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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松說完, 略帶得意看著雲景, 他這就是毫不掩飾明著挖坑給雲景跳, 絲毫不在意雲景看穿他的小心思。
看穿又如何,既然已經答應了比斗, 行也得上, 不行也得上!
雲景看著陳松得意洋洋的嘴臉, 微微一笑:「正合我意, 開始吧。」
說完, 他立刻轉身尋找。
陳松沒想到雲景這麼幹脆, 瞪了雲景的背影幾秒, 也立刻轉身直奔聚寶閣。
那兒的東西可不是這些地攤小貨可以比擬, 聚寶閣的老闆也認得他,定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挑選好寶貝。
而另一邊,晉江水和老趙卻有些著急了。
半小時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太短,這頤古道不僅東西多,還人來人往的,跑都跑不起來,這走路都得算時間呢, 怎麼可能一下子淘到多好的東西。
哪怕晉江水和老趙對雲景極為有信心,此刻也不免擔憂。
就在這時,老趙的電話響起, 他接起來聽了兩秒, 便罵罵咧咧地把電話給摔了:「陳松那個孫子, 直接跑去聚寶閣裡頭買東西了, 我手下的人說聚寶閣的老闆和他認識,二話不說領著他進去給他物色寶貝!」
晉江水的臉色也十分難看:「陳松雖沒什麼能耐,但他所在的師門以及他的師父都不簡單,此派以尋龍點穴最為擅長,老頭子之前也是在此處敗給了他們,那是心服口服。選寶涉及到觀氣,陳松不可能不會,本以為他會運用師門絕學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結果竟然這般下作,也算污了師名,給門派丟盡臉面!」
雲景倒是極為平靜,他在異世界獨自奮鬥了那麼多年,多極品的人都見過了,陳松這都不算過分的,他淡笑道:「我雖對當世的風水流派不甚了解,但也知曉既然能開宗立派,定然有自己的規矩,派內學子苦修,日常不該被俗事干擾以免擾亂修行,這陳松一看就是放不下雜事的人,心靜不下來,專修旁門左道,想來在門派之中也不是中流砥柱。」
晉江水聞言愣了一下,這番話要是個世家子弟或者是個老頭子說出來的,晉江水不覺得奇怪,但云景還是個未成年的小毛孩,連圈子都沒接觸過,竟然能看的這麼透,倒是越發讓晉江水刮目相看起來。
老趙一直在看表,眼看轉眼十五分鐘就過去了,連忙湊過來道:「你們先別管什麼陳松什麼門派了,先選寶物要緊,我的人說陳松已經選好寶貝正在付錢了,小景,你趕緊找吧!」可別輸給那個王八鬼子,輸了後把舍利子拱手讓出已經夠心疼了,一想到還是輸給這麼個東西,更是令人鬱卒。
不過後面半句老趙沒有說出來,怕給雲景增加壓力。
雲景看著老趙焦急的模樣,明白老趙這是真心把他當自己人,所以才這般毫不掩飾地為他著急。
他點了點頭,繼續在四周尋找起來。
眼看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雲景還沒看中心儀的寶物,當聽到手下匯報陳松已經帶著寶物往回走,老趙一狠心,拉過晉江水道:「要不我們現在也趕緊去聚寶閣買一個寶貝,大不了多花點錢就是了,老子實在是看不得那孫子贏了的樣子!」
晉江水低頭一看時間,只剩下八分鐘半小時的約定時間就到了,他抬頭見雲景還站在街邊四處觀望,半響咬了咬牙道:「來不及了,這裡去聚寶閣一來一回就不止八分鐘,更何況還要挑選寶物等等……小景是為了幫我出頭才答應這場比斗,舍利子與他有緣,萬萬不可就這般隨意交出去……實在不行待會兒老頭子聯繫陳松的師父,求求情,用我這羅盤來頂替舍利子……」
老趙低頭看了一眼被晉江水當寶貝一直背在身上的羅盤。
對於風水師而言,羅盤的意義不僅在於查探風水,這更是一種代表了身份與精神的象徵物,據說風水師傳承下一代的時候,往往都是用羅盤進行交接,晉江水今日要是把羅盤交出去,今後他可真的不用混了。
老趙心中覺得這樣做不妥,但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嘆息一聲,再次看向雲景。
轉眼又是兩分鐘過去,從這裡回到原地就得花幾分鐘的時間,見雲景依然一無所獲,老趙硬著頭皮上前道:「雲景……時間要到了。」
正專心感應靈氣的雲景立刻收起精神力,點了點頭跟著老趙和晉江水朝原地走去。
不遠處,已經買好寶物的陳松捧著寶物站在原地,見雲景一行人空手而歸,原本吊著的心立刻放下,臉上立刻洋溢起了笑容,熱情地招呼雲景道:「半小時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不知你買了什麼寶物過來?以你的眼光,此物定然不俗,我真是對它期待不已啊!「
雲景完全無視了陳松,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還有三分鐘,他直接轉身,走到了身邊的一個小攤前。
那是一個賣豆腐腦的小攤,攤主是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旁邊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半大小孩,此刻正咬著筆頭寫作業呢。
頤古道人來人往這麼多,除了古玩之外,自然也會有各種賣食物的小攤入住,穿插在古玩小攤之間,遊客若是逛街逛的渴了或者餓了,買一點兒吃的喝的填填肚子,再繼續逛,豈不美哉。
老奶奶身穿深藍色的古舊上衣,鬆弛的眼皮耷拉下來,雙眼呈渾濁的灰色,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了,不過大致的人影還是能分辨的,見雲景走過來,老奶奶端了塊碗出來,然後將白色的一次性塑膠袋套上碗,詢問道:「小朋友要來一份豆腐腦嗎?「
雲景望向那塊碗,這雲景的眼中,縷縷青煙般的靈氣從碗的周身溢出來,哪怕被塑膠袋套上了,也遮不住這靈氣。
這頤古道附近,像這碗一樣散發這麼強烈靈氣的寶貝雖然有,但數量卻不多,陳松剛去的聚寶閣里就有幾件,再遠出一千米左右的店鋪中也有幾件,剩餘的,佛像和吊墜都已經入了雲景之手,僅次於它們的,只有這塊碗了。
雲景老早就發現這塊碗的獨特,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對它下手,因為這是老奶奶用來裝豆腐腦的,並不是直接出手的商品,雲景不太好開口,但此刻實在是沒有比陳鬆手中靈氣更加濃郁的東西供他選擇,無奈之下雲景便打起了這塊碗的主意。
雲景道:「老人家,你這塊碗賣嗎?」
老奶奶聞言一愣,她畢竟是在這頤古道擺攤的,很快便明白了雲景的意思。
這塊碗只是她隨意從家中拿來方便打包豆腐腦用的,難道也是個寶貝不成?
老奶奶盯著碗好幾秒,也沒看出什麼花樣來,抬頭見雲景年歲不大,還是個小少年的模樣,一雙眼眸黑白分明,乾乾淨淨的,看著便讓人心生好感,而且他叫人也十分有意思,這年頭嘴甜的孩子都是叫「奶奶」了,哪裡還有叫老人家的,這古板的叫法反倒順了老奶奶的意,她立刻道:「孩子,這碗是我隨便從家裡拿來裝豆腐腦用的,可不是什麼寶貝,你要買古董的話,去別處看看吧,別浪費錢買這個了。」
雲景知曉這老奶奶是好心,便道:「我看這碗有靈氣,一定是個寶物,老人家可以把它賣給我嗎?我正和那個人打賭呢,看誰買到的寶物價值更高誰才能贏,這回我想要勝了他,只能靠您這塊碗了。「
老奶奶抬頭一看,便瞧見了那廂得意忘形的陳松。
「你確定這個東西能幫你贏他?「老奶奶狐疑地道。
雲景點了點頭,這老人家心善,而且一把年紀了還出來擺攤,可見生活拮据,雲景也不願占她便宜,所以一開始便實話實說,讓老人家明白他對碗的勢在必行,索性任由她開價了:「老人家,你這碗賣多少錢?「
老奶奶還是對雲景的話半信半疑,連忙擺了擺手道:「這碗真不值錢,你一定要的話,十塊錢賣給你好了。「
雲景明白這老人家不信自己,便點了點頭沒在多說,從口袋裡把手機取出來道:「我身上沒有錢了,這個手機先放這裡抵押,碗先拿走,等我過一會兒再過來取可以嗎?「
老奶奶沒想到雲景連十塊錢都沒有,心想果然是個小孩,她一邊將碗遞給雲景,一邊剛想要開口拒絕,打算直接把碗送給雲景得了,卻見雲景將手機放下,拿著碗轉身就走了。
四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老奶奶想要叫住雲景,聲音卻很快被四周的雜音淹沒。
另一邊,雲景拿著碗走到陳松面前,不早不晚,恰好離半小時還差三十秒。
陳松可是親眼看著雲景怎麼買下這塊碗的,如果雲景是從小攤上買來就算了,居然從一個賣豆腐腦的老太婆那兒買來這麼個東西,從頭到尾別說鑑定了,連摸都沒摸一下就直接買來,看的陳松差點快笑岔氣了。
這圓珠本身內蘊靈氣,而且這股靈氣早已和晉先生融為一體,也就是一人一物共享靈氣,恐怕這便是晉先生安身立命的東西了。
片刻後,晉先生面色凝重地開口了:「這條馬路是近年新修建的?」
趙哥看了屋宅前方那條筆直的路一眼,只見那馬路又寬又直,從宅外直通主屋,看起來氣勢磅礴,隱隱有捨我其誰之意,每當車輛開進來,趙宅最壯闊的一面完整的展現出來,別提多帶勁了,但此刻被晉先生提及,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事,趙哥咽了咽口水道:「是改造的,最近這一代入住的業主越來越多了,有些地方發生了些改變,做這些改造之前,我是請教過人的,說這是光明大敞,與那帝王宮殿一般,具有帝王之氣,能祝我事業步步高升……」
「一派胡言,帝王宮殿那是只開入朝殿的,有哪個皇帝把自己的宮殿放在這種位置上?」
「那我這進去,也是個會客的大廳,我的主臥並不是這個方向啊……」趙哥弱弱地反駁道。
「那你是皇帝麼?」
趙哥搖了搖頭。
「為什麼有的人能坐上那把龍椅,有的人終其一生卻求而不得,自古帝王者,那是傳承天下之大勢,外有萬民敬仰,內有龍氣加持,你雖同為人中龍鳳,但……」晉先生說到這,便沒再多說,轉過頭看趙哥的屋宅,「假水正面直來,其直如箭,略無屈曲,逼近於穴,直趨內堂,則穴中真氣為來水所射破,穴之者,雖發財祿,卻主男人逃盜,主女子淫奔……」
趙哥作為黑道大哥,最怕的就是這個結果,嚇得冷汗都流出來了:「晉先生所言當真?」
晉先生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屋宅主樓為兩層是矮橫平房,門前空地建築有蓋車房,在此安置車輛,雖取其方便,但車房屋樓傾斜朝對主樓大門,為煞,對宅主不利。」
趙哥連忙道:「多謝先生指點,還有何不妥之處,希望先生一併說出。」
晉先生點了點頭,繼續道:「屋宅氣泄,引煞入內,本就外盛內虛,此時就應當陽光入宅,驅邪除祟,可你這樹高遮宅,尤為主屋,蒙蔭下卻絕無福澤,暗房只會滋染陰氣,引得小人當道,小鬼入住……」
趙哥越聽臉色越白,想到最近這一陣子都沒睡好覺,再看那被樹木擋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明明之前還覺得清幽雅致,陰涼通透,此刻卻只覺得鬼氣森森的,看著都讓人發毛,完全沒有住進去的:「待會兒就依照先生所說的全部重建!」
趙哥說著,立刻邀請晉先生入屋查看房內風水擺設是否還有不妥,雲景自然也跟隨而上。
一走進趙哥的主臥,雲景眼眸微睜,竟然有大團大團的靈氣從地面湧起,在房間內不斷翻滾著,這房內所有東西長年累月地被靈氣滋養著,竟然都自帶了一些靈氣來,難怪趙哥身上的靈氣比常人強那麼多,恐怕便是受著房間所影響。
剛才聽晉先生說了那麼多,雲景對風水學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恐怕趙哥這房間就是特意布置的,將靈氣全部凝聚在房內,滋養著主人的身心。
雲景目光在那擺在床對面的山水畫上停留片刻,再轉頭一看趙哥之時,雲景目光一凝。
不知何時趙哥的身前身後竟然都凝聚了無數團半透明的東西,雲景定睛一看,它們似人非人,像是殘缺的靈魂一樣,彼此纏繞在一起,藉助房內的靈氣,共同貪婪的爬向趙哥身旁。
被這些陰靈影響,原本令人覺得有幾分暖意的靈氣,竟然變得有些陰冷起來,對於雲景而言不論是冷的還是熱的,都是沒差,以他的精神力,只要是靈氣都能吸入體內修煉,但放在常人身上卻是不同。
趙哥的身體每吸收四周的靈氣一次,這些陰靈竟然也有一部分跟著進入趙哥的體內循環,雖然吸入的部分非常少,而且經過一次循環後還會被趙哥排出一些,但有那些陰靈在體內走過一遭,趙哥能好過就怪了。
此刻趙哥的神情果然也與平日不同,明明是封閉的室內,卻仿若有幽幽的冷風在趙哥周身一下一下地吹著,令其脊背發寒,趙哥面上雖強忍著,但那發青的臉色卻掩飾不了他體內的異常。
「怎麼……感覺今天進來還比平常要更難受一些……」趙哥小聲地嘟囔起來。
雲景和晉先生同時發現了趙哥的異常,在二人的注視下,那一團團靈魂明顯有些懼怕,尤其面對精神力強的逆天的雲景,沒有一個陰靈敢靠近雲景的身邊,連帶著雲景所站的方向,半個陰靈都沒有,全都推推搡搡地擠在另外一邊了。
晉先生雖然看不到這些陰靈,但卻能隱隱感受到那股「氣」的存在,見雲景所在的方向,那股「氣」竟然最弱,微微訝異了一番,最終歸功於雲景天賦異稟上去了。
趙哥情況不容樂觀,晉先生不再耽擱,當即操控著圓珠與羅盤,在房內走了一遭,然後便走到最中心的地方,將圓珠往上猛地一拋,圓珠在半空中滾動了一番,緩緩落下,卻沒有完全落到地面,而是懸在羅盤的上方,滴溜溜地轉動起來,像是一顆眼珠在瞧著一切。
雲景清晰地看到晉先生體內的靈力快速涌動起來,以他為中心朝四周擴散,然後在圓珠上建立了第二個靈氣點,兩點相隔不遠,晉先生的靈氣乃是正常的靈器,而圓珠上的靈氣則與陰靈的相似,一陰一陽,互相呼應。
片刻後,圓珠鎖定了那一團團陰靈所在的地方,晉先生當即雙目微睜,也操控圓珠釋放出了一股靈氣,與陰靈們的靈氣開始互相撞擊起來。
陰靈們一開始有些懼怕,但很快被激發了凶性,竟然一同對圓珠發起了反攻!
它們周身的靈氣當即涌動的更加快速起來,一邊反攻,陰靈們一邊從趙哥體內汲取陰力強大自身。
但那股陰力早已與趙哥身軀融為一體,此刻貿貿然抽/出,趙哥的身體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探,緊接著發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趙哥的慘叫聲來的太突兀,晉先生被趙哥的聲音影響,頓時遲疑了一下,而陰靈們則利用晉先生這一刻的停頓,迅速發起了最強的一擊,晉先生一個不察,當即陰靈們的反攻衝擊地整個人都忍不住後退一步,他抬起臉臉上一片震驚。
「本以為只是暗房生陰,因小趙曾動過血腥,便有一群小鬼滋生擾人,卻沒想到這群東西竟然還敢在人體生根,以來滋養自身謀求陰力!」晉先生說著,臉上浮現出怒容,他一手舉著羅盤,另一手快速從腰間撕出一張黃色的紙,原本皺巴巴的紙張,在灌輸了靈氣後一下子變得筆直嶄新,晉先生一口咬破中指,然後在符紙上快速書寫起來,才剛寫完,那符紙便聞風自動,貼上了趙哥的腦門。
那群陰靈慘叫一聲,當場被打散四處逃竄,一面逃,一面還陰毒地看著晉先生,不規則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叫嚷著什麼。
雲景仔細一瞧,發現這些陰靈被打散後不是逃回靈氣最濃郁的地面,而是竄到了房內的一張山水畫裡頭。
晉先生順著「氣」感應,當瞧見陰靈朝山水畫所在的方向衝去,晉先生這才注意到這幅畫,幾秒後,晉先生臉色大變:「糟糕,不好!」
可惜晉先生發現的太晚了。
隨著一個個陰靈鑽入,山水畫上便出現了無數模糊的骷髏人臉,到最後整張山水畫中都布滿了人臉,密密麻麻的一點兒間隙都沒有,每張人臉都長著口,不斷在畫中蠕動著,像是無數個漆黑幽深的黑洞在旋轉,令人陷入迷幻。
窗外的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僅是片刻,周遭五米範圍內的東西便看不太清晰,一股陰涼之意不斷在房內席捲,若是常人在此,恐怕會冷的渾身發抖牙齒打架。
第一個支撐不住的便是趙哥,他在陰靈的汲取下本身就虛弱之極,此刻「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前方,渾身冷的要命,抖的和篩子似的。
緊接著晉先生也微微後退一步,懸浮在空中的圓球已經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手緊緊握著圓球,一手捏著羅盤,臉上的神色分外的鐵青:「難怪這陰靈能如此歹毒,原來有這東西輔助……這山水畫乃是一件的法器,平日看起來與普通的畫相同,一旦進入陰靈,法器發動,立刻將人捲入畫中,被陰靈所噬,直到吸乾生氣為止——此物專克我的渾天球,小趙,你是從哪來這等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