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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空間裡,光線不明,彼此氣息微亂,所有感官被放大。
喬予坐在他腿上,背對著大屏幕,心跳加速:「這裡會有監控吧?」
「沒有,有也關了。」
這家私人影院還是陸之律推薦給他的,陸之律還投了點錢,算原始股東,他挺愛投這些亂七八糟的產業的。酒吧,小眾影院,街角咖啡吧,桌遊陪玩店,密室逃脫掙不掙錢兩說,主打一個玩。
喬予似信非信,「真的?」
薄寒時抵著她的額頭,黑眸灼灼的凝著她,唇角勾了勾:「我沒有讓人觀看的癖好。」
他這麼說,喬予倒是放心了。
但這畢竟是公眾場合,也不能太過分吧
「可我電影還沒看完而且,這裡應該挺髒的。」
他蹭了下她的鼻尖,玩味的輕笑,「予予,你在想什麼?」
「?」
「我只想親一下,還是說,你想更深入的交流?」
「」
沒有,不是,不想!
她臉色唰一下紅透了,紅到了耳根。
明明是他說話故意誤導人,她以為他是想
薄寒時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一向冷峻凌厲的眉眼染了抹清淺寵溺的笑意。
大屏幕上的光,折射在他臉上,忽明忽暗,他看她的目光,深邃又繾綣,溫柔到和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光線幽暗,她看不清那抹溫柔之下一閃而過的沉痛和遺憾,只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就吻一下。
爆米花的甜膩在熱吻里蔓延。
吻了好久,綿長又溫存。
喬予緩緩睜開眼,不確定的問:「薄寒時,這算是複合嗎?」
現在算是在一起嗎?
他看著她因為熱吻漸漸泛了霧氣的眼睛,清晰的應了一聲:「算。」
「薄寒時,我好像又變得貪心了一點,我想要以後了,怎麼辦?」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臉上的神色,清醒卻沉淪。
她對婚姻其實並不嚮往。
從小就見慣了喬帆和溫晴爛到骨子裡的婚姻,怎麼可能會渴望婚姻呢?
婚姻不管是對女性還是男性,從來都是枷鎖,不管如何大肆美化,婚姻制度都是有違人性和天性的。
她不是期待婚姻,也不是忽然想要結婚了。
只是因為,那個人薄寒時,所以願意試一試永遠和同一個人守在同一段關係里,海枯石爛。
值得期待的也並不是婚姻,而是眼前這個對她而言根本無法抗拒的人。
這個人是薄寒時。
她貪戀了七年的人。
大屏幕上,《贖罪》正放到高潮部分——
「我愛你,你要回來,回到我身邊。」
「我必須回去,我答應過她。」
「帶著照片,我們的新家。」
「親愛的塞西莉亞,我一定會回來,找到你,愛你,娶你,然後挺起胸膛生活。」
「我愛你,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來。」
吻在電影高潮部分,也漸漸失了控
昏暗中,喬予捧住他的臉,「薄寒時,你要遵守我們的約定,要接我和小相思回來。」
「iwillcomeback.ihavetocomeback,ipromisedher.」
一口流利的英倫腔,薄寒時的嗓音低沉魅惑,他回應她的這句話,是後面大屏幕上放映的《贖罪》的台詞。
也是他對她的回應。
——我會回來,我必須回來,我答應過她。
喬予微微怔住,眼眶濕潤微紅,唇角卻漾開一抹淺笑,「你剛才不是一直在睡覺?」
「用聽的。」
他也沒有刻意去聽,大概是電影裡的男主羅比和他有幾分相似的經歷,所以很容易就記住了台詞。
喬予靠在他懷裡,兩人一起看著電影的大結局。
男主羅比是管家的兒子,與女主塞西莉亞青梅竹馬,相知相愛,後來因為女主表姐的指證和誣陷,被冠上犯了強姦罪,因此蒙冤入獄。
多年後,殘酷的二戰爆發,男主戴罪去充軍打仗,無情的戰火最終將羅比和塞西莉亞陰陽兩隔,羅比死在了諾曼底,不久後,塞西莉亞也因空襲水管破裂,淹沒溺水身亡。
羅比死時,手裡還牢牢緊攥著一疊女主的來信。
故事的最後,是一場夢境。
夢裡,羅比和塞西莉亞回到了曾經約定好共度一生的海邊房子,他們攜手奔跑在沙灘上,在海浪拍擊中,盡情擁吻。
電影結束了
喬予淚流滿面,她抓著紙巾無聲又空洞的看著前面的大屏幕。
電影裡的男主,和薄寒時的經歷有幾分相似,只是薄寒時沒有經歷戰亂和戰火,也沒有死於敗血症。
可那三年的無妄之災,的確讓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痛苦和屈辱。
這其中,也有拜她所賜的成分。
她心疼羅比,更心疼薄寒時。
這電影狠狠觸碰了她心裡的某根弦,喬予哭的雙眼通紅。
薄寒時把她按進懷裡,指腹刮著她臉上的淚水,無奈輕嘆:「好好地看什麼悲劇?待會兒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在裡面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喬予抬頭,皺眉看他,聲音帶著哽咽,「你說,我們會不會像他們一樣be?」
薄寒時怔了幾秒。
她看他的眼神太難過了,難過到薄寒時不敢說一句不好的話。
心尖像是被揉碎一樣的疼。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沒看她的眼睛,看著她身後的那片昏暗,又扯了一個謊:「不會,我不是羅比,你也不是塞西莉亞。」
喬予摟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我們會有以後?」
「嗯。」
薄唇貼著她的額頭,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可眼底卻沒有半分光彩。
但在他懷裡的喬予,卻傻傻的哭著笑了。
因為薄寒時給了承諾,就一定會做到,他最不屑騙人。
但《贖罪》的後勁太大了,喬予趴在他懷裡,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好久。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意難平。
羅比和塞西莉亞就是徹頭徹尾的遺憾,他們那樣渴望在一起,他們本該在一起,可他們從未真正在一起。
因為經歷過,所以喬予幾乎感同身受。
但薄寒時見不得喬予哭,只能把她攬進懷裡,垂下頭,低聲耐心哄著:「怎麼還哭,想不想喝奶茶?」
「」
「去買包?」
他記得陸之律說,南初傷心難過了,一提買包就立刻樂開花了。
可喬予不是南初,她對包沒什麼興趣。
薄寒時幾不可聞的輕嘆,抱著她,大手一下又一下撫著她的長髮,低啞嗓音溫柔的一塌糊塗:「乖寶,別哭了,再哭別人真以為我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