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齊以築基後期的修為,力壓王遠志一頭,手中戒刀大開大闔,招猛力沉,刀隨身走,纏頭裹腦,招招不離王遠志要害之處,將其壓得幾無還手之力,占盡了場上主動。
王遠志雖身處下風,拼盡全力舞動手中靈鞭,只能堪堪抵擋,可謂是險象環生,生死一線。但每次遇險時,王遠志總能以言語**王遠齊,使其手中戒刀略有些錯亂。
「大哥,二十年不見,你怎麼改走體修之路了?是不是因為當年嫂嫂說你不行?」
「大哥,嫂嫂那肌膚可是吹彈得破、潔白光滑,尤其是那曲徑通幽,讓人流連忘返啊!」
「大哥,當初嫂嫂入門前,可還是完壁之身?」
「大哥,遠志當年可是被嫂嫂誘惑的,也是受害者呀!」
「大哥,嫂嫂這麼好的人,你怎麼捨得辣手摧花呢?」
……
王遠志說的每句話,如同烈火上澆油,把王遠齊氣得暴跳如雷。到了後來,王遠齊濃眉倒豎,雙目噴火,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盯著王遠志,巴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手中戒刀越揮越猛,幾乎每一刀都用盡全力,威猛十足。
只是王遠志滑不溜秋,四下遊走,避其鋒芒,根本不與王遠齊正面交鋒。
一柱香後,王遠齊氣喘如牛,汗如雨下,體內靈力也用去了一大半,手中戒刀也變得沉重起來,不復初開始的威猛迅捷。
王遠志也是香汗淋淋,衣衫凌亂,一丈多長的望月犀角鞭被削成了一尺多長。
激戰至此,王遠齊修為上的優勢蕩然無存,雙方你來我往,平分秋色。
「大哥,你我這場以平局結束,可好?嫂嫂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咱倆拼得你死我活。」王遠志飛身躲過一刀後,趁機說道。
「混賬,老子和你不共戴天!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聽了此話,王遠齊怒火攻心,又平添三分力氣,手中戒刀再度化為一道流光,向王遠志斜劈下來,勢如猛虎下山,令人避無可避。
王遠志見此,不敢大意,祭出一方黑色小盾,迎上刀光,順勢向前探身,近與地平,揮舞著望月犀角鞭,飛取王遠齊下陰之處,刁鑽陰險之極。
王遠齊不閃不避,一把扯斷項上佩珠,向下甩去。十八顆紫色佩珠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覆蓋了王遠志閃躲的空間。
事發突然,即便王遠志身如游魚,來回扭動,還是被三顆紫珠擊中,兩顆在後背,一顆在左腿。
紫珠剛一觸身,便化為一片紫煙,籠罩在王遠志身上,頓時將其身形緩了一息。借著這一息之機,戒刀挑開黑盾,砍在王遠志左腿腿肚上,一刀兩斷,噴灑出漫天血雨。
受此重創,王遠志也不退縮,反而運使太陰決,將身表紫氣向外一逼,銀牙一咬,揮鞭撩中王遠齊,自下陰向上,將其開膛破肚。太陰氣順勢注入王遠齊丹田之中,肆虐破壞。
兩人交錯過後,王遠志金雞獨立,揮手施法將身表的紫氣攏成一團,望著半死不活的王遠齊,冷笑道:「玉華露?還以為大哥入了金剛寺,能學到什麼神功絕學,沒想到二十年了,還是這麼老套。」
「有此孽子,天亡我棲霞王家!」王遠齊悲呼之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手一擊天靈蓋,自絕身亡。
高台之上,碧虛真人和馱山真人對望一眼,均有些泄氣,雙雙起身向南飛去,不多時落於上清峰頂,不見人影。
兩位長老離去後,高台東側嘩啦啦站起三十多位真人,也紛紛飛身離去。
孔鶴跪在風雷老祖面前,不住地哀求:「老祖饒命!如今四場皆敗,那馮少眉已是半步假丹,晚輩即便上台,也萬萬打不過他。還請老祖高抬貴手,放晚輩一馬。」
不提四場連敗還好,一提這茬,風雷老祖火氣不打一處來,臉色陰沉如水,冷冷說道:「要麼現在死,要麼上台死。老子慈悲,讓你選一個。」
聽到此話,孔鶴面若死灰,傻笑著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上比武台,看到等候多時的馮少眉,瘋瘋癲癲地沖了上去。
……
十二月三十日,封元9528年的最後一天,陽光明媚,如同五老派全宗上下的心情。
辰時,憑欄軒後院內,李偉跪在地上,平靜地說道:「最近幾日,弟子日日酗酒,言行失矩,有勞師尊掛念。」
通天峰上五場連勝,五老派之名傳遍狄戎,再也無人小瞧,更重要的是秘境名額保全,靈琴老祖心情極為歡暢,此時見到得意弟子又重新振作起來,更是喜上加喜,笑顏如花綻,玉音婉轉流:「人生就是如此,有平順之日,也有坎坷之時。若是一味的順風順水,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時不時遇些挫折,砥礪道心,修仙路上才能走得更遠。你還年輕,世事尚且看不太透,難免沉浸進去,能夠及時醒悟過來就是好事。」
「謝師尊關懷。」
「這段時間因你之故,敏兒極為掛心,勞心勞身,你多去關心一切她。」
「羅師妹維護之心,弟子深受觸動,必將以誠相待。」
「知道就好,你先下去收拾下東西,我們今日便啟程回山。」靈琴老祖說完,見李偉仍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於是問道:「怎麼?可還有事?」
「弟子有個不情之請,懇請師尊應允。」
「講。」
「宗門開山後,弟子八歲便辭別射陽李家,千里迢迢趕到棲霞拜入宗門。受師尊眷顧,跟隨師尊左右修行,至今已有十二載。師尊傳道之恩,弟子終生難忘。此番前來崧山,弟子於宗門家族之間,左右為難,心中多次有過愧對師尊之念,已是大大不敬,懇請師尊將弟子逐出師門。」
這番話,李偉說得一字一頓,極為莊嚴鄭重,顯然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
靈琴老祖定睛凝望著李偉,問道:「這次你表現得很好,為師並未有過失望,也從未責怪過你,為何會生出這種念頭?你可是想離開棲霞?想回射陽李家?」
李偉並不回話,只是不住地搖頭。
靈琴老祖見此,陷入沉思之中,場面一時寂靜。
良久,靈琴老祖又開口問道:「不願離山,也不願回射陽。那為師問你,我五人之中,你可有願意跟隨之人?」
「若是可以,弟子願隨青雲師叔學道。」
……
飛天殿最西側的那間偏殿內,抱朴真人端坐桌前,手捧著一方青色令牌,翻來覆去看了半晌,方運使神識向令牌內注入。
神識剛一接觸令牌,便覺得狂風怒號,扶搖萬里,直透神魂深處。
抱朴真人不禁打了個冷戰,說道:「令牌是真的,客人在哪裡?」
旁邊筆直站立的那人說道:「回師尊,客人正在峰下等候。」
「帶進來吧。」
「是。」
……
劍峰之上,三間茅屋之前,七星宗天璇老祖、五老派青雲老祖、丹霞派黃白老祖和射陽李家風雷老祖等十幾位金丹老祖站立一排,前來拜見青蓮真人。
青蓮真人坐在門口,冷冷地說道:「你等來意,我已知曉。此番搜查天魔女蹤跡,乃是崧山頭等要事。回去告訴你們的宗門家族,我不管你們中間有何恩怨,這十年,把恩怨拋在一邊,手上的事也放一放,全力搜索排查。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若是有人磨洋工,使絆子,藉機生事,可別怪我手中藏鋒不講情面。」
言如其人直接,人如其劍冰冷。青蓮真人一番話將十幾位金丹老祖訓得直冒冷汗,紛紛稱道不敢。
「還有,知會吳國皇帝一聲,調遣全國兵馬人力,逐門逐戶排查凡世。半年之後,我要見到結果。」
天璇老祖連忙稱是,問道:「不知真人仙駕何時降臨吳國?七星宗全宗上下掃榻相迎。」
「此去吳國,我會在棲霞山落腳。若有安排,自會以法劍傳訊你等。」
「是。」十幾位金丹老祖拱手齊聲稱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