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博容二話沒說,洗了手就開始煮肉。
家裡沒有什麼調料,可這是肉,哪怕用白水煮著都香。
他接了點水,將肉放進鍋里煮。
想了想,又將程立言他們昨天拿過來的大米倒了一小碗,也加進鍋里一起煮。
看著那又是肉又是白米的鍋,四個小子全都使勁兒的咽起了口水。
小四遲疑了一下,提醒道:「爺爺,這肉不煉油嗎?」
他記得以前爸媽還在家的時候,家裡買了肉回來會把肥肉切下來煉油,那豬油也能吃好長時間呢!
顧博容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原來這肥肉還可以煉油。
在被打倒之前,他是個一心研究醫術的人。
對於吃喝完全不在意。
他吃了幾十年的食堂,根本不怎麼會做飯。
現在能把吃食煮熟就已經很不錯了,想要做得好吃,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對於這種居家過日子的小技巧,他完全不熟。
可肉已經放進了鍋里,水面上也都泛起了油花。
這種情況下,顧博容也不好再把肉給撈出來了。
他大手一揮,很大方地說:「不煉了,就這麼吃!等會兒等你們三個哥哥回來,爺爺一人給你們片一大片肥肉,讓你們吃個飽!」
一句話說得四個小子全都眉開眼笑。
有四個小子盯著,顧博容也不用去惦記火上的東西,他獨自去了屋子最裡面放著床板的地方。
他將床邊掀開,從底下拿出了一個裹著油布的小包裹,然後將裡面放著的一套銀針拿了出來。
那銀針一看就用了有些年頭了。
但用的人很珍惜,保養的也很好。
顧博容將那銀針取出,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摩挲著,目光溫柔,就如同面對著自己的愛人……
程立言中午回家的時候,媳婦還沒下班。然後他就在廚房的水池子裡看到有一塊兒肉在涼水裡泡著。
旁邊有一個字條,讓他給顧老頭送去。
程立言知道這是媳婦心裡太焦慮,不知道怎麼排解才好了。
他乖乖照做,頂著大日頭把肉給送去了。
程立言原本以為這樣就完了,誰知道下午沈玉瑤回來,竟然拿回來了好幾塊瑕疵布。
看顏色就能看出,全都是適合男孩子的。
不用問這肯定是給那屋裡的三個小子給準備的。
程立言看著有點欲言又止,可看看沈玉瑤那一臉的鄭重表情,他又將話給咽回去了。
他覺得那老頭大概會不肯收。
吃完飯,天稍微黑下來一點之後,夫妻倆就再次一起前往了顧博容家裡。
而他們到的時候,隔著門縫就看到了隱隱的燈光,他們知道這是老人家在等著他們呢。
開門後,顧博容將那些草藥給了兩個人。
草藥都已經被他給整理過了,全都是一份一份,配置好的。
兩種分開,麻繩全都用了不同的捆綁方式。
顧博容今天說話的態度很和氣,跟他們交待注意事項的時候非常認真,而且說得很詳細。
直說得沈玉瑤的心裡都變得踏實了下來。
拿了藥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顧博容對程立言說:「你怕不怕針?」
怕不怕針?
程立言覺得這是什麼問題?
他一個當兵的,連刀槍都不怕,他怎麼會怕針?
於是想也沒想的就搖頭:「不怕。」
顧博容點頭,然後朝他示意:「那你過來,我給你扎兩針。」
說罷,他指了指旁邊的板凳讓程立言坐下,自己又從床邊的柜子里摸出了兩個只剩下比手指長不了多少的蠟燭頭。
顧博容將蠟燭都給點燃,固定在板凳邊上一個充當桌子的木板上,屋子頓時亮堂了起來。
顧博容打開了自己寶貝的針盒,然後珍惜地拿出一小瓶酒精,將銀針一根根擦拭過,接著在程立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拿起一根四寸長的從他的頭頂正中猛地插了進去。
沈玉瑤連眼睛都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著老人的動作。
而老人的動作如飛,迅捷無比。
根本沒用幾分鐘,程立言的腦袋就被他插成了一個刺蝟。
待將針全都扎完之後,顧博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才出聲對兩人說道:「這是還你們中午的那塊兒肉錢。你們要是覺得還行,以後一周可以來扎三次,每次半個小時。」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兩根蠟燭,又補充了一句:「儘量天亮的時候來。」
沈玉瑤忍俊不禁,知道這老人是嫌棄因為他們而浪費他的蠟燭了。
她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程立言自扎了針後就老老實實端坐著。
開始的時候沈玉瑤還問了他幾句話,後來被顧老頭給制止了。
顧老頭讓他少開口,讓他靜心養神。
一句話說得沈玉瑤再也不敢和他說什麼了。
這針是要扎半個小時的,總這麼枯坐著實在是太彆扭了。
沈玉瑤的目光就落在了躺在床上裝睡,卻時不時睜開一隻眼睛瞥向他們的三個小娃子。
她從包里取出了自己今天特意帶來的布,對顧博容說:「顧先生,我今天正好碰到百貨大樓處理瑕疵布,覺得這顏色還挺適合三個孩子的,所以就買了一些。
你介不介意我給他們量個尺寸?」
顧博容看看沈玉瑤,又看看她手裡拿著的一疊折得整整齊齊的布,不由得陷入了掙扎。
這夏天眼看過去了,馬上就要入秋。
別說這仨小子,就是那四個也都應該添置衣服了。
可他現在並非沒有那個能力。
只是……收了這麼重的禮,拿什麼還呢?
今天的那些藥,勉勉強強算是能把昨天送來的糧食給折了。
下午那塊肉,他打算用免費針灸來抵扣。
但如果再加上這些布……
顧博容糾結了好一會兒,終於咬了咬牙說:「這個療程的藥吃完之後,下個療程的藥你們不用給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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