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幾門火炮,夏德海死前將船炸得片甲不留,但是火炮堅硬,敵人是否有拿到不得而知!』
兩人心知肚明,這事是真的棘手!
該來的還是要來,只是蘇渭如何沒想到,梁川這麼果決,毅然決定對北方開始動手,起因還是因為夏德海的死亡!
連梁川自己也說了,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敵人有沒有得到他們手中的火炮,如果沒有他們要出兵去亂局,如果有的話,他們更不能給敵人機會,等他們把火炮拖回去,好好研究出來的話,那就更來不及了!
為什麼梁川還有梁家軍在西北可以面對李元昊留無懼色,甚至收割了這位梟雄的性命,在西南也能以少勝多,衝出亂局,就是因為梁川手上有炮!
這種超越時代的強力武器很強大!
這一仗非打不可,就連蘇渭也同意了自己的看法,再耗下去時代已經完全不像自己掌控的!
自己還有一個海上強力的敵人,如果女真人在陸地上得到霸權,他們一定會向海權伸手,倭人就是他們的爪牙,等到那時候自己要再面對最強大的女真人,梁川是不敢想像的!
與其等待女真人壯大,不如趁他們還沒有發育好的時候,擊敗他們!
『張表你把所有人都叫過來,這一次連街道的主幹也要一起叫上,一個也別落下!』
張表看著梁川臉色不對,不敢遲疑,火速去辦這件事。
梁家軍大小幹部很快聚到了一起。
每年這個時候,梁川總會把大家聚到一起,然後從澎湖拉兩頭肥羊回來,宰出幾大鍋全羊湯,再開幾罈子陳釀,跟大家好好嘮嘮,然後展望一下明年的大好前程!
許多人還在想著,今年差不多尾牙也要到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是不是東家要自己吃獨食!
正說著,張表就來通知大傢伙了!結果張表還算比較上心,好意提醒了大家,外面好像出了什麼事,東家的臉色非常難看。
這一句話,大家的心馬上就竄到了嗓子眼!
怕不是大公子梁孝城出事了吧,這下子可捅破了天!
梁家老大隻身一人潛回中原,信訊全無已然許久,連東家夫人林藝娘現在也是茶飯不思,整個人精神恍乎,所有人都不敢在二人跟前提這件事,怕的就是有什麼意外,自己撞到槍頭上!
東家的性子大家都了解,要真是梁孝城出事,那這下子要死的人就多了!
在鳳山最大的那棟宅子當中,燈火通明,山本原來用的地方,現在已經完全找不到倭人使用生活的痕跡,現在一通知有大事發生,大家很自覺地便往這裡集合。
梁川這一次竟然罕見地身著威嚴的戰甲,腰懸佩劍,端坐在議事堂正前方的主位上,目光沉穩而堅毅。
堂上左右蘇渭與吳用依次而立,二人換了一身正式的冕服,皆是一臉嚴肅。前來的各部各街道的保正還有隊長隊正,身上尚未散盡的塵土與硝煙氣息,看到梁川的樣子,更加坐實了他們心中的猜測,這是真有大事發生了!
來的路上,他們有的不知情還在調笑,今天要喝多少酒,一看梁川的造型,大家紛紛把自己的嘴給閉得嚴嚴實實的!
來參會的都是梁家軍還有各處街道的大佬我,青壯年男子大多身著粗布糙衣,挽著袖口,露出結實的手臂,這些人許多在操練之餘,自己還要伺侯家裡的幾畝地,現在梁川把地分到各人頭上,他們要麼有家裡的佃戶來幫種,要麼就得自己上,誰都是吃飽肚子沒多久,剛剛過上好日子,更不可能就馬上脫離了土地,開始享受生活,梁家軍自己也有軍屯,他們種的地更多,都是手下人直接下場,收成的糧食全部收到梁家山中的大倉裡面!
今天就連葉小釵還有鄭若縈等梁家主要產業的負責人也通知到場了,平時極少會讓女人來參會,她們的出現,大家就腰板挺得更直了!
非重大的場合,她們不會出現。
眼見人來得差不多了,大門啪的一聲重重地合上,眾人眼皮一跳,打起十二分精神。
梁川輕輕抬手,議事堂內瞬間安靜下來,只聽見火把火盆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
「諸位兄弟!」梁川開口,聲音沉穩有力,迴蕩在議事堂之中,「夏德海兄弟在高麗遭逢倭賊埋伏,為保弟兄撤退,引爆自盡!」
夏德海死了?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他可是梁家軍水師的大頭領,就這麼死了?不是去北方接真田的族人回嗎?
真田已從中原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就數他的臉色最為難看!
夏德海已死,那他的那些族人難道還能活得下來?僅存的幾個孩子,他們更沒有大人那樣的生存能力與應變能力!
真田的心在滴血,這個仇比天還大!
要憑他自己的力量來報仇,那簡直不可能,只能藉助梁川的力量!
現在要報仇的人多得去了!
在海上行走的人哪一個沒有受過夏德海的好處,當年緊急轉移的時候,全部都只能指望著夏德海趁夜回清源把自己的親人接回來,路上餓了冷了全得人家夏德海幫襯,這才有一家子團圓的時候!
這位夏德海也是非常低調的人,但凡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從不在人前顯擺,統領水師這麼多年,他過得蘇渭一般清貧的生活,連女人都沒有一個,許多好姑娘趕著趟兒要往他身上貼,可是他還是沒有安下心來成立一個家。
這麼好的人,就這樣沒了!
整個梁家軍一路走來死了不少人,但是生氣傷心的大多都是親屬,像死一個夏德海惹得大家這麼憤怒的,很少見。
梁川也不必去故意撩動大家的怒火,就說了幾句話,大家的怒氣值就到達了臨界點!
『蘇先生擬了一份討賊檄文,我知道你們大部分人看不懂,也不需要你們看得懂,你們只要每個人都把文書拿回去,好生放好就行,明天開春,就是咱們與倭人開戰之時!』
只見吳用與蘇渭兩個臉上都有一種躍躍欲試的騷動感,蘇渭一直都壓不下心頭的渴望,想慫恿梁川搞一票大的,讓自己死而無悍。
吳用就簡單得多了,他不喜歡貪功貿進,更傾於穩紮穩打,這是他從書上學來的,但是他聽了梁川與蘇渭的分析,果斷就站到了梁川的背後,從各方面來分析,梁家軍就算這時候出兵去北方,也不影響南方的發展,相反,在北方亂世當中獲利,更能為南方的生意贏得機會!
梁川繼續道:『倭人作亂多年,為禍東海多少生靈,我梁川一直秉持不殺慎殺的原則,少去動干戈,想多一份安寧,可是你們看看,咱們不惹別人,別人愣是跟到高麗殺了咱們的兄弟搶了咱們的海船,那船上可是咱們的自家兄弟,船上的貨也是咱們一文一錢賺出來的,他們看上了就直接來搶,好,既然他們不仁,那就不要怪咱們不義!』
梁川掃了一眼堂下眾人的表情,沒有陰陽臉更沒能眼神閃躲之輩,這裡面幾乎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人,自己什麼脾氣性格,他們都清楚得很,這時候敢在自己跟前唱反調的人,那就不是自己的兄弟!
在海上就算是與梁家開過戰的蘇祿人翻篇之後都算過得不錯,生意也還能繼續做下來,還有南越人,他們再不濟生意也繼續做著,就獨獨倭人,這些人非常不招梁東家待見,只要一提到他們,東家掛在嘴邊的就是一句話,要小心,要注意,不可深交之類的誡語!
也不知道倭人哪裡得罪了他,反正倭人在梁東家眼時,可以說就不能當人!
眾人現在也聽清楚了,這仗是非打不可,鎧甲都穿上了,多少年了,都沒見東家這麼大的動靜,這麼生氣!
『葉小釵,你現在開始港口那裡給我管好了,只要是倭人或是羅圈腿的來了,都讓成管大隊羅憲他們先上去綁了,審清楚了,只要是倭人就送到山上去給我挖土!』
葉小釵起身應了一下,表示明白!
接著他又點了鄭若縈的名,道:『若縈,今日起,倭人的生意不管利潤多少,一概不做,通傳到島上各個檔口商鋪,誰要是與倭人私下進行交易,不管是什麼人什麼背景,一律按通倭論處,梟首懸屍,想試一試的儘管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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