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仁見鍾埠行遲疑,問:「你怕什麼?」
「賀南升進了監獄,程姮欣她還不嫁給我呢?」鍾埠行覺得這樣對賀南升太狠了點,他猶豫不決。
「聽我的,我保證讓你娶到程姮欣。」伍家仁說得很堅定。
鍾埠行覺得這事很突然,雖然明白伍家仁在幫他,但還是有點疑問:「搞賀南升進監獄,他沒搶,也沒偷……」
「這還不容易,我們學校不是有不少的女學生嗎?高年級的差不多長成姑娘了,說他猥褻女學生,再加上強姦了幾個女學生,他不就進監獄了?」
「這樣搞的話,會不會被槍斃啊?」鍾埠行有點害怕。
「你這個笨蛋,殺了人才槍斃。」
「我們最好搞他個猥褻女學生,不要搞他強姦,行不行?」鍾埠行畢竟與賀南升是老鄉,就算是情敵,也不能太過分。
「你還可憐他,他搶了程姮欣怎麼不可憐你?」
鍾埠行被刺激,想想,賀南升是可恨!就這樣,他無形間上了賊船。船已開動,下不來了……
於是,兩人炮製了賀南升猥褻強姦女學生的事實。
鍾埠行以為伍家仁是學校的頭頭,他一個人完全可以搞定了,但伍家仁卻說:「不,這樣一搞,明顯我在整他,全校其他老師怎麼看?只有你給文教局應景小組寫個舉報信,讓上面先重視,批覆下來,這樣,我才名正言順地搞他。
鍾埠行回到自己房間,按伍家仁的意思寫了個舉報信,結尾署名時,手發抖,有點怕,不敢寫真名,落款:一個普通老師。
文教局應景小組接到舉報信,一看內容:老師猥褻強姦女學生,哪還得了,這是個大案要案,立馬轉給公安局應景小組。
公安應景小組正在忙於爭權,事太多了,分不出身。全縣的應景小組是一家,互相信任。公安應景小級批覆文教局:你們局把案子先調查清楚,整理好,再報上來。
果然,如伍家仁所料,此事最後落到他手中。哼,你賀南升這回不脫一層皮才怪。
消息迅速在陽興小學擴散,大家無不吃驚。為人正直的老師想,賀南升人很好啊,不可能有這回事吧。心思不正的人想:賀南升隱藏得真深,表面裝得好,原來是個畜生!
賀南升被隔離,關進間雜物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程姮欣打死也不相信賀南升會猥褻強姦女學生,他絕對不是這樣一個人。她開始地向人解釋……
程姮欣的話能勝過伍家仁的話嗎?
她只有寫信偷偷塞給雜物間的賀南升,鼓勵他,表示願意為他辯護。
而此時,賀南升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伍家仁只給他一條路:寫檢查,坦白怎樣猥褻女學生,坦白怎樣強姦女學生。至於猥褻了哪個女學生,強姦了哪個女學生,伍家仁不管:你自己清楚,老老實實寫出來,爭取寬大處理。
賀南升堅決不寫,我問心無愧,寫什麼,坦白什麼?
在那個非常年代,人性下滑,正直的人不敢開口,而有的人卻喜歡看熱鬧,喜歡推波助瀾……學校內開始風言風語,不但說賀南升猥褻強姦女學生,還說他怎麼勾引猥褻程姮欣,甚至還有細節的描述。
有好心人把勾引程老師傳謠偷偷告訴賀南升,賀南升聽了後,堅決否認與程姮欣有不正常的行為。而此時的程姮欣,已經無法說得清了,氣得破口大罵:誰造謠,站出來!
現實往往是,輿論上來了,不是事實也成了事實。大家因為她以前很放得開,都認為她不是一個正經女老師,都不信她,也不搭理她。
程姮欣被太多的難聽的輿論壓得抬不起頭。傳謠越說越離譜,說她與賀南升是一對不堪入目的狗男女,不但晚上,兩人怎麼怎麼樣,還大白天,關著門窗怎麼樣怎麼樣,情景描述有鼻子有眼。
程姮欣欲哭無淚。
這時候,鍾埠行出面了,一半真心一半假意關心她,要程姮欣保重身體,不要管那些閒言碎語。他相信她是清白的,是被人誣陷的,是由於賀南升的問題影響到了她。鍾埠行又力勸她不如主動站出來與賀南升斷絕來往,最好能順應主流,揭發賀南升的作風問題,以證明自己的覺悟。反正賀南升早已定為反動特務了,如今又是禽獸了,你加個作風問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別人見了程姮欣都是像避瘟疫一樣繞道,只有鍾埠行關心著她,在此時節,鍾埠行就像燃著的火柴棒,雖然火苗小,畢竟有點溫暖,程姮欣感到鍾埠行這人還行。
(下一節,程姮欣被弄醒,驚慌中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邊穿衣褲邊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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