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人進門,樓梯拐角處站著的兩名黑衣人相互給了個眼神,立刻警覺起來。
劉泰山救人心切,也顧不上許多,緩步往前走著,他抬頭往樓上看去,加上穿藍衣服的,陽台上總共有十來個人,好像在商量著什麼。
「你好,請留步!」
他沒注意到,樓下還站著兩個通體銀白的機器人,聲音有種金屬質感,聽起來含糊不清。他停下腳步,往樓上瞭望,兩名黑衣人正緊盯著他,氣氛開始變得緊張,充滿了火藥味。
「我要見一個人,麻煩讓開!」劉泰山道。
「要見誰?我們可以通報,但請不要硬闖。」機器人道。
劉泰山也不知道這家首飾店的老闆姓什麼叫什麼,遲疑片刻,摸著後腦勺道:
「你們這有一個女店員,她叫郭琪,他昨天受了傷,是我送她去的醫院,被這首飾店的老闆今天從醫院裡帶走了,不管什麼原因,她現在必須回到醫院養傷,我再說一遍,讓開!」
六泰山見兩個機器人沒有退讓的意思,便推搡著往樓上跑,兩個機器人沒反應過來,劉泰山早已到了樓梯拐角處。
兩名黑衣人見狀,立刻沖了過來,費了一番氣力把劉泰山摁倒在地上。
他的雙手被兩名黑衣人反扣在身後,臉貼著地面,這兩人力氣很大,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一袋子水果落在地上,四處亂滾,他的包也被黑衣人踩在了腳下。
他本來就因為郭琪的事氣惱,現在又無緣無故被人像摁豬一樣地摁在地上,無法動彈,心裡頓時火冒三丈,雙腿屈膝,從地上起來,一頭就往一個黑衣人懷裡撞了去。
那黑衣人一下子被劉泰山一記鐵頭功逼到了牆角,接著,他又此番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那黑衣人送到了樓梯護欄上,如果再往前,那黑衣人就可能要從樓上摔下去。
情急之下,兩人只得鬆開手,劉泰山不管不顧,拿起地上的包,起身就往樓上跑。
直到此刻,樓上一群人才注意到了劉泰山,靠近樓梯口的兩個藍衣人,撲了過來,劉泰山先拿包一甩,一個虛晃,順手拿起了旁邊晾曬的拖把,那拖把還是濕的,劉泰山掄圓了甩過去,拖把布不偏不倚蓋在了一人臉上,那人擦了一把臉,吐掉吃進嘴裡的土,氣急敗壞地衝上前來,伸展胳膊,準備制服劉泰山。
不想劉泰山眼疾手快,彎腰躲過,此時另一人也隨後緊跟而來,劉泰山忙將手中拖把拿起,掃向對方下三路,因為用力太猛,拖把也脫手飛了出去。
飛來的拖把打中了藍衣人,恰好卡在藍衣人兩腿之間,他抬腳欲往前走,一隻腳不小心勾住了拖把,隨即向前摔倒而去,等爬起來,那鼻血刷刷往下流,他連忙揩掉鼻血,握緊了拳頭,照著劉泰山的臉就是一記直拳。
劉泰山順勢往一側躲開,本來想著回敬對方一拳,可此時,另外一個藍衣人瞅准了時機,伸出胳膊挽住了他的脖頸,用力向後拖去,劉泰山蹬著兩條腿,奮力地掙扎,可那人勢大力沉,雙手並用,臂肘鎖得死死的。一路拉到了樓梯邊沿。
另一個藍衣人見狀,連忙上前,兩人合力,又把劉泰山像摁豬一樣地摁在了地上。
此時,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領帶的男子緩緩走上前,劉泰山無法看清他的正臉,只能瞅見那雙擦得鋥亮的皮鞋。
「怎麼回事?」男子有些生氣,質問旁邊的人,樓梯拐角處值守的兩名黑衣人慚愧地低下了頭。
「肖老先生,不好意思,這兩個是新來的,本來我除了教書,就做點小生意,也沒想著有一天能成為船夫,新雇的兩個幫手,業務都不怎麼熟練,見笑了。」
此時,一個穿著白色短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的男子瓮聲瓮氣地道:
「沒關係,你先處理一下,完了我們接著聊。」
「好嘞!」
說著,短袖男子緩緩轉身走了回去,到椅子上翹腿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抬頭漫無目的地望著。
「放了。」
男子說罷,兩名藍衣人隨即鬆手,劉泰山蹭了一臉土,胳膊也有些疼,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地望了一眼男子,隨即愕然,糾結了許久,嘴邊擠出兩個字:
「沈浩——?」
男子見劉泰山緩緩站起身,也認清了他的模樣,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說著,劉泰山環顧一周,目光再次鎖定沈浩,道:「你不會跟他們一夥兒的吧?」
情急之下,沈浩上前來,抓住了劉泰山的手,他注意到沈浩抬頭間,眼神犀利,像是在跟他暗示什麼。
他也摸不著頭腦,只能任由沈浩拉著他,往陽台另一側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
「常言道,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
說罷,劉泰山被拉到了人群里,他見那位肖老先生表情和藹,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他頓時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心想著,難道這位就是首飾店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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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拉著灰頭土臉的劉泰山,介紹道:
「這位,是我朋友,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們倆就一起玩,也是很久沒見了,這次來也是專程看望我的,鬧出了點兒誤會,您不要介意。」
劉泰山扑打著身上的灰塵,沈浩順著樓梯口望去,見水果散落一地,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吩咐道:
「去,把水果給我撿回來。」
兩個黑衣人應聲而去,蹲在地上,又把水果一個個撿了起來。
沈浩接住送來的一袋子水果,揀出一個梨,咬了一口,稱讚道:
「哎呀,又脆又甜,肖老先生,您也來一個?」
對方笑著接下,擱在了桌上,說道:
「既然是朋友,那就沒事了,不過以後得長點心,提前通個電話,不然鬧出誤會來就不好看了。」
沈浩連連點頭,拉著剛清理完灰塵的劉泰山坐了下來。
「這位朋友貴姓?」肖姓男子問道。
「姓劉,叫劉泰山,你是?」
「我是城區衛生所的,我姓肖,都叫我老肖。」
劉泰山也不在乎他姓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是來找這兒老闆的,你應該就是這首飾店的老闆了?」
肖姓男子有些不解,看向沈浩。
「什麼老闆,這裡哪有老闆,別胡說八道,我這發小,人是不錯,就是莽撞,有時候喜歡胡說八道,其實就是開玩笑,鬧著玩兒。您先坐一會兒,我跟他說點兒私事。」
沈浩實在編不下去了,就把劉泰山拉到了樓下,確定身後沒人,才小聲說道:
「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你先回去,等會我聯繫你。」
劉泰山義正言辭,道:
「我胡說八道!?這首飾店有個女店員,昨天被人追殺,剛進醫院,今天又被這兒的老闆帶走了。」
沈浩扶著額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道:
「我他媽真是服了你了,這家店的老闆是我,怎麼著吧?」
劉泰山蒙了,腦子一片空白,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拉著沈浩,指著他的腦門道:
「好你個王八蛋,原來是你幹的好事,那麼,你也是舟行者成員了?」
沈浩欲哭無淚,道:
「你先回去,有事完了再說行不?」
劉泰山依舊不依不饒,道:
「郭琪呢?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別把我逼急了,不然——」
「不然怎樣?」
劉泰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著牙鬆開了手,他確實不能把沈浩怎麼樣,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這個他最親近的朋友,居然是舟行者成員,想來,追殺郭琪的人,就是他了。
因為天氣熱,加上兩人都血脈僨張,因此,額頭上都滾滾地冒汗。
「郭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劉泰山恨恨道。
「你是她什麼人,在這兒跟我吆五喝六的?」沈浩叉著腰道。
劉泰山橫眉豎眼,冷著臉道:
「滾一邊兒去,別他媽跟我扯東扯西,我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動她一根毫毛,我這輩子跟你沒完,咱倆走著瞧!」
劉泰山轉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門口走去。
「餵——」沈浩伸手道。
劉泰山轉身望去,沈浩拍了拍臉,提醒道:
「臉上有土!」
劉泰山拿手蹭了蹭,穿過門往大街上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拿紙巾擦臉,又整理了一下髮型,心想著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這麼個事,都說好奇心害死貓,他當初要是不調查舟行者組織,或者,拒絕跟郭琪合作,郭琪就不會以身犯險,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說到底,還是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
劉泰山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沈浩遲早要聯繫他,畢竟他倆互相都知根知底,即便他想躲,那也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
剛好接下來兩天是周末,公司也沒通知要加班。他可以等,可郭琪呢?
一想到這,他心裡就堵得慌,天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出租屋的巷口,劉泰山心焦難耐,卻又無可奈何,他真想回去逼著沈浩,問出郭琪的下落。
可他雙拳難敵四手,回去又能怎樣?即便他葉問附體,一個打十個,可打贏了又有什麼用?沈浩就能保證郭琪的安全嗎?
「這個王八蛋!」劉泰山緊皺眉頭,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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