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麻麻的夜,一縷幽魂在空中飄來飄去。
它的魂體有些透明。
林清禾跟在它身後,目露古怪,這鬼魂好奇怪,如是惡鬼,它應該是團麻黑。
紅蓮在她肩上,眼睛骨碌碌的轉著,她悄悄道:「少觀主,它要去哪兒啊。」
林清禾噓了聲:「先跟著看看。」
片刻鐘後。
兩人來到一家古香古色的屋子,還沒進去,一股霸道的茶香味就傳了出去。
林清禾抬頭,眼眸微眯,感覺不對。
「這家是妓院。」紅蓮立即道,她鼻子嗅了嗅,「雖然茶的味道很重,但我聞到了一股脂粉味和酒味。」
林清禾訝然:「進去?」
紅蓮立即身子變大,林清禾坐上去,她飛上屋檐。
兩個人揭開瓦片,林清禾往裡面看,瞳孔猛驚。
她攥拳,這群畜生!
紅蓮往裡面探,也氣的渾身發抖。
這家妓院裡面的人都是些孩童,看上去最大的不到十二歲,最小的才五歲。
都穿的十分暴露,化著妝,嘴巴微紅,塗了口脂。
大腹便便的男子捏住一個六歲的孩童,俯身就要親上去。
林清禾直接飛下去,忍不住了,攥拳打下去他的臉。
男子捂住嘴巴,嘴角溢出抹血,他抬手一看,驚的抬眸瞪住她,怒道:「你是何人?」
「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是你祖宗。」林清禾暴打,一拳接著一拳。
男子壓根躲不開,連連後退。
外邊兵荒馬亂,將軍府的芙蓉閣卻是歲月靜好。
蘇瑾程搜集天下珍寶捧在周萬秋面前,將芙蓉閣打造成曲水流觴,花團錦簇,令人心神俱醉的籠子。
說來也可笑。
三月前周萬秋想從宋玄知身邊逃走。
現在的周萬秋想逃回去。
還沒等周萬秋實施計劃,蘇瑾程奄奄一息回府。
謝危說宋玄知的軍事才能竟也不輸周萬秋父親,出手又狠又快。
蘇瑾程就是被他傷的,一箭刺中心臟,只差一寸就會當眾殞命。
謝危跪下來:「將軍受傷,軍營不能無主帥,屬下請大小姐率軍迎敵!」
「為什麼。」
周萬秋問他。
謝危不解。
周萬秋一步一步逼近,不容他躲閃:「為什麼背叛宋玄知?為什麼非要反?」
謝危淡漠的臉繃緊。
「周萬秋是將軍府養的棄嬰。」
嘩——這句話直接在周萬秋腦袋炸開,喉嚨發緊,近乎喘不過氣來。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他是安插在宋玄知身邊的棋子。
什麼功高蓋主,什麼除之後快,假的,都是假的!
原來如此。
那周萬秋呢?周萬秋與宋玄知的相識,再到送進宮也是父親一手安排的嗎?
在周萬秋的逼迫下,謝危點頭了。
「宋玄知親母身份卑微,無母族勢力,所以…」
所以將軍府選中了他成傀儡,想做攝政權臣,千算萬算沒算到宋玄是個天生做帝王的人,穩操勝券,一點一點將勢力掌握在自己手中。
眼見謀劃就要敗落,父親放手一搏,私通敵人卻被反撲暗算,死在戰場上。
薑還是老的辣。
就算是死他也留下了後手,那就是周萬秋這枚還沒發揮作用的棋子。
「迎戰。」
冷風蕭瑟中,周萬秋聽到自己說。
謝危大喜,進屋復命兄長。
10
世人都說鎮國府男兒郎無孬種,個個都是能軍作戰的精銳。
其實周萬秋也不差,甚至比周萬秋兄長更甚。
「絮兒,給周萬秋拿盔甲來。」
上次穿素白柔絹曳地長裙裝柔弱,是為了他。
這次穿盔甲,也是為了他。
周萬秋按捺下心中的苦楚,望著曾經周萬秋最引以為傲的蘇家軍,冷聲道:「全軍聽令,一個時辰後,出發!」
臨走前,蘇瑾程要見周萬秋。
「妹妹,幫幫周萬秋。」
「世上周萬秋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蘇瑾程小心翼翼的抓著周萬秋的手,面色有些不安。
周萬秋點頭:「你是周萬秋兄長。」
蘇瑾程放心鬆開手。
兩方交戰,勢均力敵,這個過程周萬秋備受煎熬,怕輸也怕贏。
深夜看地圖時,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周萬秋的口鼻。
從剛開始的慌亂變成鎮定,周萬秋聞到了熟悉的清冽薄荷香。
「昭昭。」宋玄知從周萬秋的耳垂吻到脖頸。
「不打了好不好,周萬秋將皇位讓給你哥哥。」
「周萬秋們私奔吧,隱姓埋名,浪跡天涯。」
周萬秋用力將他環住周萬秋的手拿開。
「宋玄知,你真賤啊。」
「周萬秋要華服美酒,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尊貴,周萬秋才不想過寂寂無名的一生。」
周萬秋以為他會暴怒的掐住周萬秋脖子,畢竟周萬秋死了,他就贏了。
宋玄知身體一顫,緩緩鬆開手,頭也不回離開。
在他快消失在帳營的那刻,周萬秋抬眼貪婪的看著他的背影,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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