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貴人悽慘的叫聲傳入眉莊的耳朵里,眉莊有些後悔今日一念之差沒有過來看她。進殿後,嫻妃和海常在給她行禮,她也沒有讓她們繼續,直接叫了起。
眉莊走向床榻,床上滿是血,她不忍再看。抬頭看向儀貴人的臉,沒成想看到儀貴人嘴角長了個很大的燎泡。
怕是遭了別人的算計。
眉莊拉住儀貴人的手,「儀貴人,別怕,太醫馬上來了。本宮和皇上會守著你,你安心。」
儀貴人太疼了,她能夠感覺到身下流著血,孩子在離她而去。身體的疼痛和心裡的疼痛一起折磨著她,一時承受不住,痛暈了過去。
吳太醫趕了過來,沒想到皇后到的比他還要早,連忙對殿內妃子請安。
「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快過來看看儀貴人!」眉莊著急,看只來了一個吳太醫,叫了趙一泰,「趙一泰,你去太醫院將當值的太醫都叫過來!」
「嗻。」趙一泰直接轉身就跑向太醫院。
「皇上駕到!」李玉在外面喊著。
乾隆腳下不停,直接進殿看著皇后與嫻妃都在殿內,看向皇后,「皇后,儀貴人的孩子……」
「皇上,臣妾也是才到延禧宮,還沒來的及與儀貴人說話,儀貴人就暈了過去。皇上等太醫診斷後,再了解情況吧。」眉莊也實在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乾隆聽完,便知道恐怕皇后察覺了什麼,但是如今殿內人多無法說出口罷了。
「咱們都先出去,不要耽誤太醫給儀貴人診斷。」乾隆聞著屋內的血腥氣心裡也不好受,儀貴人腹中畢竟是他的孩子。
如懿看著皇上難過的表情,心裡也十分心疼。扶著皇上往外走,延禧宮的院子裡擺好了椅子,皇上坐在椅子上揉著額頭。
眉莊隨後走了出來,蓮心扶著她,坐在皇上身邊。帝後二人都是難過的神情,等待著太醫的診斷。
趙一泰帶著齊汝一幫太醫進了延禧宮。
眉莊沒讓他們行禮,「好了,快去看儀貴人。」
如懿在一旁看著皇后這般行徑,心下覺著皇后實在是沒規矩。即便是儀貴人身體有恙,她為一國之母也不能省了這些禮數,實在是有失體面。
其餘妃嬪聽到了消息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除了玫嬪還沒有出月子,遣了俗雲過來看看情況。眾人在院子裡也沒有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惹怒了皇上皇后。
齊汝帶著吳太醫走了出來,出來就跪在皇上皇后面前,「回皇上皇后娘娘的話,儀貴人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只能現在餵儀貴人喝下墮胎藥,否則恐有生命危險。」
眉莊沒有開口,眼下儀貴人腹中孩子的去留不是她這個皇后能做主的。
乾隆默默良久,「去吧,一定要保住儀貴人。」
齊汝領命進了殿。
乾隆神色難看,眉莊看著乾隆的樣子,直接起身請罪,「皇上,臣妾沒能看顧好儀貴人,致使儀貴人龍胎受損,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責罰。」
乾隆現在需要一個台階下,那麼眉莊就給他這個台階。乾隆自然知道這件事與皇后無關,他現在心情實在不好,但好歹情緒有了個出口。
「皇后,與你無關。你本就管理整個後宮,後宮瑣事繁雜,你怎能面面俱到。」乾隆拉起眉莊,「只是今日之事,朕覺著有些怪異,要麻煩你去查了。」
「臣妾一定不負皇恩。」
眉莊本就想要徹查這件事,拿皇子公主的性命做文章。她不能讓這樣狠毒的人繼續留在後宮了,無論是玫嬪之事還是儀貴人之事,都要一併處理了。
齊汝沒一會兒從西配殿走了出來,跪下同乾隆稟告情況,「皇上,儀貴人現下已經穩定了,待儀貴人醒來後好好調養還能有孕的。」
「那孩子……」乾隆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回皇上,是個小皇子。」齊汝聽見這話,背後冒出了層汗。
那孩子其實已經成型了,只不過手腳確實分不出來的。但他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話說出來,若是直接說出口,他可能已經丟了性命。
帝後二人都猜到恐怕孩子有其他問題,乾隆看了眼皇后,眉莊直接開口,「大家都累了,你們先回去吧。」
院內的嬪妃也是如釋重負,紛紛與帝後二人行禮告退。
院內只剩下帝後二人還有延禧宮住著的嫻妃和海常在,海蘭知道皇上皇后想說話,本想告退,但是姐姐一直站在院內不動,她也不好離開。
眉莊看著沒有眼色的如懿,還是開口說了話,「嫻妃,今日你處理的極好,現在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如懿還是不想走,她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她與皇上有著牆頭馬上的情誼,皇上定是不願意瞞著她的。
乾隆也有些不滿,他心情不好,更加不願意現在哄著如懿了,「如懿,回去休息吧。」
海蘭聽見皇上發話了,直接拉著姐姐行禮退下了。
如懿被海蘭半拖著,實在是不滿。但皇上發話了也只能隨著海蘭走了,進入殿內,院中只剩下皇上皇后還有齊汝。
「皇上,那個孩子實在是有些不好,手腳……手腳是分不開的。」齊汝說完直接跪伏在地上。
乾隆聽完實在是氣惱,他心中想著是不是上天對他這個皇上不滿,才會讓儀貴人懷上一個畸形的怪胎。
「皇上!」眉莊看乾隆的狀態就知道他開始敏感自卑了,直接拉緊皇上的手,「皇上別多想,有臣妾呢,臣妾去查。這一切都不是皇上的錯,皇上請放心,好嗎?」
乾隆的胡思亂想被打斷,原本有些冰涼的手被眉莊溫熱的手捂熱了。他冰涼的心也逐漸回溫,深吸一口氣,說著,「那就交給皇后了。」
「琅嬅,還好有你在。」乾隆緊緊抓住眉莊的手,他不能因為這樣一件事情就萎靡不振。
「皇上還是先回養心殿歇息吧,明日還要早朝。臣妾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不讓皇上為後宮之事煩憂。」
乾隆拍了拍眉莊,轉身走出了延禧宮。
下人都在宮外站著,李玉看見乾隆出來,連忙扶著乾隆上轎。
乾隆坐在轎輦之上,揉著額頭。
李玉不敢打攪,只能讓抬轎子的奴才走的更平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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