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遠山和肖雲羽被劫走一事,基本到這也就很是清楚明了了。
寧皇只是靜靜聽著,神色平靜,讓人猜不出,此刻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佟榮幾人一一坦白後。
養心殿內,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就連肖盼盼自己也是屏著呼吸,根本顧不上在心裡想一些亂七八糟的。
寧皇口中微微呼出一口氣,道。
「恭郡王身為皇族貴胄,非但沒有以身作則,還成為迫害朝廷命官的主謀,從即日起,剝奪恭郡王位以及寧姓,扁為庶人,搬離恭敬王府!」
「皇叔,侄兒知錯了,侄兒願意入獄,求陛下寬恕。」
寧測聽到寧皇的旨意,先是愣了一瞬,而後不間斷的磕頭。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對於高高在上的所謂的貴人,他皇族貴胄的身份沒了,比他死了還讓他難受。
這就意味著,任何人都可以踩他一腳。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他是寧家人這是鐵打的事實。
可寧皇竟然還剝奪了他的姓氏。
封建社會,姓氏對一個人是多麼重要。
若是沒有這個寧姓,將來他人沒了,也沒有資格埋進族人的墳地了。
他會變成一個孤魂野鬼,沒有人祭拜。
寧測現在是活著擔驚受怕,死了還要擔驚受怕。
要肖盼盼來說,那就是根本無法理解。
其實這事吧,就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依舊大部分看不開。
活著的時候怕沒人養老,死了怕沒人祭拜。
就是不會珍惜還擁有的日子。
但是人好像大多都是如此。
當時擁有的時候不覺得有多麼珍貴,等到失去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
但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
【你只是害怕,害怕被你欺辱過得人,抓住這個機會欺辱你!】
寧測怔了怔,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恐慌。
看來肖盼盼是說准了,他反駁不了。
「仙郡主,我知道錯了,能不能原諒我,就看在你父親和哥哥還完好無損的份上,我保證我再也不會針對你了。」
「恭郡王......不,你要知道,不是他們好好的,是你傷害不了他們,退一步說,難道我父親哥哥好好的站在這裡,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受害者無恙,你就無罪吧?!」
「你知道你對我父母大哥,對我母親姐姐,還有我,造成了多大的心裡恐慌嘛,要是有一種可以測量心裡壓力的工具,恐怕那時候我母親的心驚膽戰都已經突破了那工具吧?!」
「以後我父親、大哥出門在外,會不會擔心突然冒出來幾個人把他們又劫走?!他們還能正常的上朝上學嗎?」
肖盼盼提出的問題,是在場眾人從沒有想過的角度。
因為他們並不懂什麼心理受傷,此時還沒有心理疾病這個概念。
但是他們仔細想了想,他們從小到大,不可能一帆風順。
若是他們的話,或許一時半會都不敢出門了。
「心理傷害比身體受傷更加嚴重,或許也因此一蹶不振,你要怎麼賠我開朗的父母,哥姐?!」
眾人陷入了沉思。
他們皆想起一些令自己害怕的事。
有人被火燙傷過,有人被水淹過,有的人被狗咬過。
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對傷害過自己的東西而敬而遠之。
被水淹過的人,看見河就繞道走。或許每日淨臉都會怕自己被人壓入水裡給淹死,就是淺淺的一層水,都會因此感到恐懼。
他們對某些事情記憶尤其深刻。
有的人很小的時候受過一些傷害,其實他因為年紀小,早就不記得了。
可是身體記得,在碰到某種東西的時候,身體或者潛意識會下意識的抗拒。
就好比太子寧明昭,他曾經被楊恩浩pua了長達幾年,他心裡的自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恢復的。
堂堂太子殿下,都能被人貶低的自卑到懷疑人生。
古話說,攻心為上。
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嘛。
【再說了,你也不是只傷害了我們一家,你還打算造反來著,別以為我不知道,姐可是什麼都知道的!】
寧測:!!!
【我瞅瞅,你的兵器還有你招攬的部下,就在京城外,不遠的一處山坳,那裡花草繁茂,地勢隱秘,你在那不知道練了多少兵了!】
寧測嚇死,想歸想,做歸做,但是不能讓寧皇知道哇。
寧皇其實也能猜到,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而已。
但是拿著結果倒推,是比較簡單的。
「陛下,臣冤枉,臣沒有......」
寧測下意識的狡辯。
若是此事坐實,他想當個庶民都不能了。
若是離開京城,或許有一天,他可以帶著兵打進來,到時候他照樣是寧家最好的子孫。
而寧測的屬下們,因為追尋不到寧測。
幾個頭目商量了一番,認為他們要去皇宮內救自己的主子。
寧測哪裡知道,這幾個屬下,就商量著要帶兵來宮內搶人。
若是知道的話,定會阻止。
「我覺得不行,現在形勢還不明顯,若是主子什麼事都沒有,我們衝進宮去,反而是害了主子。」
一個幕僚站了出來,也是此人,擴大了寧測的野心。
此人說話,其他人還是非常信服的。
「先生,若是主子直接被.......」
「這不可能,以在下看,主子不會遇到太危險的事,再等等吧。」
「先生,萬一主子沒了,你能負責嗎?」
一個平日裡性子耿直的犟驢反駁道。
此言一出,幾人沉默。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到時候,若是要再去救主子,救回來的只能是他的屍體。
他們也是自信,就沒想過,他們可能連屍體也搶不回來,還會把所有人搭進去嘛。
「再等等,我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如若不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不得不拼上一把,總不可能等著那狗皇帝來抓我,我們乖乖的認了吧。」
「先生說的是。我們再等等吧。」
那被稱作先生的幕僚也是滿面愁容,心中也在打著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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