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尋他一敘
月白把自己的腦袋從她的手掌下解放出來,探出兩隻前爪撓了撓它的「髮型」,這才狀似回應她似的,小聲嚶了一下。
得到它的小小回應,柳如墨彎下腰,直視著擺出一副高傲造型的小狐狸,故意伸手再次揉亂了它剛剛整理好的頭上的茸毛,「你怎麼跟你家主人一樣,這麼自戀加騷包!」
月白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她,那眼神中分明寫滿了控訴:主人自戀騷包那是天上地下有目共睹,眾生皆知的,我才沒有呢!新主人跟那個丫頭一樣壞,總是把人家弄得亂糟糟的,太毀我靈寵的形象啦!
「你能否聯繫上你家主人,月白?」柳如墨不再逗它了,說起正事來,他既然說了把小狐狸留給她,是以防萬一她出事,來不及通知他,留著小狐狸可以及時通知,那麼月白應該有辦法聯繫到他的吧?
月白聽她這麼問,狹長的狐狸眼中閃過一抹探詢,她找主人做什麼?不過作為一隻聽話的小寵物,它還是誠實地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你現在通知他,他會來嗎?我有事問他!」柳如墨這般說著,就見月白再次點了一下頭,撇開四蹄兒順著未關合的窗縫中躥出去了,柳如墨的目光隨著它的蹤跡看向窗扄,靜靜等候著那人的到來。
月白出了柳如墨的閨房,腳下生雲,托著它漸漸升入高空,混入夜晚遮雲掩月的層層雲中,消失了痕跡。
雲團將小狐狸的身軀托至三重天之上,藍光一現,月白褪去一身雪白的茸毛,立時變作了一名嬌俏的藍衣小童,他張開雙手看了看自己,歡悅地自語,道:「好久沒變回來了,再繼續這樣化成元身,我都快要忘記自己長什麼樣了!」
身在仙宮之中的離墨感應到了他的回來,雙眸一睜,難道是如墨出事了?只是這般想著,他心境就無法平靜,忙捏訣離開仙宮,直下到三重天際。
月白正要駕雲,就見他們家君上神色匆匆地向他這邊飛馳而來,幾乎是一瞬便在他面前站定,「你這時怎的回來了?可是如墨出了什麼事?」
「呃······」相對與他們家君上的急切問詢,他先是一噎,反應過來,急忙搖搖手,「君上莫急,主人她沒有事,就是她想找您過去見她一趟,我傳了信號給您,沒見得回應,才回來尋您的!」
離墨懸著的心此時咣當一聲落了地,只要她沒事就好,緩和了片刻,道:「她找我?」這小妮子不是不樂意見著他麼?每次去見她,都沒怎麼給過他好臉色,這下竟然主動找他了,真是稀罕!
「是呢!主人回來時若有所思的樣子,還對她的丫鬟說了些不吉利的話,君上你不知,主人可是把那小丫鬟嚇得就差哭出來了!」月白忙將柳如墨的動態匯報給他們家君上,「那會兒我被那小丫鬟逗弄得煩心不已,隱約記得主人說明日要隨父親入宮一趟,還說什麼可能回不來一類的話!」
離墨聽他之言,便知的何事了,司命寫給如墨的命錄他才看過,這幾日是柳如墨的關鍵之時,此番入宮便是為了給她自己正名,更是在為她順利繼承國師之位奠定基礎,想必她尋他過去,亦是為了這件事吧!
「我去見她,你出去溜溜,待我離開時給你發訊號,你再回去!」離墨交待一句,便揮袖下了去,留下還杵在雲端,嘟著嘴略顯不滿的藍衣小童在跺腳:「什麼嘛!君上都不關心一下人家當寵物辛不辛苦,就惦記著主人!」
不過話雖這樣說,他還是聽話地出去溜自己了,自從被君上安置在主人身邊隨行後,他也有好久沒有見他的朋友了,此番正好去會一會仙友,也算是給自己放個短暫的假了!
柳如墨挑了挑燭心,屋內的光芒比之方才亮堂了些許,也不知月白有沒有通知到他,怎的過了這麼久都沒來?
柳如墨這般想著,以手撐著額倚在桌前,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燭火一閃一爍地抖動著,困意漸起,一雙美眸慢慢地闔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離墨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的畫面,他悄聲在屋內現身,看著燭光映照下的女子,由於困意的輕點著腦袋,這幅模樣兒,一時間幾乎讓他以為回到了那時,他罰她抄寫經文時,她耐不住睏倦支著腦袋在桌案上打盹兒。
無聲地勾唇笑笑,離墨輕飄飄地在她身旁坐好,忍不住伸手想去摩挲她的面頰,卻在即將碰到的瞬間攥緊了五指,慢慢地收回了手,許是睡得不安穩,柳如墨點了幾下便醒了。
眸子還未睜圓,只覺得眼前有一人影,正望著她,一時間睡意煙消雲散,美眸大睜,方看清眼前之人,不正是她讓月白去尋的人嗎?
「你何時來的?」柳如墨輕聲問他。
「剛到不久。」離墨答道,「聽月白說你找我,現在我來了,你可以說說是為何事了!」
柳如墨聞言,將柳霖與她的談話悉數告知了他,順帶連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詳述了清楚。
「你這膽子還真不小,不怕你們那老皇帝一時氣急,把你們柳家一鍋端了?」離墨見她神色間頗為擔憂,吊兒郎當地說了一句,瞬間把柳如墨的擔憂攪和了個乾淨。
「我只是想到,這兩日父親便會入宮稟告皇上柳如雪與晟華這事,如果不能在她出來之前得到正名,那我與她將再次陷入當初的爭奪之中,雲弟和我設計了一出將她在父親面前的形象毀盡,卻難保父親不會因為母親的求情而寬恕,所以······」
離墨接過她的話繼續說下去:「所以你寧願兵行險招,先勸服柳霖帶你入宮面見皇上,在柳如雪被寬恕之前博得青帝好感,借他帝王之意來助你一步登上那個位置,是嗎?」
柳如墨默然頷首,「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