵牛的腳正往嘴裡送,趕忙一把甩開,呸呸呸了幾下,坐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
我也趕緊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手電筒,看看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把手電筒往周圍一照,都同時忍不住發出了「咦」的一聲。
眼前還是我們所處的那間棺材屋,只是這次它竟然,竟然變回了我們剛開始見到的模樣。那些棺材不再巨大,已經變回了剛開始的正常大小,整間屋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我們十分詫異,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難道剛才我們經歷的是一場夢,剛剛才從夢中醒過來?不對,如果這是一場夢的話,那得五個人同時做才行,而且要做同一個夢。幻覺?又不像,因為我們看到了鐵牛手臂的包紮著的傷口,那是真真切切的掛彩了。
這就奇怪了,我們想來想去,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算了,不管它了。反正這一覺醒來,大家都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常,而且這一覺醒來之後,不知道暈倒後躺了多長時間,眾人都睡足了眼,渾身充滿了勁,像跑空了的電車充了一夜的電,滿格了。
雷隊長拿著手電筒往這兩條石柱子上照上去,只見上面空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
大塊嘆了口氣說:「幸好那畜生沒回來,不然,剛才我們睡著的時候,被它一口一個咬死。再一口一口的吃掉,枉死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鐵牛聽他說一口一口的吃,想起了剛才被大塊抓住腳啃的情形,道:「蜈蚣吃不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剛才差點被你吃了。」
大塊一聽,一陣噁心,又呸呸了幾下說:「我靠,我在夢裡還以為吃的是豬蹄子呢,原來是你這傢伙的臭腳,我去,臭死了,多久沒洗腳了,我現在嘴還臭。」
皮猴聽了哈哈大笑說:「大塊你別賴鐵牛,要知道你嘴本來就臭,完全不是鐵牛的原因。」
眾人也是笑了笑,心想這蜈蚣看來是真的走了,要是被它半路折返,我們幾個又昏迷不醒,後果將不堪設想,多少都有點後怕。
這時候皮猴拿著手電筒,照著這邊那三副紅色的棺材一動不動,幽幽的問道:「鐵牛,當時我們移動棺材的時候有把棺材蓋蓋回去了嗎?」
我們一怔,這傢伙剛才還在哈哈哈的,怎麼現在變這語氣了,怪嚇人的。鐵牛也隨著那手電光看了看那棺材,不知道他要問這個幹什麼,隨口回答道:「沒有啊。」
皮猴這時一臉恐懼,結結巴巴地說:「那……那……這棺材蓋子是誰蓋回去的?」
鐵牛似乎也意識到不妥了,說:「不是你蓋的嗎?」
皮猴搖搖頭,鐵牛一下子臉色也變了。
我們在旁邊聽了也駭然,臉色也跟著變了,不但鐵牛和皮猴躺的那副,另外兩副也是完完整整,端端正正的蓋好了棺材板,而我和大塊躺的那副連上面壓著的梁木也不見了,更詭異的是我和大塊當時從棺材裡出來的時候是把棺材的一塊側板給踹開了的,但是現在這副棺材卻是完好無損的,連一點被破壞過的痕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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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他媽的奇怪了,完全不符合邏輯。
我們暈倒之後肯定是有事情發生了,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棺材板是被誰蓋回去的?
我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把手槍和砍刀操在手裡。
鐵牛說:「那蜈蚣會不會藏在棺材裡面?」
雷隊長說:「應該不會,那蜈蚣體型這麼龐大,這棺材哪裡裝得下?」
大塊說:「不對哇,這些棺材都變小了,會不會那蜈蚣也變小了?」
我說:「應該不會吧,好像只是棺材變化了,你看我們幾個一直都是一個樣,不大不小。」
突然,雷隊長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那三個棺材,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都屏住了呼吸,豎起了耳朵仔細去聽,那棺材裡似乎傳出一陣陣微弱的呼吸聲和悠長的鼻鼾聲。
棺材裡有人!或者說棺材裡有活物,因為那呼吸聲和鼻鼾聲聽著像人的,但也不止人才會發出這聲音吧。
眾人都心裡一悸,緊張的捏了捏手中的傢伙,這三副棺材原來我們五個人當時是為了躲煞鑽了進去的,現在我們五個人都在這裡,那棺材裡面的又是誰,什麼時候鑽進去的,或者說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而且從棺材裡傳出的呼吸聲和鼻鼾聲來看,裡面的東西肯定是活著的。
眾人面面相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半是恐懼半是疑惑半是好奇。鐵牛、皮猴、大塊三人看了看雷隊長,又把目光移到我臉上。這個時候仿佛我們兩個無意中成了他們的主心骨,他們像是在徵求我們的意見。
我看向雷隊長點了點頭,雷隊長低聲的對鐵牛和皮猴兩人說:「我數到三,把棺材蓋掀開後立即退後。」
兩人點了點頭,躡手躡腳的向最近的一副棺材走去。我、雷隊長和大塊三支手電筒齊刷刷的照向那口棺材,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中的刀槍。
鐵牛、皮猴兩個一人走到棺材的一頭,紮好馬步,俯下身來,雙手抓住棺材蓋兩端。雷隊長把左手放在手電筒亮光處,開始伸出手指比劃手勢,一,二,三,鐵牛和皮猴兩人同時發力,把棺材蓋往旁邊一掀,然後兩人同時向後躍出。只聽見「轟隆」的一聲,棺材蓋翻倒在地,三束亮光齊刷刷的照進了棺材裡。
「啊!」眾人齊聲驚呼,兩支手電齊刷刷的照在我和大塊臉上,同時我聽到雷隊長、鐵牛和皮猴他們三人向後跳開的聲音。
我和大塊的被照得眼睛都睜不開,我分明聽到雷隊長、皮猴和鐵牛三人的驚叫聲中充滿著恐懼和驚悚。
在棺材蓋被掀開的瞬間我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誰?我在哪?我站在這裡,那棺材裡躺著的是誰?還有大塊,他也躺在棺材裡,那我旁邊站著的這個又是誰?
棺材蓋掀開後我也看得真真切切,裡面躺著的是我和大塊,保持著當時我們躲煞時擠進棺材裡的姿勢。媽的,這唱的是哪出跟哪出?難道我和大塊竟然真的已經死了嗎?現在只是兩隻留戀人間不肯走的鬼魂而已?
我被手電照得兩眼發眩,伸手擋住了光線,才稍稍好受點。哎,我能擋住光啊,有影子啊,我不是鬼啊!
我正要說話,只聽見大塊在旁邊嚷嚷道:「猴子你他媽搞什麼鬼,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快把它挪開。」
只聽見皮猴戰戰惶惶的顫聲問道:「大塊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塊怒道:「什麼是人是鬼,這麼個大活人在這裡你看不見?你他媽眼瞎啊!」
我一聽,這傢伙剛才肯定是還沒看清棺材裡的情況。
皮猴不肯移開手電,問道:「你是人,那棺材裡面那個是誰?」
大塊沒好氣的道:「我哪裡知道是誰,我管他是誰……誰……誰……」說到最後聲音也有點顫抖了,慢慢的低了下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突然間大塊像見鬼一樣大叫起來:「媽呀,我怎麼會躺在棺材裡了?猴子你別照了,讓我看清楚點。」
雷隊長、皮猴兩支手電筒不再照在我們的臉上,但還是照著我們的身上不肯挪開。
鐵牛正用手電照著那棺材,眼睛瞪得老大,我和大塊把手電也照了過去,我剛才真的沒有看花眼,那棺材裡躺著的正是我和大塊,我側著頭,大塊仰著頭,像是已經睡著了,正打著輕微的呼嚕聲。
大塊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垂得用手都扶不上了,帶著哭腔結結巴巴的對我說:「老焦,你也死了。」
我看到他連眼眶都紅了,罵了一聲:「死你個頭,那是睡著了,你沒聽到呼嚕聲嗎?」但話一出口,我就發覺不對,我就在這裡說話,怎麼是睡著了呢。唉,頭痛!
不過說實話,我還沒見過我自己睡覺的樣子,現在看來也並不雅觀,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了,要滴到大塊的臉上。而且看自己睡覺的樣子總感覺怪怪的,像瞻仰遺容一樣,難免心裡一陣失落和悲傷。
大塊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是人是鬼,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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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剛才用手擋光的情境,伸出右手,用手電照向地上,對大塊說:「大塊你看,地上影子!鬼有影子嗎?」
大塊一聽,反應過來,像沉冤得雪一樣,手舞足蹈的「對對對」個不停。
鐵牛一直在照著棺材裡的我和大塊,這時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這棺材裡的也有影子。」
這話說得我渾身一涼,像掉進了冰窟里,忙拿眼去看,果然光照的另一邊有影子印在棺材板上。
如果以影子來推斷我和大塊不是鬼,那棺材裡的「我」和「大塊」應該也不是鬼,那不可能兩邊的都是人啊。
這時大塊突然說:「另外兩口棺材我們還沒看吶。」
這話一出,雷隊長、鐵牛、皮猴他們三人都嚇了一跳,臉色又是一變。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那兩副棺材。
難道,那兩副棺材裡也和這副一樣,裡面也躺著另外三個他們?
我看到雷隊長他們三人緊張得汗都下來了,我望著雷隊長,他也點了點頭。我叫了聲大塊,讓他和皮猴去把另外兩口棺材蓋子也掀開。
大塊和皮猴走近中間那副棺材,一用力就把蓋子掀翻在地。
雖然我們早有準備,但是棺材蓋掀開的瞬間我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棺材裡躺著另一個雷隊長,正睡著了。
大塊、皮猴兩人又掀開了第三口棺材,不出所料,裡面躺著的正是鐵牛和皮猴,同樣是一副睡著了的神情。
眾人看著棺材裡的另一個「自己」,心裡發慌,一時間搞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緊張得冷汗齊刷刷的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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