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靳蹙眉,自己是男子,就是成親了又如何,被人恥笑的也是他而已。他冷哼一聲斜眼看了他,邪魅啟唇道:「千真萬確。」
「好!這是你說的,丞相和聖女可為本宮做主,南源大王子若是說假話,會被世人說恥笑。」商太子的語氣中,難掩高興氣息。
花靳揚起了下巴,微微勾唇,「請太子把人帶出來讓本王子看看。」
商太子大喊:「來人,有請宋小姐。」
花靳扭頭坐了下來,他不解的和楚凌殊對視一眼,他所得到的消息是宋沉香並不在府上,而商太子胸有成竹的模樣,莫不是被藏起來了?
商太子指著椅子看向楚凌殊笑道:「老師和聖女也坐下來吧。」
楚凌殊睨了他一眼轉身坐在花靳的旁邊,聖女坐在商太子一邊,一同等著人出來。
幾人等待的有些焦急,商太子自己都坐不住了,他尷尬的起身笑道:「各位稍等,本宮親自過去看看。」
他走了幾步回頭看向花靳:「大王子別想玩什麼花樣,否則本宮發怒起來,會做出什麼事情,可就說不到了。」
花靳揚眉一笑,「本王子意思非常明確,太子將本王子請來,若是見不著人,南源和北燕的軍隊就會踏平大商。哦對了,本王子忘記說了,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查一查本王子的身份?」
楚凌殊和聖女不由得看向花靳,這句話勾起了商太子的興趣兒,他回頭拉長的聲音:「哦?大王子還有什麼身份?說出來嚇唬嚇唬本宮。」
他冷笑一聲,鼻翼撲顫了兩下,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來了他大商就別想離開。
花靳瞧他面色緊繃,低頭莞爾,「太子快去吧,本王子與太子殿下開個玩笑而已。」
商太子眯起了眼睛咬了牙齒,瞪他一眼,轉身離開。
花靳幽幽的盯著楚凌殊,又看看聖女,撇撇嘴巴道:「原來丞相這麼老了?丞相和聖女……」
楚凌殊知道暗處還有人,睨了他一眼並不搭理他。
花靳蹙眉,利用傳音術問道:「皇上怎麼來了?還和這麼美的女人一起,主子呢?」
楚凌殊淡然的睨了他一眼,端起了茶被吹了吹,回道:「錦瑟在客棧,聖女是自己人,你這邊有沒有什麼特別發現?」
「我一直都被人看著,能有什麼發現?倒是你們確定不在府上?難道藏起來了?」花靳低著頭,玩著手指。
「嗯,等下看是不是她。」楚凌殊視線四處轉悠,觀察著。
商太子在轉彎處直接和伺候宋沉香的丫頭撞上,那丫頭慌慌張張的貴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商太子睨了她一眼,拍拍衣服厲聲道:「歡慌慌張張這是要去哪裡?宋小姐呢?」
「宋小姐……小姐……」
「說!」商太子大吼一聲,嚇的那婢女降頭磕在青石板上,身子瑟瑟發抖。
「宋小姐,在兩日前就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商太子好似聽到了巨大的笑話,直接從侍衛手上抽出劍,「怎麼不見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那天給小姐送飯的時候,拉開門,她身上的鐵條斷了好幾截……」
商太子嘴角猛然一抽,大晚上的他上哪裡找一個人去充當宋沉香,矇混過關?他越想越惱怒,看到地上匍匐的丫頭更加惱怒了。一腳踢過去,扔了劍給侍衛大聲道:「兩日前都已經不見了,為何現在才說?」
婢女驚慌道:「奴婢已經告知了錢護衛,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奴婢是冤枉的。」
商太子面色陰森森的,他扭頭問道:「錢瀧在哪?讓他立即前來見我!」
侍衛沖他背影喊道:「太子,她……」
商太子煩躁招手:「賞你們,玩好,殺掉。本宮不希望明日在見到她。」
婢女驚恐的看著侍衛,大喊道:「太子饒命……」
侍衛封住她嘴巴,來了兩個人直接將她給拖走。
地下密室,錢瀧跪在裡面,商太子瞥見地上的鏈條,不動聲色問道:「她怎麼不見的?」
「屬下不知,屬下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如此了。」
商太子大怒,一腳踢在他肚子上,大吼道:「那為什麼不稟報?」
錢瀧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穩住身子,擦了嘴角溢出來的血絲,「屬下知道爺深愛大王子,怕知道此事,大王子惱怒起來,爺會有危險。屬下找來幾名和宋小姐體型相似的姑娘,可以冒充一下。天下人都知道宋小姐三年前就死了,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當年戰火連天,血流成河,容貌被毀也是沒有不可能的。」
商太子怒意漸漸消去,錢瀧說的沒錯,體型相似,記憶可以失去,容貌可以被毀,所以不是真的又如何?
「人呢?」他問。
錢瀧指著隔壁,「就在隔壁關著。」
商太子睨了他一眼,大步走出去,轉身去了僅有一牆之隔的牢房。他進來看到她們面醜陋的相貌,自己都被嚇到。他腚眼一看,找出了一個神色很近的女子,指著道:「給她梳洗一下,順便交代她一下,馬上去前廳。」
「是。」錢瀧費力的走過去,直接將那個姑娘拉出去前去梳妝。
前廳,三人已經等了好久,這足夠說明他拿不出個人來。
走到門口,商太子深吸一口氣,厚臉皮道:「哎呀,真的不好意,宋小姐馬上就來,女孩子家梳妝打扮需要時間的。」
花靳挑眉:「沒關係,本王子多久都能等!」
楚凌殊瞪他一眼,看向商太子,起身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商太子此時對待這個事情很敏感,好似他是騙子一樣,「勞老師記掛了,太子府很好。」
花靳瞧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含笑看了楚凌殊,「太子,莫不是真如丞相所言,府上出了事情?」
商太子微微一笑,「大王子真幽默,誰敢來太子府找事?除非他們不想活了。」
「太子殿下,宋小姐來了。」
下人一聲通報,花靳和楚凌殊不由得朝著帘子裡面看去,兩人看見那姑娘的容貌皆是一驚。花靳不置信的看向商太子,惱怒道:「商太子這是耍本王子?還是當本王子眼瞎?這就是你說的宋沉香?」
商太子並沒有惱怒,反而淡然一笑,睨了那姑娘一眼,抬眸看向花靳:「本宮知道大王子難以接受,但是她的確是宋沉香。三年前那件事情轟動了整個天下,誰又誰的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你都有失憶的時候,為什麼她沒有毀容的時候?」
花靳蹙眉,一雙眼睛何等銳利!他走到那姑娘跟前,很顯然,姑娘眼中有躲閃的怯意。雲錦瑟那麼出色,她的姐妹會如此軟弱?就算是沒了記憶又毀了容,那一個人的氣質是不會變的。在加上,花靳和她關係不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比蘇陌言和她關係要好。他在這姑娘身上找不到一絲熟悉之感。
楚凌殊抿嘴坐下來,他雖然從未關注過宋沉香,但是十分肯定,眼前這位姑娘一定不會是宋沉香。
那麼商太子為何要弄一個假的宋沉香過來做什麼?
花靳忽而勾唇,走到那姑娘眼前,帶著邪魅的笑容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身子發抖,怯弱的眸子瞥向商太子。花靳直接擋住她視線,只聽商太子道:「別怕,她不是壞人,她十來解救你的。」
姑娘愣愣的看著花靳,顫抖聲音道:「我叫…我叫,宋……」
「啪!」
大廳的人嚇的猛然一驚,花靳從腰間扯出一條鞭子,楚凌殊認得,正是宋沉香從至尊閣的如姬手上奪來的,可能轉身給了花靳。他一鞭子甩在那姑娘身邊,一聲刺耳的巨響,嚇的那姑娘丟了魂了一樣,撲倒在地上驚叫著。
商太子怒視花靳,又怕那姑娘胡說什麼,於是上前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姑娘安靜的躺在他胸懷。他仰起頭不解看向花靳,「你居然對自己妹妹下狠手?她如果恢復記憶,肯定十分心寒。」
花靳冷哼一聲,收起了鞭子道:「莫不是商太子真以為我是來救她的?」
商太子蹙眉,聖女不解的瞥了楚凌殊一眼,見他面色平靜,她也沉住氣,看著事情要如何發展下去。
商太子將姑娘放在地上疑惑的看花靳,語氣絲涼,「你們的關係那麼好,你難道會看到她死?」
花靳挑眉,「商太子是不是忘記我身份了?我可是南源大王子,倘若你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妹妹,沒日沒夜的跟在你身邊監視你,還跟你搶皇位…你能容她活著?」
商太子大驚失色,宋沉香和雲錦瑟潛伏在北燕將軍府,實際上又是南源的大王子,二人經常互煥身份,可皇位只有一個。沒有人面對如此大的誘惑還無動於衷的,所以商太子有點心慌了。費盡心機的將雲錦瑟帶到商國,莫不是幫助她除掉了競爭對手?他眯起眼睛,緊盯著她,似乎對她話有所質疑。
花靳斜了他一眼,繼續道:「如此說來,我還要感謝商太子。本王子找了她好久都沒有找到她,請問太子是如何找到的?」
商太子審視她一瞬,淡笑道:「本太子也不知道,自從在北燕城門之上目睹芳容之後,還以為是我府上丫頭,連我自己都驚訝了。後來查了一番才知道原來手沉香小姐。」
花靳忽而一笑,都說人說起謊來,思維比較連貫,顯然是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說的。她含笑點點頭,走進他幾分,「商太子幫了我如此大的忙,我要如何感謝你呢?」
商太子退後,與他來開了距離,護在姑娘面前,「大王子,相煎何太急啊。」
花靳仰頭大笑,隨即聲止寒著一張俊美的容顏,聲音是刀劍:「商太子,這是我姐妹之間的恩怨,就不勞煩商太子插手。商太子讓開,本王子要將她帶走!」
商太子大驚,站在他面前,「她既然是太子府上的丫頭,那本宮就要保護到底。就算是你也不行!」
花靳睨了他和那姑娘一眼,譏笑的勾起唇角,「很好,很好。」
聖女見兩人水火不容,柔聲勸解:「太子,這是南源的家事,太子就不要參與了,將這位姑娘給大王子吧。」
商太子瞪了她一眼,拒絕道:「聖女不知道這中間的緣由就不要說話了。本宮自有安排。」
「太子……」
「老師!」商太子打斷他話:「老師也不用勸學生,既然沉香小姐已經在太子府當丫頭三年,那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楚凌殊睨了聖女收回視線嘆息一聲點點頭。
花靳隨後笑道:「商太子既然如此維護本王子妹妹,那就納妃了也好。這樣她就不會再與我爭皇位了。」
商太子扯了扯嘴角,瞪眼道:「大王子已經是南源未來的儲君,即便是嫁給了北燕新皇,女皇陛下還是要把皇位傳給你。如此,你還要為難她不成?」
花靳語氣提高了幾倍,「除非她死了,本王子才不會擔心皇位,所以,她必須死!」
說著她從腰間抽出鞭子,伸手揮起,卻被商太子抓住了手臂。商太子怒吼:「太子府豈是你隨意傷人的地方?」
花靳後退幾步,惱怒的瞪著他,「商太子不讓我殺了她,是不是早就和她串通好了,好讓我南源覆滅?」
「大王子真是越來越離譜了,本宮豈是這等卑鄙之人?」商太子就氣的不輕,全身都顫了。
花靳不以為然的笑了,扭頭看著漆黑的夜晚,幽幽道:「商太子幹過的卑鄙事情還少嗎?需不需要本王子親自說個一二?」
商太子低估了她的能力,還以為她不過就是一個共人欣賞的花瓶,空有一副好皮囊。如今接觸之後才知道她本領可大著,野心也非常強大。
花靳瞧他不作聲,繼續道:「今晚,要不把著這姑娘交給我,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若是不想……」她勾唇看向商太子:「本王子哪怕戰死在太子府,也要將她帶走。至於如何處置,那就是本王子的事情,不勞商太子費心了。」
商太子扭頭看向地上的姑娘,若是讓她帶走,發現她不是宋沉香,到時候自己麻煩還要大。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論如何,這場買賣對自己都不利。原本以為宋沉香是她最牽掛的人,卻沒有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這樁恩怨。
商太子思索片刻,瞥了一眼楚凌殊和聖女,含笑道:「大王子稍等片刻,待我與丞相以及聖女商量一下,再給大王子一個滿意的答覆如何?」
花靳扭頭看了楚凌殊和那聖女一眼,勾唇冷笑:「好,希望太子不要讓本王子失望。」
她霸氣的睨了商太子一眼,轉身坐在椅子上,拿起了茶杯抿嘴一笑。
商太子扭頭,兩名侍衛站在那姑娘跟前,花靳平淡的睨了一眼,接著繼續喝著茶水。楚凌殊和聖女在商太子邀請下,去了裡面的房間,兩人進門,商太子轉身就問楚凌殊。
「老師,可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法?」
楚凌殊眉梢一動,看了旁邊的聖女,疑惑問他:「哪位姑娘真的是沉香小姐?」
商太子眸子裡有閃躲之意,他尷尬的伸手撓撓髮髻,遲疑道:「她,是假的。」
「假的?」楚凌殊和聖女齊齊驚道。
「那真的在哪裡?」楚凌殊跟隨問。
商太子扯了扯嘴角,也沒說出一二。他冷道:「太子這是利用假的沉香小姐將大王子引來,可有考慮到後果?大商這些年來從未和其它國家有任何分歧,可如今,因為太子的愚昧之舉,破壞了南源和大商的友好關係,太子……」
商太子大驚,面色霎時一白。他上前抓住楚凌殊手臂,「老師,並不是這樣,你聽我說。」
楚凌殊退後一步,寒著眸子,聖女上前道:「太子殿下,還不快將這原因告訴丞相,他也好幫太子出謀劃策。這事情若是鬧到皇上那裡……」
她憂慮道:「皇上定會勃然大怒,皇上是不會因為太子,而毀掉整個大商。」
商太子這點還是明白的。當了這麼久的太子,皇上最疼愛的不過是秦貴妃的二皇子,何時重視過他?若不是丞相當年扶持他,他也不會做了這麼久的太子。朝堂之上,很多人巴不得將他出掉,處處盯著他,就等著揪他的小辮子。
他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宋沉香的確是在我手上。三年前我見她還有一絲氣息,才將她帶回來,一直居住在府上。花了大半年才將她身子調理好了點,但是她受傷太重,落下後遺症,身子一直都不好。」
楚凌殊幽幽看著她,聽他繼續道:「她沒有記憶,身上帶著一枚普通的玉佩,也是無從查起。她性子沉穩,不愛說話,起初大家以為她真的不會說話,大家都叫她小啞巴。」
商太子轉身看著他們:「我們不可能為了一夜丫頭,去打聽她的下落。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就一直在府上做雜役。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她很聰明。」
聖女詫異問道:「此話怎講?」
「她知道自己的相貌會給自己惹來禍害,在我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就多出來了一塊傷疤。」
楚凌殊蹙眉,「這個傷疤是假的吧?」
商太子點頭,「那塊傷疤占了她半面臉,極為醜陋。也就是這樣在府上生活了三年,而我見她的次數很少,她在後院,是我幾乎不去的地方。」
「那你後來是怎麼發現的?」楚凌殊問。
商太子睨了他一眼,抿嘴嘆息,「這還要從德慈太后說起……」
德慈太后回宮便要一手遮天,宋老夫人休了雲舒雅母子三人,一路南下去了南源。也就在這個時候南源在外遊歷的大王子回宮,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商太子一直想要目睹大王子容顏,聽聞雲錦瑟回南源,他就更加坐不住。那日早百姓之中,一眼就瞧見雲錦瑟的模樣,並將她的容貌刻在心上。
回到大商之後,一次偶然機會,他逮住了宋沉香,並且看著她將那醜惡的東西從臉上拿下來,露出了傾城傾國的容顏。
「我當時還以為,雲錦瑟潛入到了太子府……」
那日,商太子大步走過去,詫異的看著蹲在魚池邊緣的宋沉香,柔聲道:「你是哪個廂房的奴婢?」
宋沉香嚇差點栽倒水池之中,她穩住了身子,慌忙扭頭瞥了一商太子一眼,低頭恭敬一禮,「回太子,奴婢是後院的。」
商太子點頭,後院幾乎不去,要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她還在府上?而且容貌和南源大王子一樣!這說明了什麼?
「我為了探視她,之後去後院的機會也就多了起來。」商太子笑道:「從她身上我查到了三年前的事情,接著就知道她和大王子是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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