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歐陽連忙關閉了對講機的公共頻道,開啟了單線頻道聯繫王嘉歌,請她用信號探測系統掃描這棟房子裡的每個人,看看到底是誰的身上在往外釋放著藍牙信號。
王嘉歌很快完成掃描,不過可惜的是,這次行動並沒有要求出警的警員們不能帶手機等電子產品,所以每位警員身上或多或少都往外釋放著信號。
歐陽又想出一計:「那如果我把音響關機,你那邊能不能檢測到誰的藍牙信號斷開了?」
王嘉歌沒回答,無人機上的信號探測儀現在還沒有這麼先進。
不過她給歐陽指了一條明路,
「你把你手機上的藍牙打開,搜索附近可用的藍牙設備。看看離你距離最近的藍牙名稱是什麼?」
歐陽照做,果然搜到了附近有5個藍牙設備。
他把這5個藍牙設備的名稱報給了王嘉歌,王嘉歌很快鎖定出正在連接著這5個藍牙設備的人。
暗中操控著天花板夾層里的音響裝神弄鬼的人就在這5人之中了……
王嘉歌用隊長頻道分別把這5個人的具體位置報給了各個組的組長,讓他們判斷是不是自己組內的隊員,自行「清理門戶」。
很快,那5名嫌疑人就被各個隊長抓了出來示眾。
暴脾氣的韓娜沒想到在自己的嚴厲管教下的痕檢組裡竟然也會被敵人鑽了空子,安插了臥底,氣得抬起手就要打,被歐陽及時制止。
「各位組長,他們只是暫時存在嫌疑,並不一定就是他們。藏在大家之中的臥底到底是誰還需要進行驗證。」
韓組長一直對所有跟李為有關的人都沒什麼好臉色,尤其是對歐陽這種兩面三刀,又沒什麼貢獻和榮譽的新兵蛋子,更是打從心底里看不上。
「呦,可能是我太久兩耳不聞窗外事,眼拙了認不得人才。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生,不知道隸屬哪裡,職位多高?我管教自己的下屬能勞煩您的大駕出來勸說?」
眼見韓組長惱羞成怒,憑歐陽那小子是對付不了的,趙西安連忙去找來了李為壓陣。
李為剛要開口為歐陽正名時,聽見歐陽自己說:「我是頤江市龍潭江分局刑偵支隊的警員,吳勛隊長的下屬,代表支隊參加這次集體行動。沒什麼職位,也沒什麼響亮的名字,平常我是不配跟您說上話的,更不敢教您做事。只不過內奸的事情是我挑起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把壞人抓出來,並不想傷害好人。」
韓娜放下手,冷笑一聲:「原來是吳勛手底下的貨,難怪口氣這麼大呢……」
「姑奶奶出道抓壞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媽懷裡喝奶呢!我咬咬牙都能生下你了,你在我面前說抓壞人?行吧,你今天就讓我好好見識一下,我倒要看看吳勛那狗東西能調教出什麼貨色來。」
韓組長的情緒從來不藏著掖著,她這是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了。
她討厭李為,更厭惡吳勛,恰巧歐陽又正好跟兩邊都有關係,所以韓組長對歐陽更加沒有好臉色。
果然槍打出頭鳥,好人難為,歐陽頂著眾人的目光壓力慢慢走下樓,把唱片機模樣的小音響拿了出來,讓那5名嫌疑人依次進行藍牙連接。
藍牙連接過一次就會產生記憶,就算事先把藍牙斷開或者刪除,一旦再次打開還是會自動連接上。
一連試了4個人都連不上,眾人質疑的眼神越發明顯,韓組長嘲諷的話都在嘴邊準備就緒了……
直到最後一個人磨磨蹭蹭地掏出手機,趁其他人放鬆警惕時猛地一腳踢碎了音響,推開被音響碎片砸中眼睛的歐陽就往門外跑。
等眾人反應過來要追時,那人已經被韓組長一個玻璃瓶子飛過去砸倒了。
歹徒瞬間被怒不可遏的眾人團團圍住,門外聽見動靜的特警武警推開大門湧入,門外的無人機也齊刷刷地子彈上膛瞄準了他,就算眾人不追,他也插翅難逃。
李為周以等人連忙從樓上下來查看歐陽的傷勢。
歐陽捂著眼睛臉色慘白,指縫裡滲出了一抹紅色,卻讓眾人不要管他,趕快去審問歹徒。
李為讓醫務隊幫他治療,鐵青著臉色推開眾人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歹徒的脖子重重砸在牆上。
趙西安也太陽穴青筋爆出地攥緊了拳頭,恨得牙根直痒痒。
「師哥!老趙!冷靜點!」周以連忙提醒。
韓組長卻氣憤地罵道:「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襲警了還冷靜什麼?!揍這孫子啊李為!」
「怎麼?你怕了?幾年不見你變成面瓜了?你以前的脾氣可不這樣!」
面對前任的挑釁,李為怒紅著眼看了韓娜一眼,又看向不遠處痛得面色如紙的歐陽……
這段時間以來心頭積壓的怒氣瞬間爆發,失控得一拳重重打了過去。
「嗖——」
一根麻醉針正正打在了李為拳頭上,及時制止了李為違反紀律。
無人機上傳出王嘉歌的聲音:「對不起李隊長,你應該好好冷靜一下了。」
控制住李為後,王嘉歌又絲毫不給面子地正面硬剛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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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組長,您想毀了他是嗎?」
「他這一拳要是打下去,前途可就全都毀了,您就高興了是吧?」
韓娜對著無人機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教育我?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這個丫頭片子還在小鎮做題呢!我和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懂嗎?你還差得遠呢!」
數架無人機紛紛調轉槍頭對準了韓娜,王嘉歌訓斥了聽不下去想為她出頭的通訊組隊員們,自己回應韓組長的嘲諷。
「我配不配不是您說了算,是我說了算。我們大家各司其職,在各自的領域上都有建樹,為的都是同一個國家的未來,誰又配說誰不配呢?」
「韓組長這一視同仁,無差別討厭所有人的性格我佩服,但是慫恿別人在情緒失控的狀態下做決定可不是您的格局。大家都是同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案子要是查不好,哪個部門也別想好。」
王嘉歌的話點醒了眾人,於是大家不再看熱鬧,紛紛動起來繼續尋找屍骨。
李為審問了一直在房子裡裝神弄鬼的歹徒,歹徒極力撇清他和兇案有關係,坦白他只是韓副局長安插進來跟隨大部隊一起行動的,為了找到一個關鍵的證據並進行銷毀。
「什麼證據?」
「一盤錄像帶。」
韓麗莎夥同著國內外有著相同愛好的不良青年在世界各地綁架青少年到島上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並且還把所有的作案過程拍成了紀錄片發布到暗網上博人眼球,藉此對網友進行精神攻擊,製造恐慌,並且吸引心智尚未成熟的人們模仿犯罪……
好在國內淨網行動嚴明,未成年人不准上網吧,廣大網民也不許「翻牆」出去接觸國外「污穢文化」的影響,所以被保護得很好的人們對那些恐怖影片知之甚少,更不會去模仿嘗試。
那盤錄像帶確實舉足輕重,一旦被找到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會暴露出所有的涉案人員和真相細節,要不然韓副局長也不會冒險安排人前來尋找銷毀。
李為急忙詢問那盤錄像帶的下落,可遺憾的是,歹徒也沒能找到。
他潛伏在警察當中搜遍了整棟房子都沒看到所謂的錄像帶,甚至有些懷疑任務的真實性。
但是以韓副局長爐火純青的善後技術,要是不確定是否存在那麼一盤錄像帶,他是絕對不會自亂陣腳擅自行動的。
因為派出來的人一旦被警察抓到就是一個有力的人證,他不會那麼蠢。
可是如果真的存在那麼一盤記錄著韓麗莎等人作案過程的錄像帶,那東西現在又在哪兒呢?
再一次變成「獨眼龍」的歐陽走過來逼問歹徒馬小琪在哪裡。
歹徒舉起雙手投降,表示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一個負責善後的小人物,那些大人物的圈子他根本融不進去,他們做了什麼也不會告訴他,他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裡,跟所有人一樣,他也被房間裡的慘狀嚇得不輕。
「那馬小琪是你什麼人啊?」
歹徒的話,李為也想問。
歐陽低沉著眼眸回答:「她是我的家人。」
歹徒沒有察覺到歐陽悲傷的情緒,情商極低地猜測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家人是誰,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死還是活,可是單從這房間裡的情景看,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落在他們那群人手裡,只希望她死的時候乾脆一點吧,不要受太多的折磨……」
就在這時,幾人發現房子裡的其他人都在不約而同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又發現什麼了?
李為把歹徒交給門外的警察看守,跟著眾人的腳步走到了一樓餐廳。
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餐廳里原本堆積如山的垃圾被檢查後清走,露出了餐廳本來的樣貌。
那是一塊「丁」字形的空間,長條的灶台上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等廚房用品一應俱全。
只是所有東西上都糊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粘稠物,用手摸上去還會拉絲,像是淤積了很久的油污,水池裡堆滿了沒洗的碗筷盤子。
餐廳正中央是一張方形餐桌,餐桌上平整地鋪著暗紅色的桌布。
桌布很大,將整張桌子完全籠罩起來,桌布上也有一些石油狀的油污。
周以看著水池裡的碗筷,嫌棄地捏著鼻子吐槽:「他們一群富二代還會自己在房子裡做飯吃呢?吃完也不收拾,埋汰成這樣也是沒誰了。這麼邋遢的女人,就算再有錢我也不要!」
同樣捏著鼻子用嘴呼吸的趙西安走過來嘲笑道:「就你還挑上了?你一個家裡掃帚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少爺,人家還看不上你呢!」
周以翻了個白眼,對著周圍到處指指點點:「那你說這地方你住得下去嗎?這不埋汰嗎?」
話音剛落,周以忽然停住腳步,慢慢低頭往腳下看去,頓時都快哭出來了。
他發現了更埋汰的東西。
周以輕輕抬起腳,腳底從黑色的地毯上慢慢拉出了密密匝匝的粘絲。
他以為地毯原本就是黑色的,可是沒想到只是太長時間沒清洗了,整塊地毯都粘滿了跟灶台和廚具上一模一樣的油污,差點把他的皮鞋底都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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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啊,這是什麼東西?廚房的油污怎麼還會弄到地板上呢?粘性還這麼好,我好像踩在沒幹的瀝青路上……」
趙西安嘲笑道:「不不不,周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你像一隻踩在粘鼠板上掙扎的耗子。」
路過的韓組長惡狠狠地瞪了周以一眼,周以的一句「師傅」還沒喊出口就被韓組長提著後脖頸扔了出去。
「痕檢組和法醫組的人進來,其他無關人員滾出去,別在這遊手好閒,礙手礙腳的!」
韓組長這是指桑罵槐,故意說給李為聽的。
李為知道她是公報私仇,算舊賬,也不跟她計較,讓其他人都退到了餐廳外。
兩隊人馬仔細地檢查著餐廳里的東西,鄭涵拿著灶台上的鐵鍋研究半天,從鐵鍋里鏟下來一塊鐵鏽狀的不明物體,用手指輕輕一搓,白手套上瞬間染出一道深紅色。
他又把那東西放在鼻子前仔細聞了聞,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後瞬間一陣乾嘔。
有隊員給他送上來一瓶水,鄭涵擺了擺手,喝不下去,緊皺著眉頭低聲罵了句髒話,
「這群人還吃人啊……」
與此同時,韓組長也檢測出了餐桌布上的那一灘不明物體。
鄭涵湊過去問道:「是什麼?人血?」
韓族長搖了搖頭,面色同樣凝重。
「是屍油。」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屏住呼吸,一個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把一個人放在餐桌上火化了……」韓組長放下檢測儀器,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徒弟立刻掏出紙巾給她擦汗,她卻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而且根據屍油里的骨髓情況來看,死者是活生生被火化的。」
「她的年齡也不大,就十五六歲。」
「屍油里還檢測到了一些食物蔬果的成分,位置分布得很散,並不在她腸胃的位置,所以那些東西並不是她吃下去的,而是……」
鄭涵臉色瞬間煞白,急忙問道:「有布料纖維的成分嗎?」
韓組長搖頭,印證了鄭涵心裡的猜想。
「那些食物是擺在死者身體上的,而且死者沒穿衣服,像是被當成了一個盛放食物的餐具。」
「那些人用完餐之後,就把剩下的食物連同著[餐具]一起燒了,也許……」
「用餐期間……[餐具]也是他們的食物。」
呆愣的眾人鴉雀無聲,他們看著眼前的餐桌,仿佛看到了當時的慘狀,也聽到了女孩絕望的尖叫……
女孩的身影在烈火里痛苦扭曲,餐桌邊圍滿了食客在烤火,在大笑……
那堆火在警員們的眼眸里燃燒,灼熱的火光刺痛了警員們的眼睛,不禁一個個流下眼淚。
鄭涵終於忍不住了,蹲下去直吐酸水。
「小琪……小琪!!!」歐陽以為餐桌上被火化的女孩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馬小琪,精神崩潰地撲上去抓著桌布哭喊。
吐得頭暈目眩的鄭涵擦了擦嘴,扶著桌邊正要起身時,整個人猛地石化。
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拽了拽歇斯底里的歐陽。
「你認錯人了,桌面上那個不是馬小琪……」
「這個才是。」
喜歡真刑,這日子越來越有判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