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盟約 第四章 序列

    海森堡的街上，已經能夠感受到和往日不同的氣氛。奧斯歌走在街上，看見了不少急匆匆出城的馬車，也看到了不少面帶迷茫的小城居民。

    奧斯歌已經研究過大陸的版圖和帝國的詳細地圖，海森堡雖然是帝國西南的一個小城，但絕對算得上繁華。在帝國的版圖上，位於西南邊境不遠處的海森堡可以說是「偏僻」，但是這裡是帝國連接周邊鄰國的重要樞紐，不少商隊會在海森堡進行補給休息之後，前往帝國的西南重鎮，辛克蘭城。

    奧斯歌很少走出百花修道院，萊納德祭司今天有些忙碌，奧斯歌代替他前往城主府將院長伯尼法斯的親筆信函遞交給海森堡的城主。在整個百花修道院中，現在也只有他最適合做這件事。

    街上可以看到不少穿著各色裝備的冒險者的身影，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奧斯歌放緩了腳步，觀察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冒險者。

    街頭貼著不少徵召冒險者的布告，每一張布告下都有一位衛兵值守。有不少看起來像是冒險者的人盯著正看著布告。

    奧斯歌悄悄觀察著這些形形色色的冒險者，比起他現在一身灰色的修士教袍，這些人身上的裝備倒是要「華麗」不少，從他們的裝備，奧斯歌猜測著這些人的職業和身份。

    作為一名能夠直面各種危險的冒險者，這些人大多都具備一個職業者的身份，所謂的職業者，基本就是會那麼一些特殊能力或者有一定戰鬥力的人。奧斯歌試圖了解過這個世界的職業者的體系，卻發現極其的複雜。

    對於一個人的能力評判，在這個世界是一個很大的學問。

    奧斯歌現在作為百花修道院的一位修士，雖然也掌握了一些小法術，但他並不屬於一位職業者，按照正常的路線，他應該能夠在修道院中成長為一位小祭司，從而進入到【聖職序列】之中。

    【序列】的核心，是傳承，給了所有職業者一條明確的前進道路。【聖職序列】

    奧斯歌現在還沒有接觸到關於【聖職序列】內部的秘密，他只知道每一個序列中，都有數條通往至高神位的路線，其中【聖職序列】尤為複雜，據說路線繁雜，秘密眾多。

    正統的傳承【序列】總共有十二個，不過並不是所有的職業者都是【序列】的一員，不在序列之中，走野路子的職業者多不勝數，現在海森堡中的冒險者，就有不少。

    沒有序列傳承的職業者，就仿佛野草一般，肆意生長，沒人能夠知道他們會長成什麼樣子。

    奧斯歌現在心中的一個巨大的問題，就是自己究竟能否成為【聖職序列】的一員，他甚至不知道百花修道院究竟是哪一系的傳承，又或者自己真的是否要成為一位聖職者。

    陷入思考的奧斯歌低著頭走在街上，突然自己好像撞到一個人。

    奧斯歌抬起頭，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

    他看到自己正好和一位穿著黑色禮服，戴著黑色禮帽的人幢在了一起，自己先前在他的身後前進，正在思考的奧斯歌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人停了下來，一頭撞了上去。

    前方的人轉過身，奧斯歌看到一位留著小鬍子，裝扮一絲不苟的中年人，他有些不好猜測對方的身份，至少應該不是一位冒險者。

    他並沒有生氣，微笑著回應著奧斯歌的道歉。

    奧斯歌敏銳的察覺到，在他看見奧斯歌身上的灰色教袍時，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但隱藏的極好。

    「聽說瓦林大教堂的教士們正在盡力安撫恐慌的平民，入侵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附近的幾座城市，連辛克蘭城的市民都在擔憂入侵是否會蔓延到這裡。三年前發生在蘇提拉港的入侵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

    中年人很健談，他應該是把奧斯歌當做是瓦林大教堂的一位修士了。奧斯歌的淺灰色教袍沒有任何的特點，如果是對此沒有研究的人，並不能分清楚教士教袍所代表的含義。據說位於【聖職序列】之中高階的「苦修者」，穿著的也是類似的灰袍。

    自從帝國的皇帝將信仰交給神殿之後，帝國下至平民，上至貴族，大多選擇信奉神殿的神明，用他們的財富和信仰換取神明的庇佑。

    奧斯歌不知道這種庇佑是否真的存在，也許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

    他沒有點破自己的身份，只是順著中年人的話，說道：「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中年人用黑色的手杖支撐著雙手，他比奧斯歌略高，似乎刻意拉下了禮帽的帽檐，遮住了眼睛和額頭，只看得清那一抹小鬍子。

    他微微前傾著身子，問道：「我想知道城主府的位置，我來自辛克蘭城，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海森堡。」

    奧斯歌一愣，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會特地跑到海森堡來，還是去城主府？

    奧斯歌想了想，說道：「我可以為你帶路，城主府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不過如果是要找城主的話，我建議前往中央大道盡頭的執政廳，城主閣下更有可能在那裡。」

    中年人沒想到奧斯歌竟然也是去城主府，他這回仔細打量了奧斯歌一下。在他抬起頭的時候，奧斯歌敏銳的注意到中年人的被帽檐遮住的額頭上，似乎有一個印記，一閃而過。

    很快，中年人對奧斯歌微微施禮，單手輕提手杖，說道：「感謝你的幫助。」

    城主府位於海森堡的西北，距離執政廳有兩個街區的距離，海森堡西北區是小城的貴族區，為數不多的貴族，海森堡的官員和富商，大多都住在那裡，顯得安靜很多。

    一路上，奧斯歌走在前面，中年人保持和奧斯歌大半個身位的距離跟在後面。這一路並不好走，奧斯歌總覺得這個中年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在審視自己，甚至讓他感覺到一絲寒戰。

    他究竟是誰？

    奧斯歌沒有貿然發問，在抵達城主府的時候，一切應該都會有一個答案。

    說實話，奧斯歌並不想去城主府，之前他也替伯尼法斯院長將信件送到城主府，他們之間好像有固定的通信頻率，但是奧斯歌卻從沒見院長和城主閣下之間有過會面，雙方的交流基本都通過信件進行。

    雖然已經熟門熟路，但是城主府給奧斯歌的印象並不好。

    海森堡的城主已經由一個姓氏壟斷了三代，薩格爾斯，字面的意思是草原的勇士，據說是百年戰爭之後帝國失地的貴族，立有不小的軍功，這才能夠在失去了土地之後繼續傳承下去。

    騎士小姐的名字是奧菲莉婭·薩格爾斯，這位讓人感到麻煩的騎士小姐，就是海森堡城主之女。

    帶著中年人一路走到城主府，迎接他們的是城主府的老管家埃蒙德。幸運的是，城主閣下現在正在府中，更加幸運的是，奧斯歌並沒有看到騎士小姐的身影。

    頭髮已經花白的城主管家自然人士奧斯歌，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集中在了奧斯歌身後的中年人身上。

    「請問這位先生是？」

    埃蒙德禮貌的詢問道。

    「我嗎？我想我應該是城主閣下的客人，或者說，是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