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永遠 第七章 李三斤的病

    六月間李三斤當父親了，大妹子生了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李誠。

    李明良笑得合不攏嘴，第二天專門去找算命先生歐八字為孫子算了一卦生辰八字。歐八字說李誠是大富大貴之命。李明良樂呵呵的問：「娃仔有幾兩重？」

    歐八字當然曉得李明良指的是有幾兩的命，笑了笑說：「恭喜你，娃娃有六兩几几。」

    「六兩幾有個什麼說法？」李明良又問。

    歐八字回答道：「娃娃命中注定，人聰明能幹，心胸豁達，志氣高強，少年成名，登科及第，非同一般吆，看來你祖上有德啊。」

    李明良得了個好孫子，把自己攢了幾年的兩百多快錢全拿了出來，為孫子做了個風風光光的滿月酒。

    李誠出生以後，由於生活艱難，大妹子得不到足夠的營養，沒有奶水，出月後母子兩都面黃肌瘦的。陽金妹叫李三斤帶大妹子去醫院讓劉大的叔父看下，大妹子一定身體有病了。

    劉大的祖輩幾代都是開中藥堂的。到了他父親劉十三這一代他父親對中醫卻沒興趣，只有他叔父跟醫有緣，繼承了劉氏中醫這一脈。劉大的叔父叫劉子財，現在是鎮衛生院院長，劉子財在中醫方面很有名氣，曾發表過多篇學術論文，引起醫學界的一時轟動，如今他是省紅十字的會員之一，劉子財不但醫學高明，而且沒有一點架子，所以牛嶺村一帶的人們都很尊敬他。

    第二天李三斤帶大妹子去醫院找劉子財。劉子財認真的詢問了大妹子的病情，然後給大妹子把脈，觀看舌苔，最後輕聲的說：「身體都這樣虛弱了，怎麼不早來看呢？」

    李三斤望了下劉子財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下氣。

    劉子財又道：「我曉得你們困難，但是身體要緊啊，沒錢有什麼關係呢，直接來找我不就行了嗎，我告訴你啊，　你一定要讓大妹子休息了，不要急著做事，只要養好身體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然會弄出大毛病的，你自己看看她身體這麼虛弱哪有奶水餵孩子呢。」

    劉子財開了個處方，親自拿到中藥房劃價，抓了幾副藥交給李三斤。「你把這些藥帶回去，每劑藥燉一個豬蹄，買不起豬蹄也不要緊，不過你就得辛苦點，一早一晚抓點田雞，抓點鱔魚和這些藥物煮段時間粥吃，記住啊放點油鹽，身體好起來了，大妹子不就有奶水了嗎。」

    「　嗯！　」李三斤連連點頭。

    走出醫院了，劉子財又追了出來叮囑李三斤：「三斤啊，你辛苦點，一定要讓大妹子休息好，不要讓她急於參加勞動，身體要緊。」他又對大妹子說：「大妹子你聽財叔的話，我們窮一點就窮一點，千萬不要急於做事，把身體養好了才是本錢，懂嗎？」

    「嗯！財叔您放心吧，我記住了。」大妹子連連點頭。

    ......

    大妹子從月子裡出來，身體很差不能參加勞動，婦女主任薑桂英心裡也很著急。問大妹子是不是沒錢去看醫生。大妹子告訴薑桂英，她已經找劉子財看過了，也抓了藥，劉子財說不要緊的，吃幾付藥就　能好起來。

    「有什麼困難你就對我說，我能幫助你的我一定會幫你。？」薑桂英說道。

    大妹子說：「我知道你為我們好，可是三斤說現在誰都很困難　，我們能挺過去就挺過去，實在不行再說吧。」

    薑桂英說：「你呀跟三斤都是一樣的脾氣。好吧，你記住千萬別硬撐著。」

    許茂嫂來看外孫和大妹子。外孫很瘦弱，大妹子也面黃肌瘦的。許茂嫂看著就心疼：「大妹子，你這樣的身體怎麼做得事呢？你是不是沒去看醫生？」

    「媽，三斤帶我看過醫生了，」大妹子回答道，「財叔說沒事，吃幾付藥就好了。」　「吃幾付藥就好了？」許茂嫂說，「你別在哄媽了，你看你病成什麼樣子。」

    大妹子望著許茂嫂，笑著說：「媽，是真的，這幾天我就覺得好多了呢。媽，你放心吧，下回你再來的時候，我和阿城一定是胖乎乎的。」

    賴三婆見許茂嫂來看大妹子娘仔，當著許茂嫂她們的面就說李明良：「老明你是怎麼搞的，大妹子面黃肌瘦的，你還藏什麼私房錢呢，把你的私房錢拿出來給李三斤買點有營養的東西給大妹子補一補行不行？常說啊催仔不如催娘。」

    弄得李明良哭笑不得，尷尬極了：「賴三嫂子你莫要這樣講好不好，我哪來的私房錢啊。」

    「鬼才信呢，」賴三婆亮著嗓子說，「你把月子酒都辦得那麼風光，還說沒錢啊。」

    李明良望了下賴三婆，又望下許茂嫂，賴三婆讓他太失面子了，他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皺起眉頭說不上話，只有長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李明良去找隊幹部，向生產隊裡借錢，其實生產隊裡是空的，沒錢。隊裡完全是靠副業生產和砍伐木材來支付社員的年終分配結算的。薑桂英知道這事以後便到信用社幫李明良想辦法，幫李明良貸了二十元款子，李明良拿著錢立刻交給李三斤，叫李三斤趕緊去幫大妹子買些營養品。

    後來按照劉子財配的方子煮了一段時間的粥讓大妹子進補，嘿，大妹子的臉紅潤了，她也不覺得頭暈眼花了，兩條腿也不酸，有勁了，奶水一天比一天多，終於餵得李誠胖乎乎的。

    陽金妹見大妹子能參加勞動了，笑嘻嘻的對大妹子說：「是不是啊，現在你的身體好了，養得阿城白白胖胖的啦，要是早去找我叔看病的話你早就做得勞動了。」

    大妹子說：「財叔這人挺好，幫了我們的大忙，昨天三斤才把他為我們惦的那些個藥費還去呢。」

    賴三婆見到大妹子也是笑嘻嘻的說：「我說大妹子啊，我跟你老家公說了好多好多次喲，留著那些私房錢做什麼呢，你看，要不是三婆在你老家公面前講那麼多回，他那捨得把私房錢拿出來呀，不然你哪來錢吃補品，現在吃得胖胖的，年輕了，漂亮了。」

    「我爸哪來私房錢，哪個不曉得我們家素來都是窮得要命，這是腳盆里洗澡，望得穿底的，其實你不曉得，是財叔開了個藥方子燉田雞燉鱔魚粥吃，三斤哪個晚夜不都去田裡抓田雞拿鱔魚啊，田雞挺補的，我娘仔就是吃田雞粥胖的呢。」

    「唔，是啊，田雞粥挺有補，我家春香那時挺瘦，就是燉田雞粥給她吃的，你看如今她多胖呢。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們，就是-----」賴三婆話說急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往下說。

    大妹子曉得賴三婆死要面子接話說：「你忙都忙不過來，哪有空呢？就是有空的時候又一時想不起來。」

    「是啊，就是記性差了，幾次走到你們家門口都沒想起，其實啊，早就該把田雞燉粥這方法告訴你們的，不過，財叔告訴你們也一樣。」說到這裡，賴三婆見陽金妹朝她們走了過來，其實她很討厭陽金妹，陽金妹總是跟她過不去，所以賴三婆轉身就走。

    陽金妹告訴大妹子，她爸說上面撥下一批救濟糧，叫她到大隊去開個證明，就可以直接去糧管所領糧了，不要錢，每個困難戶都有。說完她又問李明良的腰傷怎麼樣。大妹子說昨晚還痛得要命。陽金妹叫她還是去找她叔劉子財看看。大妹子告訴陽金妹，她老爸說天氣晴了自然就不痛了。

    其實，她和三斤都懂得老爸是擔心沒錢看病，所以拿自己的命來挨。

    陽金妹說：「這樣怎麼行呢，沒錢也不要緊直接去找我叔，我叔會想辦法的。」

    大妹子面有難色的說：「上次財叔幫過我們，現在哪還好意思再找他。」

    「劉大跟三斤象親兄弟一樣，怎麼又不好去找他叔呢？這樣吧，我去跟我叔講。」

    在劉子財的幫助下，不久，李明良也把腰傷治好了。

    為了一家人的生活，李三斤已經累得夠嗆，但是他們終於填補了以前所欠下的債，不在是超支戶了，日子也開始一天天的紅火起來。

    這時轉眼李誠卻滿了兩周歲。

    快中秋節，一天李三斤從山裡放木料回來，一句話都沒說就進房睡了。

    大妹子覺得李三斤今天的氣色很不好，跟進房摸了下李三斤額頭說：「你怎麼了，回來也不叫我一聲，是哪不舒服？」

    「你囉嗦什麼！」李三斤似乎心裡很煩躁，「你讓我安靜下行不行！」

    「你吼我做什麼呢？我問錯你了嗎？」

    李三斤從來沒有跟大妹子高聲過，每天收工回來他都叫著：「大妹子，你三斤哥回來了！」大妹子心裡甜蜜。今天李三斤回來不但連個招呼都沒有，而且還對大妹子吼，大妹子心裡很難受。側過臉，淚水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李明良聽到李三斤吼大妹子，走到房門前說：「你吼什麼？發什麼脾氣？你要吼就吼我！」

    李三斤拉著被子蒙住自己的頭臉，也沒答李明良的話。大妹子一扭頭抽泣著，抹著眼淚到廚房去了。

    不一會，劉大來了，問大妹子李三斤的病好些了沒有？大妹子這時才曉得李三斤真的生病了。「我哪曉得他生了病，剛才回來他就蒙頭大睡，還對人發脾氣。」

    劉大說：「他病了，心裡煩躁，你不要怪他。」

    「我不怪他，可是他生病了又不跟我講，往昔他不是這樣的。你告訴我他得了什麼病，連我都不講。」

    劉大沉默了片刻說：「怎麼說呢，我跟你講，你千萬別著急。」

    「我不急，劉大哥你說。」

    原來，李三斤不是一般的病，是大病，是好嚇人的病。昨天在山上放木料的時候他一直在咳嗽。

    李三斤是跟趙恩兩人搭檔做事，因為趙恩矮小，體力也差，但人忠厚老實，所以劉大總是安排他倆做搭檔。趙恩見李三斤咳個不停，便叫李三斤歇一會。那知道李三斤這時卻咳出了幾口鮮血。

    趙恩連忙朝劉大他們喊：「快啊，三斤吐血了。」

    劉大他們急忙跑了過來，見李三斤滿臉豬肝色，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子。問李三斤哪裡不舒服，李三斤只是搖頭不說話。劉大趕緊叫趙恩和賴三倆人陪李三斤去醫院。

    劉子財開會去了，是譚醫生給開的處方，打了針，吃了藥，便叫李三斤去縣醫院照胸片。李三斤對劉大他們說，千萬不要把他吐血的事告訴大妹子和李明良。趙恩挺憨的，送李三斤回來，他也沒進李三斤的屋，他說他怕自己嘴巴笨，要是大妹子他們問起來，怕自己說露陷。

    大妹子聽到李三斤吐了血，頓時就急得哭了起來，因為去年她奶奶也是吐血，結果不久奶奶就死去了，所以大妹子害怕李三斤走她奶奶的路。

    「你別哭」，劉大勸說道，譚醫生給三斤打了止血針，明天叫他去縣醫院照個片，看看有什麼問題。不過，你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李明良聽說李三斤吐了血，嚇得臉發青，他顫抖的說：「怎麼會這樣呢？先前醫生不是說三斤沒什麼病嗎？」

    其實李三斤在這段時間常咳嗽，覺得很疲勞，吃飯也沒了胃口，鼻子經常象冒煙似的，有時夜間還會出冷汗。大妹子叫他去醫院看看，他說誰不有點傷風感冒，做點事出點汗就好了。結果小病弄成了大病。

    第二天大妹子陪李三斤去縣醫院做了個胸部透視。報告結果說李三斤右肺下葉有大塊陰影病灶，當時醫生說李三斤患的是肺炎。「要緊嗎?」大妹子十分擔心的問。醫生說打一個星期的針再講。

    大妹子不相信剛才醫生說的話，她只相信劉子財，於是拿著報告單去找劉子財。劉子財講的診斷結果也是肺炎，他也說打一個星期的針，病灶就會慢慢的吸收。不過一年半載要去複查下，就怕是肺結核。

    「是肺結核怎麼辦？」大妹子害怕的問。

    劉子財說：「其實肺結核也不怎麼要緊，它只不過是一種慢性病，治療時間要長點。如果李三斤打了針以後還出現低燒，夜間出冷汗的話就需再做胸片檢查，看原來的病灶有什麼變化，所以你做妻子的要多關心他。」

    李三斤打了一個星期的針，打的走路都快成跛腳了。這時大妹子叫李三斤去做複查，李三斤拍下胸說：「我心裡有數，我的病好了，過兩天我就可以去抬木料嘍。」

    「你逞什麼強呢，我就不准你去，財叔講了，這陣子你不能勞動。」

    「沒事」李三斤笑著說道：「病在三斤身上是好是壞三斤心裡有數。」

    「如今我講的話你聽不進去了」說著大妹子的淚水又流了出來，「你曉不曉得，你病的這些日子裡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啊！？

    幾天以後，李三斤又進山放木料去了。也許是李三斤在水裡放木料受寒涼的原因，他又開始咳嗽了，煎服了幾副草藥卻沒有一點作用。

    大妹子叫他去找劉子財開個處方，不然去縣醫院去做個檢查。李三斤說前段時間劉大不是也咳得厲害，針也打了藥也吃了嗎，但是都沒有用，結果過了一陣子自然就不咳了，看來咳嗽這病沒藥治，有的叫百日咳，咳夠一百天自然就不咳了，痊癒了。

    「人家劉大身強力壯，你身體是個什麼樣子，你要是把病給拖深了......」

    「別疑神疑鬼的，我講幾回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賴三婆跑來說羅漢果治咳嗽最好，有一年她足足咳了兩個月，藥吃了一籮筐，照樣是咳的要命，後來買了兩個羅漢果泡茶喝，結果想咳都沒得咳了。

    大妹子信以為真趕緊去藥店買羅漢果回來泡茶給李三斤喝，但李三斤喝了羅漢果還是咳。賴三婆又告訴大妹子去買白果煨豬肺，保證吃了想咳都沒得咳。大妹子又趕緊去買白果煨豬肺，結果還是沒能治好李三斤的咳嗽。這時，賴三婆說李三斤十有**是花癆。

    「你咒我三斤啊？」大妹子有點生氣。

    賴三婆說：「哎呦，我哪是咒你三斤啊？其實白果煨豬肺這個單方是我娘教的，吃一個好一個，沒有那個咳嗽吃不好的。」

    「那我三斤又吃不好？」

    「就是嘍，所以講三斤一定是花癆，你們的碗筷趕緊分開，這病有傳染，尤其你們要分床睡，千萬晚上不能做那種事.......」

    「賴三婆你......」大妹子非常生氣，瞪了賴三婆一眼轉身走了。

    吃了白果煨豬肺，李明良見李三斤還沒好，便來問賴三婆，李三斤要吃多少白果煨豬肺才會好得。這時，賴三婆又在李明良面前說李三斤十有**是花癆，這花癆病做不得房事，如果大妹子不跟李三斤分床，李三斤這條小命恐怕難保。賴三婆說她見過這種事情，十多年前她們村上有個叫胖子的年輕小伙子，也是得了這種病，叫他跟老婆分床睡，千萬做不得房事，可是他不信，他老婆也不信，結果沒過一年就一命嗚夫了。

    李明良也聽到過這種說法，但是要他叫大妹子和李三斤分床李明良怎麼講得出口呢？跟李三斤講李三斤不會聽，所以急得李明良飯吃不下，覺睡不好，他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夢見李三斤瘦成骨頭架子......

    聽賴三婆講李三斤得的是花癆以後，大妹子心裡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她聽人家說過癆病是無藥可救的。在家做姑娘時她見過村上的何二嬸子得了花癆病，每個月何二嬸子都要吐幾次血，後來把全身的血都吐完了，瘦得皮包骨頭。何二嬸子也是咳嗽，咳了幾年，死的時候還不到四十歲。如果李三斤真的得了花癆病，這個家就完了。李誠還這麼年幼，她又這麼年紀輕輕，李明良又上了年紀，他們這一家老小該如何是好?想著這些，大妹子就暗暗地傷心流淚。

    可是一天中午陽金妹突然來告訴大妹子，李三斤在山裡又犯病了，劉大和趙恩送他去了醫院。

    「又，又吐血了？」大妹子渾身顫抖著。陽金妹點了下頭，大妹子「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大妹子跑到醫院沒有見到李三斤，劉子財告訴她，劉大和趙恩兩人陪他去縣醫院做胸部透視去了。大妹子又急忙攔住一輛去縣城的貨車趕到縣醫院。

    李三斤已經做了x透視，正在門診看病。大妹子在門診見到了李三斤，李三斤的臉很青白。她一句話沒說抱住李三斤就哭。劉大勸說道：「大妹子你先別著急，醫生說了三斤的病能治好。」

    「這是你老婆？」醫生問李三斤。

    李三斤點了下頭，醫生叫大妹子在旁邊坐下，對她說：「你叫大妹子？是李三斤的妻子？」

    大妹子連連的點頭。醫生打量下大妹子又說：「你男人這種毛病是需要長期服藥的，......」

    「醫生，你講實話，我男人得的是不是癆病？」大妹子哽咽著說。

    醫生望了大妹子片刻，回答道：「過去是這樣說，現在叫肺結核，這種病有一定的傳染性，你們的生活用品要注意分開。不過如今都可以治好這種病，但是，剛才我說了，服藥時間要長一些，這就需要你這個做妻子的關心和照顧，營養啊，休息啊　，督促他按時吃藥等等，這是能否徹底把病治好的關鍵。病好了，照樣可以乾重活，不要緊的，你不要這麼害怕。」

    聽了醫生的話，大妹子心裡稍微平靜了些沒有那麼恐懼了。她說只要能治好李三斤的病，要她付出什麼都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