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清清楚楚的看見跟著四區一起進來,正蹲下把江州翻轉過來的一個年輕人怔愣住。
隨後刷的下站起身。
「南桑?」他難以置信的拉住陳九,「你剛才說的人名是南桑?南桑小姐在這?」
陳九掙脫他,「快散出去找,確定南桑小姐沒有被景哥帶走。」
拽住陳九的是鍾玉書。
他還是難以置信,轉身問想把江州架起來的鐘無為,「叔,你聽見他剛才說誰了嗎?」
鍾無為沒情緒的恩了一聲。
鍾玉書懵了,「你早就知道」
話音落地。
本散開要找人的四區人突然沒散開了。
鍾玉書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客廳角落裡。
從一個巨大擺件娃娃後面站起身的女人。
驚愕到朝後退了一步一步再一步。
呆滯住。
南桑沒理會明顯認識她的年輕男人。
從角落出來走近江州。
手在他鼻息處輕觸了一瞬。
摸索身上像是想確定他身上沒別的傷了。
確定了後讓陳九儘快把江州送去醫院。
越快越好。
陳九應下。
帶著人架起江州匆匆朝外。
南桑想朝外送一送。
手臂突然被扯住。
「你怎麼會」鍾玉書牢牢的拽著她,「你怎麼會還活著!你見到景哥了嗎?景哥呢?他跟他們走了嗎?真的走了嗎?」
陳九去而復返,斂眉用槍強勢隔開他的手臂。
冷臉道:「江總指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南桑小姐,請離開這裡!」
鍾無為開口,「南桑是最後一個見到景」
陳九打斷,「請立刻離開這裡!」
咔嚓一聲。
他抬起槍。
除卻架著江州的剩下四區人員齊刷刷的架起了槍。
對著鍾無為和鍾玉書。
陳九再度啟唇,「想問詢南桑小姐,需要等江總醒來下指令,在此之前,無人能和南桑小姐對話!」
鍾無為應下了。
拉著一直盯著南桑的鐘玉書,在四區的半強迫下離開了這裡。
南桑出玄關去大門口。
在門外車輛啟動聲音響起,小心的把門栓拉上了。
去院子裡的監控死角,從口袋裡掏出剛才查看江州時從他口袋裡掏出來的手機。
突然發現掏的太匆忙了。
除了手機,還拿出了一個掌心大小的像是縮小型平板的東西。
南桑把這個塞進口袋。
抿抿唇,在江州密碼欄輸入倆人確定關係的日子。
打開了。
南桑找到監控軟體。
直接點了格式化。
在手機上的監控一楨楨全都暗下去,備份等等全都看不了後大氣長出到有些腿軟的站不穩。
扶著膝蓋順了好大會呼吸。
起身找梯子。
一個個的爬上去。
把監控攝像頭全部搗毀。
確定沒有遺漏後。
把院子裡的一片狼藉收拾了。
把垃圾倒進院子的大垃圾桶時,無意識的看了眼漆黑的天。
驀地便笑了。
南桑唇角的笑越綻越大。
大到極點後,眼底星星閃閃。
無星無月的夜晚。
南桑眼底仿若住滿了星星。
她笑著笑著,突然掉了眼淚。
抬起胳膊把眼淚擦乾淨,咬唇噗噗笑著,像是說秘密那般,很小聲很小聲的說:「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南桑眼淚突兀決堤了,她抬起袖子不停的擦,不停的擦。
擦到因為忙碌而有點髒的臉髒兮兮一片。
她原地蹲下,臉埋進雙臂。
嗚咽一聲,悶悶的哭了。
這哭不是委屈和絕望。
是欣喜和激動。
因為很快,真的很快,她就可以回家了。
堂堂正正的從這裡出去,不怕去坐船的路上有人要殺她,不怕去鹽城的船上有人要殺她。
不怕有人去鹽城殺她。
她能回家了。
堂堂正正的自己走回家。
南桑很累。
正常情況下。
南桑該呼呼大睡了。
卻睡不著。
因為激動。
她輾轉反側,歡欣雀躍。
高興到不知道怎麼才能壓下心裡的狂喜,讓情緒穩定下來,趕緊睡覺。
壓不下去索性不壓了。
坐起身想下床出去看看天。
冷不丁瞧見被隨手丟到一邊的巴掌小平板亮了。
是邊角的藍色光點。
一直亮。
南桑把江州的手機毀了,趁夜悄悄丟出了圍牆外。
這個當時忘了。
她拎起來擺弄了會,按開旁邊的隱形健。
睫毛顫動了瞬,輸入密碼。
開了。
屏幕正中央蹦出來的是個人臉。
蒼老的人臉。
不只是老。
他頭髮花白,瘦骨嶙峋。
像是整個人都踏進了棺材板。
但因為一雙眼睛太多陰鷙和冰冷。
給南桑一種即便是踏進了棺材裡,魂魄卻依舊被吊在半空的感覺。
他那雙像是蛇一樣直勾勾盯著南桑的眼睛。
讓南桑莫名心悸了下。
南桑回神了。
知道他看的不是她。
是監控。
這是監控器。
南桑想關上。
房間裡突然響起了老者的聲音。
「江州」
南桑想關的手停住。
盯著他喃喃,「江老。」
江州的爺爺。
江老爺子。
「你答應我的聯姻做到了,可殺了她什麼時候才能做到!」
江老像是知道他在看。
手裡的拐杖在漆黑的房間裡猛砸了一下,「你到底什麼時候殺了唐棠!」
南桑怔住。
在江老像是魔怔一般反覆質問,且越質問越大聲,像是要從肺腑泣出血且依舊不停怒吼,並且開始詛咒起江州時。
把監控器關了。
監控器關了。
但是藍色的光點卻沒變。
一直在閃爍。
提醒著對面的人在動作,在說話。
這是紫外線監控攝像儀器。
南桑沒把它毀了。
出去把它丟進沙發底下。
隔天陳九來了。
遞給南桑手機。
電話對面是江州。
江州醒了,腦震盪加失血過多,但是沒有大礙。
他問南桑怎麼樣。
南桑乖順道:「我沒事,你疼嗎?」
「不疼。」江州沉默幾秒,「昨天我昏迷後,景柏和你說了什麼?」
「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走。說要送我回家。」
「還有呢?」
南桑告訴江州,說江州昏迷後。
房間裡來了四個男人。
膚色不一。
語言是境外。
她之所知道是境外,是因為鹽城有人會說境外語。
但是她聽不懂。
景深在跟他們走前問她要不要和他走。
他送她回家。
南桑拒絕了。
景深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南桑很怕,不敢動作。
守著江州等到了四區的人來到。
讓他們帶他去看病了。
江州沉默許久,「還有嗎?」
「沒有了。」
江州恩了一聲,告訴南桑說他沒什麼事,最遲明天就能出院回去。
江州讓南桑把手機給陳九,囑咐他找到大約是遺漏在院子裡的手機和監視器帶來。
掛斷電話後看向病房裡烏泱泱的鐘家人。
「說吧。」
江州大腦眩暈不斷,「不是指責我偷摸的把景深帶走,我本就有這個權限,而是老老實實」
他按了按太陽穴,「把那四個憑空出現的境外人和你們鍾家動作不斷的緣由說清楚,否則。」
他掀眼皮冷道,「等到手機到我手裡,景深和境外人勾結的證據板上釘釘,我不止能即刻召集人對景深擊殺,還能讓你們鍾家全部人下大獄,罪名是什麼,你們比我清楚。」
嗚央擠滿江州病房人的鐘家兒郎對視一眼。
三緘其口。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我來說吧。」
鍾老從前的聲音如轟鳴。
中氣十足到比之中年人也不逞多讓。
這一年。
衰老了很多。
他被鍾玉書攙扶著從鍾家兒郎分開的路中走近。
江州怔了下,靠著床被的身子挺直。
掀開被子想下床。
鍾老抬手阻住。
在鍾家人搬來的凳子上坐下。
看向病床上的江州,「景深前不久進了血盟,副席,槍口指向的是這裡。」
他哽咽了,「為我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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