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覺得劉彥說的不對,這話怎麼能這麼說?
但又好像無法反駁,一旦落實劉彥說的話,百姓們相信了,林清禾的地位將會變得岌岌可危,他擔憂的看向林清禾。
沒有任何一個時候,他恨自己嘴笨。
呵!林清禾面不改色冷笑聲。
「你說這話也不害臊。」她盯著劉彥道。
劉彥滿腔怒火無處宣洩,聞言神色有些呆滯。
林清禾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戰爭上談仁慈,那叫虛偽。
劉大人,我得提醒你一句,最先挑釁侵略者是你拓跋,不是我大景。」
她站在空地,脊背挺拔,神態坦然自若。
望著她,景家軍們被劉彥攪亂的心莫名就安定下來。
林清禾又走了一步,看向投湖的扎特,指著他:「 拓跋扎特將軍,為人狠辣,好色之徒,自大又狂妄。
他領軍侵略我大景時,他與其部下搶奪百姓的一切,看上女郎當街奸之,帶回你們拓跋作為軍妓,迫害了我大景成千上萬個無辜的女郎!
對於大景人而言,他該死!
於你們拓跋百姓而言,他也該死,任由部下搜刮百姓財產,放任底下人增稅收,尋歡作樂,不顧百姓死活。這樣的主帥,人人喊打。」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劉彥喉嚨發緊,滿腦子嗡嗡,手腳發軟有些站不住。
「扎特將軍被大景的景家軍俘虜,投湖自盡了!」
「死有餘辜!但扎納城成為大景的地盤,我們這些老百姓又該何去何從?」
小巷子裡,有幾個扎納百姓小聲議論,由於林清禾這邊太過安靜,還是被他們聽見了。
「據說吐魯地被占領後,普通老百姓並未受到迫害,反而過的更好了,大景的國策有一條,男女孩童都可以去不花錢讀幾年書,稅收也少多了。」
「真的嗎?倘若如此,我願意成為大景人。」
他們的話清晰入耳,每說一句,劉彥的面色便慘白一分。
他們竟然是這麼想的。
拓跋的根開始腐爛了。
大王的民心散了。
竟是這樣的嗎?
劉彥的身形搖搖欲墜,神態也有些渾渾噩噩的,他並不是拓跋人,他是齊國人,在大齊不受重用,遊歷四方來到拓跋,深受拓跋王喜歡,成為一國之相。
他有遠大的抱負,想輔佐君主打理好國家,想開闢江山,壯大領土。
可是他今日聽到的話,完全顛覆了他的願景。
君主失民心,國必散。
他清晰的感受到林清禾掃過來的譏諷目光,幾乎要將他看穿了。
劉彥麵皮漲紅,發燙的緊很。
林清禾還沒打算放過他,又上前一步,指向玄微:「你們的國師,學的是我大景道術,拜師學道,學成後偷書引火燒師。
不顧吐魯地百姓的死活,做法引起龍捲風前去,若不是我破陣,那日必定傷亡慘重。
我身為大景國師,為民申冤有何錯之?為我大景的女郎們鳴冤報仇,有何錯之?
我軍入吐魯地,扎納城,不取民一物,不殺百姓一人,對得起良心,對得起天道。」
兩個發問震耳發聵,景家軍們聽的熱淚盈眶,驕傲油然而生,這就是他們的國師!
劉彥被激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鐵青,自知無法反駁的他頹喪下來。
他認輸。
他也會被當成俘虜吧。
劉彥勾起抹自嘲的笑,他真是太自以為是了。
林清禾直接帶著景家軍掠過他,她沒想殺他,留著他去報信,也該讓拓跋王體驗一番恐慌的滋味。
臨走前,玄微帶走了。
一天時間,扎納城被景家軍占領,林清禾坐鎮,政策與吐魯地的一樣,願意臣服的直接換戶籍,還能領二十斤米,一兩銀子。
或許是平常扎納的父母官們太不作為,又或許是有吐魯地的好日子在前,扎納城的百姓幾乎沒任何掙扎,接受非常良好。
一處寫了秦姓的府邸。
蔣氏跟秦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逃來扎納城,林清禾緊接著就殺過來了。
「怎麼辦,我們為了落戶在扎納城花費了大半身家,手中沒有多少銀兩了。」蔣氏面色慘白,發慌道。
秦昭看她轉來轉去,腦袋一陣暈,他拽住她的手:「別走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怎樣就怎樣,誰讓你虐待一一和安安,這都是報應。」
「秦昭!你是他們的親叔叔,你每日就知道吃喝玩樂,左擁右抱,拿著他們雙親的錢過著瀟灑日子。」蔣氏聽到他說的話,氣噌噌往上飆,「要我一個外來姓伺候他們,憑什麼!」
面對逐漸暴躁的蔣氏,秦昭抓了下腦袋,直接進屋了。
天大的事,睡醒再說。
蔣氏一肚子的氣沒處消,見秦昭直接留了個背影給她走了!走了!
更氣炸了!蔣氏在心底伺候秦昭祖宗十八代,什麼都罵的出來。
月色下,大地照的十分明亮。
她罵罵咧咧來回走動,深呼吸消氣,腳突然踢到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根骨頭。
蔣氏嚇了一跳,剛想放聲尖叫,喉嚨卻仿佛被人掐住似的出不了聲,她緊張的往後退,手又不受控制的去撿骨頭時,還沒觸碰到,骨頭飛起懸在空中,就定在她眼前。
借著皎潔的月光,她讀出骨頭上寫著的兩個字:「佛骨。」
話音落下,一道虛無縹緲空靈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可以幫你完成一個願望。」
蔣氏嚇得直哆嗦,她閉上眼。
她在做夢。
她一定是在做夢。
再睜眼,空中的佛骨還是穩噹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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