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深夜,陽城象一座死城一樣寂靜,幾片枯葉在地上被寒風吹得四處躲藏,連一向喜歡夜間活動的過街老鼠也躲在洞裡不敢出來。
可是陽城內還有一處地方燈火通明,丐幫總壇的弟子們把守著各個進出口,嚴防有間諜混進。
這時,一名丐幫弟子跑入大廳,向丐幫幫主洪三槐報告道:「啟稟幫主,門外有人求見。」
聽到這話,大廳內的每個人的心裡都無意識地揪了一下,好象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洪三槐定了定心神,按下心中的胡思亂想,問道:「是誰啊?」
丐幫弟子回道:「來人自稱是天王門的土行者。」
魏火、魏水齊聲道:「是魏土。」
眾人聽見來人乃是魏火、魏水的同門之人,提起的心都放了下來。
洪三槐忙道:「快請進來。」然後回頭對眾人笑道:「沒事沒事,大家都坐下吧。」
眾人剛剛坐定,一名弟子就把魏土領來大廳了,只見魏土身材魁梧,一張臉漆黑漆黑的,在火燭的照耀下閃出一些紫色,右手拿著一個鐵錘。
洪三槐忙站起來,迎了上去,道:「不知貴賓駕道,有失遠迎,不知道土行者有何貴幹呢?」
魏土道:「在下聽說丁家堡的人要攻打丐幫總壇,所以急忙趕來幫忙,還好,還來得及。」
魏火、魏水上前道:「五弟,看你平時沉默寡言,沒想到你是一個外冷內熱的漢子啊。」
魏土發現魏火、魏水竟然也在丐幫之內,心中大驚,但是由於臉上皮膚太黑,所以眾人也都沒有發現他臉上的變化。
魏火、魏水忙向魏土介紹廳內眾人,先介紹了丐幫的四位長老,當介紹到逍遙谷的四名弟子時,魏土的手開始有點發抖。
魏水發現了,關切地問道:「五弟,你的手怎麼這麼抖啊?」
魏土乾笑道:「天冷,天冷。這位少俠是……」魏土看見了沈長風。
魏火忙介紹道:「這位是沈長風沈少俠,就是被大哥說是殺死二哥的兇手,但是經過我和三姐的了解,我們相信沈少俠不是這樣的人,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
沈長風忙站起來解釋道:「我真的沒有殺死貴派之人,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魏土連忙「呵、呵」笑道:「沈少俠說笑了,上次我三姐、四哥回來向我們說起沈少俠是白虹劍的傳人時,我就相信沈少俠肯定是被誤會了,雖然我大哥還是一口咬定是你殺死了我二哥,但是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我大哥一定會知道你是被誤會的。」
洪三槐上前笑道:「兩位英雄既然冰釋前嫌,就該坐下喝一杯,來來來,大家坐下喝酒。」
魏土被洪三槐壓著坐了下來,但他還是奇怪地問道:「眾位怎麼這麼有興致啊,丁家堡的人可是隨時都會攻來的啊。」
逍遙谷大弟子董明這時笑道:「土兄弟,今天可是元宵佳節,咱們可不能被丁家堡的那些個鼠輩壞了興致,咱們過咱們的元宵節,讓丁家堡的人在外面喝西北風,等他們殺來時,咱們吃飽喝足,跟他們拼到底。」
魏土聽後,哈哈笑道:「果然都是有膽色的好漢,我魏土敬大家一杯。」拿起酒壺,先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給桌上之人都斟了一杯。
魏土舉起酒杯,道:「為了咱們能殺光丁家堡的敗類而乾杯,干。」仰頭把杯中酒喝乾,然後把酒杯倒轉,表示一滴不剩。
眾人也都把手中之酒一飲而干,於是眾人就開始笑談江湖。過了一會兒,魏土說內急,去了茅房,但是卻去了半晌也沒回來。
正當眾人奇怪之時,魏土走了進來,對眾人嘿嘿笑道:「諸位,我給大家帶來幾個朋友。」在他後面跟進來了五個人。
沈長風赫然發現其中兩人是孟白和丁四,剛要站起來,突然發現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沒有,提了一下真氣,發現真氣渙散,不能凝聚,「壞了,難道中毒了!」沈長風心想道。
其實,不止是沈長風感覺到,在那五個人走進來的時候,眾人都已發現自己中了毒,所以大家都端坐不動,其實都在運功解毒。
魏土環顧眾人,發現眾人都沒有動,就知道自己剛剛在酒中下的毒已經發作了,就陰笑道:「嘿嘿,你們這是怎麼了,看見客人來了怎麼也不起來迎接啊?哎喲,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剛剛在酒中下了一點點藥,我真是不小心啊。洪幫主,你的那些手下們,我看他們站崗太累了,所以就讓他們休息了,嘿嘿。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客人。」
一個長著白臉,左手拿著刀的人截口道:「我們自己來介紹,我是丁家堡的左護法,孟白。」
站在孟白旁邊,長著黑臉,右手拿著刀的人冷冷道:「丁家堡右護法,焦黑。」
一個臉上有疤,拿著雙刀的人道:「丁家堡東守神,丁大。」
一個臉上有顆痣,痣上有根毛的人,走上一步,右手把手中的鐵棍重重地往地上一頓,左手捻了捻臉上那根毛,說道:「西守神丁三,我今天就是接你們去西方極樂世界的,嘿嘿。」
這時,獨眼的丁四緊了緊手中的長矛,然後抱拳說道:「在下丁四。」
洪三槐冷哼道:「丁家堡的堡主沒有來嗎?」
焦黑回道:「雖然有逍遙谷和天王門的人來幫你助陣,但是對付你們這些動都不能動的人,還用勞煩我們堡主嗎,我們幾個人就綽綽有餘了。」
突然,孟白髮現了沈長風,低頭想了想,終於想了起來,對沈長風哈哈說道:「你不就是上次和石敬飛在一起的那個小子嗎?聽說你繼承了那老鬼的金爪鎖,還成了白虹劍的傳人,上次還打敗了『止梅宮』的秋冬花使,哈哈,最後還是落在我的手中,石敬飛啊石敬飛,看來你死前一定是瞎了眼,把金爪鎖給了這個小子,哈哈……」
沈長風心中不禁火起,但是卻無可奈何,只能繼續運功療毒。
孟白笑道:「臭小子,站不起來嗎?我想,石敬飛在黃泉路上一定很寂寞,我就做個人情,送你去見他吧。」然後對丁三說道:「去,先把那個臭小子給我宰了。」
丁三陰笑一聲,舉起鐵棍就向沈長風砸去。
突然,洪三槐拿起身旁的打狗棒一躍而起,攔住丁三的去路,兩棒相交,發出清脆的響聲。丁四倒退幾步才停住,臉色變了又變。
魏土顫聲道:「你怎麼沒事??」
「哼,你們這些鼠輩下的毒能奈老夫如何!」洪三槐說道,然後低頭撫mo著打狗棒,又道:「看來今天我的打狗棒真的要打狗了。」
焦黑沉聲道:「你們不要被他騙了,他只是仗著內力深厚,強壓住毒性,不能堅持很久。魏土,還不過去幫丁三!」
魏土答應一聲,舉起鐵錘向洪三槐砸去,丁三也再度揮動鐵棍向洪三槐攻去,洪三槐一人戰兩人毫無懼色。
丁大看來是凶性大發,舉起雙刀,向中毒的眾人砍去,這時,董明也壓住了毒性,拔出寶劍迎上前去,與丁大大戰了起來。
其他眾人還是坐在椅子上運功療毒,但是眾人的內力遠不及洪三槐和董明,所以只能眼看著兩人與丁家堡的人撕殺,卻不能出手幫忙。
火燭搖曳,丁大的雙刀顯然不是董明的對手,這時,孟白對丁四道:「你還不去幫丁大。」
丁四沉聲道:「我不想以多欺少。」
焦黑喝道:「你是不是想違抗命令啊!!」
丁四猶豫了一下,只能揮矛而上。
孟白看了看餘下的眾人,確定沒有人能再站起來了,然後提著刀向沈長風走去。
腳步聲就象死神的催命鍾一樣,一下下地敲在沈長風的心上,沈長風把真氣提了又提,但是畢竟習武時間太短,內功是要一天天辛苦練出來的,沒有捷徑可走。雖然沈長風的武功招式已可名列江湖高手,但是內力卻只能是二流。
就在孟白的左手刀砍下時,從門口飛進一個黑影,赫然是秦火雲抱著段羅珊飛進來,只見他左手抱著段羅珊,右手揮動雙鐧,擋去了孟白的左手刀,化解了沈長風的滅頂之災。
焦黑看見來人是額頭有火雲胎記的秦火雲,吃了一驚,喃喃道:「他怎麼會到這裡,難道他們任務失敗了?」
秦火雲擊退孟白後,把段羅珊放下來,站在大廳中央,對段羅珊道:「你把他們都扶到牆角去,然後替他們護法,讓他們能安心療毒。」
沈長風見到秦火雲,高興地道:「大哥,你怎麼來了?太好了。」
秦火雲掏出「玉露丸」,頭也不回地扔給沈長風,道:「二弟,現在先別說廢話,先把它吃了,可以解毒。」
沈長風接過「玉露丸」,放入口中,只覺一股清涼從口中蔓延至全身,頓時四肢舒坦,一股真氣開始慢慢凝聚,沈長風忙運氣迴轉,配合藥力快速解毒。
這時,洪三槐和董明與敵人已是殺得難分難解。丁三的鐵棍和魏土的鐵錘、丁大的雙刀和丁四的長矛都是一長一短,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一長一短配合起來,當真是威力倍增。
洪三槐乃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實力之強,無人質疑,但是現在身中巨毒,手腳都有些遲緩,但憑著天下聞名的「打狗棒法」,應付丁三和魏土的合攻之勢還能應付自如。
但是董明的情況卻不那麼理想了,丁大和丁四的武功遠比丁三和魏土厲害,董明雖然已得逍遙谷劍法的真傳,但是由於毒氣把真氣逼的四處渙散,所以劍法大打折扣,幸虧丁四不屑與人以多欺少,長矛也就沒有什麼殺招,董明才能力戰二人。
秦火雲這時雙手分持黃金鐧,把黃金鐧交叉敲了一下,發出「叮」地脆響,然後看著孟白和焦黑,說道:「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孟白剛剛被秦火雲用黃金鐧擋了一下,頓時氣血翻騰,現在剛剛回過氣來,但是他認為是秦火雲偷襲他,他才會這樣,如果明刀明槍地對打,他不一定會輸給他。
於是,孟白回過頭來對焦黑說道:「我先上,如果我不行了,你再上。」
說完便一揮左手刀,向秦火雲劈去。
這時,大廳內除了在打鬥的八個人,其他人都在想不同的事。
中毒的人想快點恢復真氣;段羅珊殷切地看著秦火雲,關心非常;而焦黑則在想:「秦火雲怎麼會來呢?他們怎麼會失敗呢?難道秦火雲的武功真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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