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金玉律李利,求見院長大人。燃字閣 www.ranzige.com」
金玉律二人低著頭,跪在明德書院大門之前。兩人間,除卻偶爾說上相同的求見聲,便再無交流。
嘎吱
沉默中的二人,突然聽見開門聲,兩人齊齊抬頭,看向大門處的那道身影。
李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從未聽說過明德書院一事,自然也不知道明德書院的院長大人是何人。只是,從先前那聖境修為的少女出現後,她便以為少女極有可能就是這間書院的院長。
少女從聖境的修為擺在那裡,雖然她看上去很年輕,但李利可不敢認為少女只是書院中的學員。畢竟,這方世界還從未聽說過聖境修為的學員。
只是,當大門打開後,李利抬首望去,大門內淡淡的白光之下,竟是站著一位身著白色長衫的青年。
那青年看上去極為英俊,儘管在光線陰影之中,亦是能夠看到那副宛若雕刻而成的完美面龐。若只是英俊,李利倒也不會疑惑。
只是,當她看到那個青年時,卻從其身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元之力。無論怎麼看,這人都不像個修行中人。
故而,李利短暫的疑惑之後,連忙拜倒在地,恭聲道:「妖族李利,求見院長大人,還望先生代為通傳。」
儘管,李利不認為青年時院長,卻也沒有失禮之處。畢竟,這間存在於不知哪個空間內的書院,給人的感覺著實過於神秘了些。
隨隨便便就能出個從聖境的強者,無論怎麼看,都值得她慎重對待。
李利話語落下,青年並無異色,可一直跟著李利行禮的金玉律,此刻卻呆呆地看著青年。
他的雙眼中眸光流轉,似是有著驚訝,又好似比驚訝更深一些。
作為聚星巔峰的強者,金玉律的修為自然要比李利強上許多。
他雖然同樣在青年身上感受不到真元流動,但卻從青年那周邊平和的星力上,感受到一絲不同。
金玉律不確定這名青年是否已經入了修行大道,或者說,他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
因為,即使是白帝和穆夫人,也從未給過他這種怪異的感覺。
倘若青年入了修行之道,只憑這種平靜自然,納氣歸心的境界,就不是白帝和穆夫人所能比。
金玉律自然知道從聖之上還有神隱,只是,他不認為,或者說,他不敢認為這名面帶微笑,看上去宛若十七八歲的青年,能夠達到這個傳說中的境界。
金玉律看向青年,不知該如何去做。卻見青年邁動腳步,那修長的身形,在白光下,顯得很是淡定從容的向著二人走來。
某一瞬間,金玉律似乎從那青年眼中,看到了漫天星辰。
一片黑暗的雙眸,宛若一片巨大的夜空,而那夜空之中,熠熠星輝忽閃忽閃。
金玉律似是迷失在了星辰宇宙之中難以自拔,直到身邊李利伸出手,扯了下他的衣襟,這才從那如夢似幻之中清醒。
金玉律連忙拜倒在地,顫顫巍巍開口道:「妖族長史金玉律,拜見院長大人。」
與李利不同,金玉律可是看過那些極其隱秘的卷宗。故而,他很清楚在十數年前,明德書院院長已至聖境。
如今過了十數年,倘若他有了進步,便極有可能達到了傳說中的那道境界。
想想自己身前站著的是一位神隱境的神人,金玉律的內心宛若波瀾壯闊的大海遇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颶風般難以平靜下來。
除了震驚等情緒外,那顆為落落殿下始終懸著的內心,卻是放了下來。既然院長大人願意開門相迎,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這短短一瞬間,金玉律想了很多。他可不認為院長開門相迎,是因為自己和李利的誠心。畢竟,倘若猜測屬實,聚星境的他們,根本不值得青年親自露面。
既然不是因為自己等人,極有可能是因為院長大人看上了自家殿下的資質。想到這裡,金玉律突然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落落是在他目光中長大,金玉律自然明白她的天賦究竟有多高。只是,血脈問題就像一種致命桎梏,無形中壓抑住了落落的才情。
只要落落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金玉律相信,即使是南方的那隻雛鳳,也無法與殿下相比。更不要說,落落殿下極有可能成為青年的徒弟。
「不必如此,唐某當不得兩位大禮,二位快快請起。」
平靜的話語,突然傳入二人耳邊。將沉浸在金玉律話語中的李利驚醒,清醒之後,李利自然想到了許多關鍵之處。
儘管二人聽清了青年的話語,卻始終不敢抬頭,更不敢真的起身。
唐寧頗顯無奈的看了看二人,出聲說道:「二位,你們打算一直跪在此處」
金玉律李利二人聞言略顯尷尬,這才連忙起身。
「我家殿下身受重傷,不知唐院長是否能夠出手相助」
唐寧見金玉律十分恭敬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可這一搖頭,卻是嚇壞了李利金玉律二人。畢竟,兩人以為這是唐院長給出的回答。
若是修為已臻神境的他都對殿下的傷勢無能為力,那落落殿下豈不是要香消玉殞想到這裡,二人便又跪下,連連出聲。
「院長大人,還請您能夠幫幫我家殿下,她才14歲,難道要就此」
唐寧看著二人的樣子,倒也明白在這種緊張關頭,自己的行為給了二人誤解。
「好了,你二人將落落帶到書院來。」
說著話,唐寧右手一揮,一塊圓潤的黑色小石頭,便落入金玉律手中。
後者略顯疑惑,想要出聲詢問,卻先一步聽見唐寧出聲說道。
「你只需帶著這顆石頭,便能隨意出入書院。」
說完這話,唐寧轉身回了書院,那扇大門便又緩緩關上。
在金玉律二人眼中,那本該在眼前的高大建築,隨著大門關上,竟是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眼前。
二人互視一眼,看清了彼此眼中的驚嘆,旋即快速回到百草園中。
兩人在許多焦急等待的婢女注視下,猛然掀開了蓋在落落身上的被子。
金玉律上前一步,將落落背在身後,再次消失在一眾婢女面前。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想要詢問,卻無人知曉原因。
書院之內,王之策看著唐寧單人而歸,有些好奇的詢問道:「你救的人呢」
唐寧微微一笑,搶過王之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後說道:「救人當然要在書院之中。萬一,救了人有人想要跑路,豈不白白損失一名不錯的弟子」
「這天下,還有人會不願意成為你的徒弟若是實在不行,你倒也可以在他們面前,釋放出你的氣息,如此,小丫頭豈不是哭著喊著要做你徒弟」
唐寧聳聳肩,略顯打趣的說道:「我若是想收徒自然十分簡單,我如此做,不是怕那位來自妖族的小公主逃跑,而是防止你悄無聲息的溜走。」
王之策看著唐寧那張頗顯淡然的面孔,突然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人。
「好了,你不用這般幽怨的看著我,只是收個徒弟而已。你若真的不想,可以直言相告。」
「我不想,你就會放過我」
唐寧狡黠一笑,甩了甩袖子,搶過王之策手中的摺扇,輕輕扇了扇。
「你說出來,起碼你會舒服些。當然,不收徒是不行的,我還打算以後離開這裡時,將這間書院交給你,不找個人捆住你,你怕是會在我離開之後,第一時間離開神都,然後繼續逍遙度日。」
王之策看了眼星空,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個人為何心思會這般縝密長遠」
「不縝密長遠不行,畢竟,人活著很難率性而為。人生總是會有許多無奈,譬如你吧,你本該是千年來唯一一個逆天改命之人,你的人生本該擁有無限輝煌,可卻因為一個女人,只能做那閒雲野鶴。」
「世間死在黑袍手上的人太多了,可不管有多少,這些人畢竟不是你所殺,你完全沒必要因此而心生負罪。」
王之策聞言微微側目,看了眼唐寧頗為認真地神情,淡淡道:「這世間哪有什麼逆天改命之人,你所更改的命運,不過是早已定下的命運。」
「或許,真正能夠逆天改命的人,在此間世界只你一人。因為,你來自另一方世界,你的出現也許不再命運的計算之中。只是,你幫助長生、餘人、郝運改了命,卻不代表他們能夠因此逃過命運的算計。」
「千年以前,我也以為我改命成功,可最終的結果來看,所謂的改命成功,無非就是多活了許多個無意義的日夜。皇宮中的那位,雖然獻祭了餘人,妄圖改命成功,卻始終逃不過命運的逆算之力。」
「且不說你,以商院長的智謀,她怕是難以逃脫既定的命運。如今餘人恢復正常,入了皇宮,想來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做出選擇。」
「至於魔族,他們亡我族之心不死,不論是否有你,終究會敗於人族手中。」
聽著王之策的話語,唐寧卻是會心一笑。他當然明白這些,也很欽佩王之策的思維。
畢竟,王之策僅是依靠自己的理解,便能推算出日後大勢,此等才智,自然讓唐寧十分欽佩。
倘若按照原著來走,聖后會敗在商行舟的計謀之下,魔族亦是會敗在陳長生和商行舟聯手之下。
如今唐寧的出現,雖然打亂了既定的命運之力,卻是多出了聖光之祖這個強大無比的敵人。與聖光之祖相比,魔族的禍亂之心,實不足道爾。。
就在二人沉默間,大門被人從外推開,緊接著金玉律背著落落快步進入書院之中。
待其看見唐寧和王之策後,想要行禮,卻見唐寧微微搖頭後轉身離去,這才連忙跟在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