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刀行 第2章 蜘蛛精？

    還是那個大殿，還是那個判官，一切都恍如昨天，可是李子沐卻知道一切都變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一千八百年，歷經滄海桑田，不變的或許是這一個大殿，這一方地獄，更或者說這一方世界，可是他變了，變得認罪了，變得『懂事』而又堅強了。

    「你，可有話說？」

    看著眼前變得陰冷孤傲的男人，這一刻，判官有著不敢相信，於是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無話可說！」

    而回答他的，只是冷冷的五個字而已。

    「那就去投胎吧！或許…那個地方需要這樣的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者說他本渴望的只是魂飛煙滅而已。畢竟，那樣的人，真的不適合生活在這樣的大陸之上，尤其是，那個劫數。

    可是，此時卻不一樣了，一千八百年，在十八層煉獄裡待了一千八百年呀！

    沒有魂飛魄散不說，竟然神識還變的如此強大，若就這樣拋棄了，是不是真的太過於可惜？

    是做人？還是做神？亦或者做仙？實在不行……

    想了想，最終判官下定了決心。

    「謝謝！」

    沒有問去那裡，也沒有問會怎麼樣，更不想知道，這投胎之路到底怎麼去走，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隨意。

    很快的場景變了，高大雄偉的大殿消失於身後，而眼前的路，一眼望去就是噩夢。

    有燃燒著的冰冷刺骨的岩漿流淌在自己所走路的兩旁深淵之中，而之所以說是冷漿，只是因為那看上去赤紅刺目的岩漿雖然不斷著翻滾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熱浪。相反，給人更多的是一種森森的寒意。

    白骨隨處可見，奇崚怪石更是讓人犯怵，更別說那極具特色的灰色與赤紅搭配，更是讓這個原本就窒息壓抑的空間變得更加陰涼。

    前路迴轉，眼前豁然開朗，而那壓抑的灰與赤紅似乎在形形的奇怪聲音中徒然變得不再是那麼陰森可怖了。

    尤其是那亂糟糟，不是頭破血流，就是斷手短腳，要不然就是手提自己的部分零件的一群人裡面似乎還存在著曾經的自己，不知為何李子沐笑了。

    是諷刺嗎？

    是，或者又可以說不是。

    而非要說一個結論的話李子沐只能無話可說，因為此時的他雖然看似已經明了，其實誰又能知道他心中的糾結與矛盾呢？

    漸漸，越來越熱鬧了，看到了傳說中的上刀山下火海，也看到了傳說中的下油鍋，還有那一百零八般酷刑，李子沐卻異常的平靜。

    是呀，看似慘不忍睹的一切，比起自己的十八層地獄，似乎也都很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之後，李子沐看到了一個橋，猛然間，他似乎想到了傳說中的奈何橋，也就是在這時他忍不住四周張望了起來。

    「貌似還有一個三生石，為什麼…誒，是它嗎？」

    想著，忍不住快步向前走去，看著前面那塊很是普通的石頭，不知為何，李子沐的心中滿是失望。

    看似是對石頭的失望，可是，誰又能知道，他的心中似乎還有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傷。

    「走吧，別看了，看了也是白搭！」就在這時，一旁的白無常說話了。

    很顯然，他的心中是極其諷刺的，畢竟李子沐那些『輝煌歷史』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就這樣的人，會有人記得嗎？

    答案，不言而喻！

    轉身，滿是寂寥的繼續前行，可是誰又能知道他此時是何等的沉重呢？

    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平靜了，可是這一刻她的心真的很亂很亂，亂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又或者自己在期待著什麼。

    忍不住再次回首，似乎是訣別，又似乎是依然不舍。

    可是就在這時，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三個字，三個赤紅著如同流淌著的鮮血一般的三個字。

    「我恨你」

    似乎很用力，似乎已經洞穿了石頭，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眼中散發著森冷與怨恨的女子，看著她用力的，再用力…….

    終於，手指磨破，鮮血淋漓，可是那女子似乎沒有絲毫的牴觸，依舊決絕的，用盡全力的寫上這樣的三個字。

    終於，李子沐笑了，笑的如同深秋里的荷花，看似很美，可是誰又能了解那份不合時宜與淒楚。

    「走吧，別看了，只留下這幾個字已經很客氣了。」終於，黑無常也忍不住催促了起來。

    畢竟他可不是隨從，就這樣陪著一個廢物顯然他的心情是好不了的。

    李子沐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上了奈何橋，猶如那傳說中的彼岸花一般。

    一岸為花，嬌艷欲滴，美的不可方物，一岸為葉，翠綠晶瑩，茂盛的如同盛夏密林。可是那花、那葉，永世相隔，從不曾彼此依偎。

    『奈何，奈何，只一個情字，怎的奈何？』

    不知不覺間想到自己曾經看到的這句話，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婆婆，不知為何，李子沐的心中不免又多了一個疑問。

    孟婆是什麼樣子？

    一千個人可能有一千個回答，但是始終都不能脫離『森冷可怖』的範疇。

    李子沐也這樣的想著，於是眼前不遠處的老婆婆似乎就有些讓人驚訝，不是因為她的年齡不對，而是因為她的形象有些太過於脫離思緒。

    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慈祥的微笑，眼前一個個迷離的魂魄，仿佛不是過客，而是一個個她的孩子一般，眼中滿滿的慈愛，手裡的湯仿佛就是給予的無私的愛。

    只是這一切都敗給了『場景』李子沐忍不住在想，若是把她換在一個夕陽無限美好的黃昏，一座簡簡單單的房屋門前，一個望向遠方的慈母，這一切似乎就真的完美了。

    只是，人呢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我們只能做的，或許只是任爾西東個，我獨安然無動於衷。

    「想什麼呢？這個時候想什麼都是沒用了，還是快點喝了孟婆湯早些去投胎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不問可知，一旁的黑無常又等不及了。而想想自己的異想天開，李子沐只能無奈苦澀的笑。

    『真的要忘嗎？』

    「孩子，前塵往事如雲煙，一切終將化做虛無，喝吧！」

    看著孟婆，聽著她那淺淺的無比溫和的話語，不知為何，這一刻的李子沐很是抗拒，不是他不想忘記，而是因為他不能忘記。

    未知太過於遙遠，而虧欠還未曾歸還，忘記嗎？似乎只是為了增添更多的罪惡而已！

    「你…你是蜘蛛精嗎？」

    一瞬間，思緒萬千，百轉千回，最終只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李子沐自己被自己震驚到了。

    他只是不想喝孟婆湯，他只是抗拒忘記，抗拒未知的一切，他只是想開口說些什麼，因為他需要一個不喝的藉口。

    可是最終，他竟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而此時，一旁的黑白無常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眼前的孟婆呢？

    她只是微微一愣之後便繼續微笑了起來，只是在那份微笑之中，李子沐似乎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淒涼！

    是的，這種感覺李子沐有過，所以他深有體會，而不由自主他忍不住繼續問了起來。

    「聽說在閻王十世轉世修行的第十世，因為你愛上了他最終沒捨得吃了他，導致了族群泯滅，而你更是以蛛絲化做孟婆湯是嗎？」

    「是嗎？」

    聽著李子沐的話語，孟婆依舊一臉慈祥隨和，仿佛她並不是主角而是一個看客一般，不悲不喜，不威亦不怒。

    只是一旁的黑白無常是徹底的無力問蒼天，八卦之火更是忍不住熊熊燃燒，只是面對著孟婆，還有那『中槍』的閻王，最終只能滿是好奇的靜靜期待著。

    可是就在這時，就在時間都仿佛凝固住的時候，一陣冷冽中帶著徹骨的寒意的風席捲全身，就連李子沐的魂魄之身都感覺到深深地難以承受的冷。

    終於，都不能淡定了，一瞬間所有人都忍不住滿臉驚恐的看著孟婆。

    孟婆是誰？

    沒有人知道！

    不對，是沒有鬼知道，更或者說，不管是大鬼小鬼，還是那些鬼將甚至鬼王都沒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點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孟婆很厲害，若是按人類的修道等級來劃分的話，她最起碼是超越輪迴境的存在。

    輪迴境有多可怕，可以說，在它面前，所謂的黑白無常之類的被稱為鬼兵鬼將的存在，簡直就是塵埃一般的存在，這是何等的可怕。

    雖然黑白無常在地獄裡也算是鬼將的存在，但是與鬼修比起來那只能算是小鬼。什麼是小鬼，小鬼在修道等級中在是最低級的相當於人類練血、練氣的存在。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及關於修道的一些秘密。

    人類修行分為煉體與練氣。

    煉體分為：練血、淬骨、融魂、闢地、開天、輪迴、神道、道主，練氣分為：練氣、築基、金丹、紫府、萬象、天道、仙道、道主。

    當然，也可以統稱為：戰兵、士兵、校尉、將軍、侯爺、王爺、帝君、皇聖。

    只是由於人類之中有太多體、氣同修，以至於很多人不由自主的把人、鬼、神，甚至仙、獸、靈都已洪荒古獸的分級一般，用一階、二階直至超皇級的九階來稱呼。

    只是在將級之前皆可視為螻蟻，而只有到達輪迴境，也就是王者級別的強者才只能算作真正的大能的存在。

    當然不只是人、神、仙，在這片世界之外的大能存在還包含著鬼、屍、靈（仙）獸、妖（神）獸、蠻獸、蟲獸，共九大強者體系的存在。

    只是這一切，在此時，離李子沐還有些太過於遙遠。

    而即將到來的浩劫，才是真正顛覆性，讓李子沐經歷了無數栽都難以忘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