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純陽劍仙門的鄭如海和齊天羽,御使飛舟一直在南而去。
飛舟如電,掠空而過,一直沿著海岸線而走。最後好如戰機騰空,直衝入雲端,消失不見。
「水先生,純陽劍仙門,有一山,山是黃龍山,取自飛劍斬黃龍之意。山上的宮是呂仙宮。」
齊天羽御使飛舟乘風破浪,在前說道。
低頭一看,一座仙山近在眼前,山頂上的仙宮飄渺,迴廊曲折,竟有仙鶴翱翔。看得並不真切,仿若墨潑畫中一般。
飛舟如劍落在山頂。
三人躍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持劍神像,這人長須飄佛,衣帶飄舉,指握仙丹,足踩寶劍,劍下猛虎昂首奮身,飛騰於滄海巨浪之上,活靈活現。
此乃呂洞賓,純陽子,回道人!
「齊師兄回來了!」守山的負劍弟子笑臉迎上來,顯出這齊天羽在弟子中有人氣。
「嗯,載著水先生,飛不快,在海城又停了一夜,耽擱了些時間,這才晚回來了。」
水先生也走下飛舟,站於神像之前,雙手合十道:
「呂仙當年也中過進士,也做過官,我這把年紀修仙,也不知有幾年好活。」
「水先生放寬心,既入仙門,當忘俗世,我現在去見師尊,師弟會帶您去見幾位前輩仙人,他們可活著在。」齊天羽交代著。
「齊仙人忙去吧,能見到幾位假死的老首長,自然是極好。」
齊天羽微微一嘆,仙門難進,若是無仙緣慧根,也只有站於億萬人之頂,才有機會仙門。
算起來,自己從小被師尊從凡塵之中揀出,這自是運氣。
正想著,齊天羽微微一怔,自己腳步太快,如長劍一瞥,已經走到師尊的純陽宮。
「有客人?」
仰頭一看,見到守衛宮門的弟子,又看見門外站著的三陌生人。
這三個陌生人,兩個中年人並不顯眼,還有一個老頭模樣,這老頭不時摸著耳朵,好像受了傷,更是一臉的晦氣。
齊天羽看著這三人,又盯著三人的衣服上的白色八卦印看了看,心中大概有數了。
旁邊已經有守宮師弟趕緊迎了上去。
「齊師兄,師尊有貴客,還請等等。」
「貴客?天衍仙門的?」齊天羽拍了拍仙袍,沉吟道。
「嗯,天衍仙門的掌門,李半仙。」
齊天羽眉頭擰成了川,疑惑間吐了口氣,「天衍仙門的老鬼來訪,不是喜歡弄得排場很大嗎?這次怎麼鬼鬼祟祟的。」
「師兄,我勸你還是先回去,聽掌門的意思,商量的是秘事,恐怕短時間不會出來。」
「有天衍門老鬼出現的地方,肯定是陰謀詭計,也罷,只有等了!」齊天羽無奈道。
他長吸一口氣,如長鯨吸水,體內劍音微鳴,竟然盤膝修煉起來。
霎時間,周圍的劍竹竟然隨之搖曳,化為一柄柄鋒利的長劍,劍意勃發。
此刻,純陽宮之中。
一位負劍白須老者站於空蕩的大廳,其人好如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劍,收斂厲芒,但一旦釋放鋒芒,必定斬破天際
但若是細看,更能看見這負劍老者身背的劍,竟然若隱若現,似是在不同的時空之中轉換。
「真是劫數,一百年一場小戰,三百年一場大戰,又到了神戰之時。」
純陽劍仙門的掌門狄一劍背負雙手,看著眼前短劍,微微蹙眉。
木質短劍之上,只有兩個字,神子。
神子現,戰端啟,這是一句諺言。
就和元末朱元璋領導的領導,韓山童搞的「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或者陳勝吳廣搞的「大楚興,陳勝王」一樣。
是開戰信號,要開打了。
凡人打,修士打,仙人更要打。
神戰開啟之時,就是四大仙門,對上三山一海妖門,人妖大戰。
勝了,自然是萬事大吉。敗了,那就難看了,夷狄入華夏。
五胡亂華如此,元代如此,清代也如此。
上面神仙打得難解難分,下面殺得人頭滾滾。
「狄掌門,天地無常,命途難測,看來事情是定了。」李半仙將一張符籙遞了上去,便悶聲對付眼前的一個黑色酒葫蘆。
這李半仙衣服邋遢,好如濟公。
「李掌門,我這乾坤一氣葫蘆里的酒,可要被你喝光了。」荻一劍沒好氣道。
「狄老頭,天若予之不取反受其咎,天若不與徒呼奈何!」李半仙打著酒嗝。
「去去去,我辛辛苦苦釀的酒,可不是天予,你想要,自己去釀去。」
「得得得,喝你一口馬尿,就好像要了你命,說正經的,你怎麼看。」
荻一劍看著符籙之上的文字,神子,二字。
這是天衍仙門的仙旨,算命的祖宗是鬼谷子。
荻一劍同樣擰眉道:「仙界的神仙總給咱們出難題,神子降世,那就是要戰了,關鍵問題是,神子在哪裡。」
神子,仙界天降之人,統領四大仙門大戰妖門之人。
等於是空降的領導,官場上,對於空降的領導大多不服,沒威望,降不住人。
「李老鬼,別喝了,算準了嗎?是不是那個楚望仙。」
「難說,本來以為這小子滅了平逢山,肯定是神子,但老頭子我又卜了一卦,卻發現不是,真正的神子在西面。」
「西面?」荻一劍神色越來越凝重。
「應該是在崑崙仙門。」李半仙搖了搖葫蘆,喝的臉色潮紅,和猴屁股似的。
「那楚望仙的底細算出來了嗎?」
「沒有,算不得,上次算了一卦,好傢夥,我的萬年搖卦龜殼都裂了,害老子哭了一夜!」
「去去,你嘴裡沒句真話,李半仙,你個老小子把酒拿來。」荻一劍輕踏一步,李半仙手中的酒葫蘆竟然消失於虛空之中,再次現身之時,已在荻一劍的手中。
「劍斬虛空取物,好手段。」
「虧你還是神算子,若算不得,就不要上門了!」
李半仙望著酒葫蘆饞得不行,咂咂嘴說道:「得了,說正經的,這次四大仙門齊聚,讓崑崙仙門占了先機,若得了神子,那我們可麻煩了。肯定讓我們當前鋒做炮灰,崑崙仙門再收割。」
「與妖族後裔大戰在即,這心私心要不得。」荻一劍雙眸清明,正氣道。
李半仙慵懶的雙眼瞬息厲芒閃爍,他狠狠道:「想成仙,心不狠如何行,就算下鬼獄,也不能讓崑崙仙門騎在頭上拉屎。」
「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劍音一響,荻一劍竟然走了。
……
雲夢山上。
楚望仙作完了一場法事,打開了房門。
「怎麼樣!」
「成了!」
方雪瀅好奇的盯著他,楚望仙說去崑崙仙門之前,要做準備,這就是準備嗎?
對於做法事,她懂的不多,但左看右看,都是普通的法事。口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喊太上老君幫忙。
「老聃傳法旨,讓我儘管干,就是把崑崙仙門推倒了,鬧得天翻地覆,他也不怪我。」
「神經病!」方雪瀅又罵了一句。
就算他是海外華人,也知道太上老君是什麼人呢,堂堂的萬神之主,豈會和下界的一個小蝦米商量。
「要不要我和蓬萊仙門的西風一部眾仙聊聊,傳你一套仙法,省的你冒風險上崑崙。」楚望仙訕笑道,但雙眸之中卻隱著寒芒。
「楚望仙,我越查你的底,越覺得你是個騙子,也不知道蓬萊島試練之中,你是怎麼闖出來的!」方雪瀅咬牙急道。
楚望仙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那算了,以後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