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沒能見到雪溪,皇帝心裡即失望,又惱恨!明知自己御駕親征就在近處,可雪溪竟然不來拜見,難道還要自己堂堂天子去求見他?顯然是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而且他聲稱會帶領武林中人暗中協助自己,但終究還是把自己這萬金之軀的天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那其中又是否有什麼陰謀詭計?
可無論怎麼想,皇帝明知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無論發生什麼,都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因為就算現在突然後悔想打道回府,自己的屁股恐怕也未必還有機會坐到那張龍椅上了!
聽說皇帝已經啟程,雪溪當即召集手下。只是沒想到,恩師古慧神和刀神林振東居然會主動前來。
雖然心裡不悅,但在人前雪溪仍舊要保持對師父的尊重,可冷淡、疏遠的態度也很明顯了!
林振東旁邊見到,心裡不由得暗暗惋惜!古慧神俠義畢生,收到了一個能傳承其衣缽,繼承畢生所學的天才徒弟,這原本是可遇不可求的幸運!但偏偏他這個徒弟天賦有餘,卻沒半點他的悲天憫人之心!
窮盡二十年好不容易教出個能夠青出於藍的弟子,但卻無法真正寄託希望。林振東將心比心,只覺得那恐怕比始終無法燃起希望更加難受!
不過林振東終究也非世俗常人,雖然對雪溪態度也不免冷淡了些,可也感覺沒道理把什麼事都強加給他身上,更不應該只因為他沒心甘情願的受苦受罪就要去非難!畢竟一個過分墨守成規,完全沒有自立意識的人,就算本身天分再高,也難以超越被繼承者本身!
雪溪對師父和林振東要跟著自己行動並不覺得奇怪!畢竟今後這一戰事關天下存亡,他們自然會想盡一份心力。不過他也不無奇怪!因為恩師說什麼也不肯讓大師父邵秋風與自己同行,但卻把雪裳帶在了身邊!
可歸根結底,雖然心裡的計劃已經極盡周詳,但雪溪仍舊不敢自稱有十足把握,所以現在他根本沒有更多的餘力去考慮其他事情!
一路來到事先約定的地點,見到他,眾人紛紛前來獻殷勤。雪溪只是簡單的敷衍過去,便徑自去找童錦鳶了。
十幾天過去,童錦鳶的傷勢早已痊癒。重見心上人,彼此都被深深的裹挾在了甜蜜之中!
「你終於報仇了!」
雪溪微笑點頭,輕輕吻了下懷中伊人的額頭:「是啊!雖然事情並未了結,但我自己的仇人畢竟都已經付出應有的代價了!說實話,如果可以我真想現在就帶著你遠離一切,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再也不去管什麼江湖,什麼天下了!」
童錦鳶幽幽輕嘆口氣,**般問:「你真的可以放棄一切嗎?」
「當然!難道你覺得我會對這個到處腐朽愚昧的世界有什麼眷戀?我真會貪圖什麼名利地位?」
童錦鳶低落的搖搖頭:「你當然不會在乎什麼名利,地位!可是,我又怎麼能那麼自私呢?」
雪溪聽了一愣,輕輕扶起她,看著那張布滿憂鬱的面龐:「鳶兒!你怎麼了?」
「哎!你身為武林盟主,身系萬千同道。如果真的突然撒手,江湖豈非又要從此陷入混亂?再有,我真心愛你,可以和你廝守一生當然是求之不得!可是想到還有那麼多為你牽腸掛肚的人,我怎麼可以只心安理得去自己幸福?」
「鳶兒,是不是誰說了什麼閒話?你……」
「不!我只是想,你師父武聖古老前輩,你爹溪大俠都是畢生為了武林正義鞠躬盡瘁!天心教雖然被稱為邪教,可我爹一心統一江湖又何嘗不是希望可以永遠消除武林紛擾?如今論武功,論才智你都已強過先人,難得又是人心所向,我實在不應該只為了自己的幸福,就讓你拋下那麼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的人!」
雪溪聽了不由僅僅蹙眉,緊握著愛人微微發涼的雙手:「鳶兒!人各有命,富貴在天!無論我願不願意,可今時今日我自問所做一切都已經對任何人仁至義盡了!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時候,也該到了我們享受自己快樂日子的時候了。天下興衰從來都只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左右,就算有責任也是天下人的責任。而我做的早已超出我該付出的,難道非要我犧牲自己的幸福才行嗎?」
「可是就算我們真的可以找到一個所謂的世外桃源,但整個世界都在腥風血雨,你真的能一點都不會惦記?」
「我……」
雪溪心裡此時大為煩惱!真想不明白,天下間惡人比善良的人多了何止千萬倍?可為什麼偏偏那鳳毛麟角的好人全都讓自己碰上了?
如果說要報恩,自己已經完成了師父交給的任務,就算要算利息現在也應該足夠了!說要盡孝,自己已經救出了從未養育過自己一天的母親,還給那個把自己拖進了苦海的父親報了仇!
再說什麼狗屁公義!自己做的難道真的還不夠?難道非得付出自己的一輩子,去為了幻想人世可以變得更美好,而最終含恨九泉?
不行!雪溪不願意去做那種愚不可及的事,不願意重蹈古往今來那些所謂善良忠義的覆轍,更加不願意被人世間滾滾濁流無聲無息的淹沒掉!
事實上世人即貪且愚,根本不會有醒悟的一天。忠臣、良將只有死的足夠悲慘才能流芳千古!邪惡就算被萬世唾罵,但卻也享盡了一世富貴榮華!
雪溪並不想青史留名,也自問從沒幹過什麼無端害人的事。就算臭名千古,也只不過是世人的愚昧,無知,自己更加沒理由要為了那樣的一個世界去埋葬一生!
不過,雪溪也明白和世人爭辯這些毫無意義!面前的可人兒雖然是自己心中所愛,但她終究也還是世人之一!總之自己已經找到了人生方向,並且自問絕沒虧欠任何人,所以絕對不會去為世人欠下的糊塗賬埋單……!
所謂:小別勝新婚!
雪溪和童錦鳶的關係早已經是武林人盡皆知的秘密,雖說他和劉素茵先有婚約,但就算三妻四妾,也縱有個親疏之別!不過在正道中人心裡對出身「邪派」的童錦鳶總難免有所芥蒂,但想到日後正牌的武林盟主夫人總還是前盟主之女,倒也不必太過苛求了!
見到兩人成日的出雙入對,如膠似漆,說實在的,並沒有多少人心裡真的高興!只不過各自原因不同,至少在霍應清心裡,覺得雪溪只圖自己享樂,並未盡到身為武林盟主的職責!
「雪弟!你回來也好幾天了,大夥都在眼巴巴等著你一聲號令去為天下除害呢,可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除害?除什麼害?」
「當然是襄陽王高廉啊!」
「他算什麼害呢?」
霍應清聽得滿臉愕然:「什麼?他……他意圖謀反,還勾結外敵,置天下百姓深陷水火,難道還不算害?」
雪溪微微點頭一笑:「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倒是的確該除!不過,你紅口白牙把天下百姓心目中的第一賢王說的除此卑劣不堪,可有什麼證據嗎?」
霍應清滿心錯愕的看著他,好半天都緩不過神來!而一邊童錦鳶暗暗思索著:「雖說襄陽王的行徑已經多少露出了些馬腳,但畢竟還沒有足以證明他陰謀野心的實證。如果就貿然出手,起碼他手下的大軍也不是我們能輕易應付的。不過我聽說皇帝已經御駕親徵到了邊關,雪弟,你大概早已成竹在胸了吧?」
笑了笑,雪溪看著霍應清道:「霍兄啊!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身邊有燕姐姐這樣的女中諸葛為妻,那麼久怎麼還學不到半點她的聰明才智吶?」
霍應清被他說的臉上一紅,童錦鳶淡淡一笑:「不過,皇帝親征雖然可以提升邊關將士的士氣。可如果高廉趁勢起兵造反,無論結果如何,也一定會天下大亂的!」
「燕姐姐!天下早已大亂了,不是除了各高廉就真的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如果朝廷大軍自己先拼個你死我活,天下百姓不是更沒指望了嗎?」
「可就算他們不拼命,天下百姓就能有多大指望?」
「至少憑你和皇帝的交情,你總能獻計獻策,相信他應該會聽你的吧?」
「聽到是應該會聽!不過,頂多也只是現在一時罷了……」
童錦鳶聽了一愣,隨即輕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天下定,謀臣亡!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你聰明絕頂,武功蓋世,又是武林盟主,聲名也必定會天下傳頌,到時候就叫做功高震主,皇帝恐怕難免會見疑於你的!」
雪溪淡淡點頭,霍應清緊皺眉頭問:「那雪弟,就因為這個,你就打算從此對一切不聞不問了?」
雪溪微笑搖頭:「倒也不盡然!至少從一開始,我和高廉這一戰就勢必難免!所以,我起碼會把該做的事做完!」
「然後呢?」
「霍兄!你能不能告訴我,無論江湖,還是所謂天下蒼生,我雪溪活到今天,我究竟欠了哪個人哪怕只是一文錢?」
霍應清聽得一陣呆滯!童錦燕凝目道:「你不欠任何人!相反,應該說所有人都理所當然要感激你!但是,你雖然把所有人都拉出的火坑,卻又把他們都推進了沼澤里,這難道算是對的嗎?」
「那你這意思是說我救人本身就是錯的?而且就算我不圖報答,也必須為了那些救活的人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我從來不否認,從一開始所有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本心愿意做的。但我到今天的所作所為,自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如果你們覺得我還要理所當然去為了什麼人做什麼,對不起!如果早知道會落到這個地步,我寧願當初沒被師父救活,早點死掉倒也乾淨!」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趕緊拉住急怒的丈夫,童錦燕皺眉道:「雪弟!我們並沒有非要強迫你的意思,可是……」
不耐搖頭,雪溪生硬的打斷她:「行了!我已經聽夠了你們的教訓!總之我有自己的想法,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高廉大軍和番邦對峙數月,雖偶為敷衍接戰,可全心全意還是在密切關注朝廷動向。但如今皇帝居然御駕親征,高廉不由得大為躊躇起來!
他雖然野心勃勃,但厲害關係也是能看清楚的。現在奪位雖然很可能成功,但之後必然會天下大亂,朝廷也好,各路統兵大將都未必會向自己俯首稱臣!而且自己要做的,是太平盛世的有道明君!如果對御駕親征的皇帝出手篡位,不僅會令天下大亂,自己父子兩代苦心積累的賢明也會一朝喪盡,那好不容易得到的帝位也絕難長久!
可如果不趁這千載良機奪位,皇帝面前,自己也不可能再敷衍抗敵。那麼自己多年和番邦秘密締結的盟約,也要功虧一簣!之後如果皇帝如果突然向自己下手,自己也將失去最有利的靠山。
高廉也曾設法試圖勸說番邦起碼暫時退兵,哪怕只是做做樣子,只要能讓皇帝無話可說就行。但番邦根本不理他的要求,反而還咄咄逼人,讓他馬上自立為帝,平分天下。
此時的高廉是左右為難,輕重都已無從權衡!
可就在此時,突然傳來消息說皇帝行宮遭遇刺客。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刺客被禁軍當場亂箭射殺,竟然就是已經應該死在明溪雅築的嚴闊海。
自從雪溪當上武林盟主之後,江湖正道沒少發生事端。可他從天山和三仙島調集的高手並未經常出現在人們面前,並沒有誰真的在意過這的確很不合理的事實。因為從那之後江湖上不斷傳出絲絲縷縷的有關嚴闊海的傳聞,而且以訛傳訛向來是人們最拿手的本能,甚至都從沒有人想過要去追查傳聞的根源!
總之,嚴闊海曾經乃是朝廷權貴所收養的義子,早年行走江湖便是要拉攏人心,陰謀來日篡取天下!如果僅僅只是一個野心家想要奪取江湖,既然已經失敗就不會再令人興趣盎然!可傳聞的方向越來越令人無法忽視,而且也是越來越讓人興趣濃厚,不自覺的想要為其增加傳奇色彩!說到底,天下間向來到處是唯恐天下不亂之徒!造謠很簡單,生事的自有人會代勞!
反正,雖然時過境遷,但起碼朝廷里還有一些老臣記得曾經的襄陽王的確有過一個很看重的義子。而其死後不久,卻再也沒有人提起此人。傳言中既然存在了一絲一毫的事實,那麼整個也就會被人們無條件的接受下來。
但無論如何,假如皇帝能多一些智慧,稍微多想一步,就該明白現在絕不是自己該對高廉下手的時候!但可惜,他在該有所考慮的地方過於相信雪溪了,至少在對皇位的貪婪上被雪溪徹底玩弄於股掌之上!
高廉當然也不是想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也不是想不到現狀如何產生。但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到自己不得已造反,番兵已經等不及對皇帝的軍隊開戰了。
忽然的戰爭,令高廉大為措手不及。而皇帝兵馬勢危,又見他並無馳援之意,激怒之下立刻下旨繳他兵權。高廉無可奈何只有孤注一擲起兵,但卻萬萬沒料到那曾經的盟友已經喪失了對他的信任,將他視作朝廷一路。
突然間,朝廷軍隊互相敵我難辨,節節敗退。軍中有些將領雖然愛戴高廉,可見他如今為了一己私利對外敵熟視無睹,不免紛紛投向了皇帝一邊。
眼見自己父子兩代幾十年的辛苦經營即將付諸東流,高廉即怒且悲,一時情急之下竟然做出了最最利令智昏的蠢事,就是居然帶著手下的那些怪物向皇帝親軍猛衝。而他心裡想的是,只要自己殺了皇帝,此處仍可一呼百應!
但混亂之中,突然出現大群武林高手殺到。官兵見了強援,加上皇帝的鼓舞軍心,一時皆大為振奮。
而番兵受阻,怒氣無處發泄,如此被夾在雙方之間的高廉那千餘鬼怪頓時苦不堪言!然而他手下鬼怪兵團駭人聽聞的戰鬥力,仍舊令番兵和官兵吃足了苦頭。不過,高廉卻突然奇怪的發現,自己苦心培育的奇兵,竟似乎對武林中人毫無抵抗之力。
「高廉!難為你養出這麼多怪物,可惜今天它們都已經保不住你了……」
高廉聽聲心頭大震,怒極望向聲音來處:「雪溪!果然是你……」
「沒錯,是我!」
「你……,是你利用嚴闊海嫁禍給我?番兵也是你暗中挑唆的?」
「沒錯!都是我。你可以利用嚴闊海,我當然也可以。你和番邦勾結多年,可卻始終不肯踐約。我也是實在看不過去,才會抱打不平。所以如果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過自以為是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時高廉根本沒把雪溪的話聽進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個毀了自己一切的仇人碎屍萬段!
而此時這一戰對兩人來說都已經等得太久了,如果不是因為各自的目的,也許彼此根本都忍受不了那麼長時間的等待。
官兵和番兵都各自收到了退兵的指示,武林中人攜帶著時有傷配製的香包,果然對那些怪物有抵製作用。使他們可以順利剷除禍患,將本來心裡以為的一場慘烈犧牲,變作了單純的屠殺!
不過,此時周圍所發生的一切,根本半點都不能吸引雪溪和高廉的注意。兩柄長劍如道道驚雷般翻滾在偌大的戰場上,仿佛比適才兩軍交戰的激烈場面更加充實空間。
令人目眩神迷的這場巔峰之戰,早已經遠遠超越了武林中人視為神跡的刀神、劍仙之戰!
不過兩人各展所學,冰火交融所產生的對流令空氣急劇壓縮,漸漸瀰漫擴散,在場除了少數人都不由得感到窒息,憋悶!
不過只有古慧神看得清楚,無論功力,還是各自武功所能展現的威力,終究還都是高廉勝過弟子一籌!如非其深陷困境,只是光明正大,無所顧忌的對決的話,愛徒恐怕早已落敗。
但在絕大多數人來說,是根本看不懂兩人交手的,甚至連他們究竟用出了什麼樣的招式都根本無法看清。
然而交手雙方自己都心知肚明,雪溪勉強的支撐,高廉殺他之心的決絕。
連續迅猛的殺招,雪溪已經感到漸漸的難以招架。可是,即使到了如今這般情景也仍舊並未超出他的預料之外。
忽然,高廉舉劍奮力砍向雪溪肩頭,後者豎劍擋住,前者跟上一掌。雪溪暗暗咬牙運氣,雙掌相交,轟然一聲巨震,雪溪只覺渾身骨骼寸寸碎裂一般的劇痛。臉上慘白如死,嘴角不斷滲出灼熱的黑血。
而高廉獰笑著面對仇人,仿佛已經勝券在握,得意的狂笑響徹大地。但就在人們無比驚恐之中,卻見他突然表情漸漸僵硬,笑聲也戛然而止!
「雪溪!你……你好卑鄙……」
眼見高廉猛然一掌將雪溪打翻,眾人驚駭中蜂擁而上。可其武功甚至已經高過雪溪,豈是常人能夠阻擋,不過隨手幾招便將數十人送往了黃泉,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童錦鳶從遠處急忙跑向雪溪,但看著他滿臉的血紅膨脹,呼吸已極微弱,抱起他上半身,卻感到一陣徹骨冰寒,連哭泣似乎都突然忘了!
眾人一時間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卻見古慧神突然縱身到弟子跟前,一把抓起他,另外一手領著雪裳,同樣瞬間就不見了人影!只留下跌坐在地的童錦鳶,呆愣愣望著虛空,滿面遲滯等待意識自行回到體內!
而雪溪早已無法清晰的感應體外感觸,只迷迷糊糊覺得漂浮在無邊無際的空間裡,完全無法集中意識。直到一雙厚重堅實的手掌抵在自己背心,雙目茫然一線,卻也儘是無邊漆黑!
「雪兒!為師平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可以收你為徒!但我為了自己的心愿,忽略了你的心情,讓你承受了很多的苦難!但無論如何,為師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就算你恨為師,永遠不能諒解我。我也只希望你能記住,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好徒弟……」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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