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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
什麼叫過?
她從蘇經年車上下來,什麼也沒做,哪怕是跟過去告別,這算過。
那他呢?
南初輕輕笑了:「我沒你過,你跟葉雪初開房被抓拍上了熱搜,我並沒有質問過你吧?我跟蘇經年沒什麼,但你要懷疑我跟他有什麼,我也解釋不清楚。」
的確,她跟蘇經年有一段過去,這是不爭的事實。
人都有過去。
如果非要比起來,陸之律的過去更多。
她不在意他的過去,他憑什麼管她的過去?
陸之律眸色沉鬱的看著她,「你之前一直跟我鬧離婚,是因為覺得我現在提供給你的生活,如今蘇經年也能給得起,有了退路,所以肆無忌憚的跟我作,是這樣嗎?」
他語氣很冷,每個字眼都冷到刺人。
南初心尖顫了下。
陸之律看她的目光里,壓著翻滾的怒意和強烈的不耐。
也是,不怪他會這麼想。
畢竟,她一直對離婚搖擺不定的唯一原因,不就是貪圖他的錢權嗎?
只是她又不夠瀟灑,一邊貪圖,一邊又做不到對他完全的假意逢迎。
於是,陸之律每次因為緋聞上一次熱搜,她就刷爆一次他的卡。
她買的大牌包越多,代表這段婚姻就越是爛到了骨子裡。
她曾經痛恨孟靜怡爛死在和南建安的糟粕婚姻里。
可她和她媽媽又有什麼區別呢?
一樣的不爭氣,一樣的慫包。
唯一不一樣的,僅僅是那套可笑又可恥的精神勝利法而已。
她不愛陸之律,這是她最驕傲的。
裝聾作啞了三年,可她發現,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既然不在意周旋在他身邊的女人,那為什麼又會對葉雪初耿耿於懷呢?
南初輕輕吸了下鼻子,扯唇道:「不如離婚吧。」
提離婚那麼多次,但這次,最鄭重,也最認真。
她好像已經不敢跟他繼續下去了。
她開始害怕,她會徹底變成孟靜怡。
以前,她不怕,是因為她確定一件事,她心裡愛的是蘇經年,她一點都不愛陸之律。
可現在呢?
她不清楚。
陸之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你確定?離婚你什麼也得不到,爺爺什麼手段,你應該清楚。」
還是說,就算淨身出戶,鬧的頭皮血流,她也要不顧一切的離婚,跟蘇經年私奔?
聽上去他倒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不過她過慣了當陸太太的日子,這三年裡,他錦衣玉食的供著她,她每個月的刷卡記錄,他都會掃一眼。
她拿著月薪八千到一萬的工資,每個月花銷卻快上百萬。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卻比戒.毒還難。
她真的想清楚了嗎?
陸之律不得不提醒她一句:「你刷我的卡買的那些大牌包,嚴格來說,那些奢侈品並不完全屬於你,如果離婚,我不同意,那些東西你帶不走,更不要想著把它們變現。」
南初站在那兒,臉色一寸一寸蒼白。
她唇角輕顫著扯出一抹強笑,「陸之律,你缺這點東西嗎?至於跟我計較到這種地步?你不覺得丟人?」
陸之律不以為然的輕嗤一聲,像是聽了個笑話,「我這人沒什麼禁忌和底線,就一條,我憎恨別人染指屬於我的東西。」
「跟我鬧,跟我作,這些都沒所謂。你是陸太太,我自然寵著你,慣著你。」
「我也不在意你跟蘇經年的過去,每個人都有過去。」
他聲音頓了頓,眼底陰沉:「但有一點,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分得清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在。你呢?你分得清嗎?」
南初身軀僵硬,涼意從頭到腳,快要麻木。
陸之律從她身旁徑直走過,寡漠至極:「在婚姻續存期間,你跟蘇經年到底有沒有牽扯,你不說,我會去查清楚。如果你沒有希望你沒有吧。」
南初苦笑,「如果我有呢?你要怎麼對付我?」
陸之律頭也不回,只甩了句,「那你會後悔這麼做。」
陳嫂聽見樓上的爭吵聲。
接著,院子裡響起了一陣引擎聲。
她從保姆房出來,看見南初坐在樓梯上,將臉埋在雙膝上,披散的濃密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卻能看見她的肩膀不可遏制的顫抖著。
陳嫂走過去,嘆氣道:「少奶奶,地上涼,你還是先回房間睡覺吧,等明天我幫你好好勸勸少爺,他應該不是真的想離婚,只是說氣話,陸家家風傳統,我確實沒見過陸家有誰離婚。」
陸之律的父母,政治聯姻,婚姻關係異常穩定。
南初緩緩抬起頭來,她看著陳嫂,輕聲說:「如果是我想離婚呢?」
陳嫂略顯吃驚,「是少爺對你不好嗎?」
南初沒說話。
陳嫂不輕不重的勸了句:「少奶奶,你要是離婚了,養得活自己嗎?你隨手買個包,比你一年工資還多,別想不開,老爺的意思很簡單,你給陸家生個孩子,以後不會虧待你。」
南初絲毫沒覺得被羞辱了,只是覺得挺可笑的。
她起身,朝臥室里走,輕輕呢喃了一聲,像是自嘲:「是啊,離婚了,包都買不起。」
給陸家生個孩子,還能賣個好價錢。
所有人都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吧,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挺賤的,明明只要繼續保持原狀,她就會有花不完的錢,買不完的包,可以繼續過著屬於「陸太太」的奢靡生活。
矯情什麼呢?
可是她好怕啊,南初快死了,第二個翻版的孟靜怡要出現了。
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陸之律為什麼要看得起她?
她本就是掛在他身上的一件名牌罷了,有用的時候就掛上,無用的時候便丟到一邊。
黑色的庫里南停在江邊。
陸之律坐在車裡,抽了很多根煙。
車內煙味嗆鼻。
他降下車窗,靠在那兒,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是他高中的時候吧。
他和同學去電動城玩兒,在商場裡,他碰到了一對男女。
男的不認識,女的麼,是他母親。
他甩下同學,跟著那對男女,他們看起來很親密,很像是夫妻,卻又不是夫妻。
姜嵐戴著口罩,上那輛賓利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四周。
確定沒有人盯著他們,她才迅速上了車。
陸之律就站在角落裡,冷眼看著那輛賓利開遠。
他一直都知道爸媽沒感情,純粹的政治聯姻而已。
可他沒想到,姜嵐真的有老情人。
後來,他查了下,那個男的,是他母親的初戀。
姜家是怎樣的存在呢?
姜嵐的父親,也就是陸之律的外公,管c國法律那塊的。
姜家門楣顯赫,姜嵐可嫁的人並不多,政治聯姻也講究隊伍。
陸姜兩家是世交,絕對的門當戶對,姜嵐只會嫁給陸家做兒媳。
她和她那個初戀,一早就被陸之律的外公姜智元拆散。
只是陸之律做夢都沒想到,他會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上別的男人的車。
後來他同學問,那人是他媽媽嗎?
陸之律繃著臉說:「不是,看錯了。」
那天晚上,他回家看見姜嵐,掛著臉色,又是摔門又是對傭人怒吼。
姜嵐莫名其妙,想上去問問他,他控制不住的叫她滾。
第二天,他直接翹了課,買了張機票飛杜拜,玩跳傘。
學校老師打電話給姜嵐,說他缺席模擬考。
他直接把姜嵐的電話拉黑,在杜拜那個銷金窟玩兒了一周才回國。
姜嵐拿他半點沒法沒有。
從那以後,他對姜嵐便一直是愛搭不理,母子關係更是一度很僵。
他時常在想,姜嵐既然不愛他父親,卻能跟父親生下他和他大哥。
人前,姜嵐溫婉顧家,陸卓遠英俊大度,看起來無比恩愛。
可人後,陸卓遠和姜嵐相敬如冰,像是兩個戴著面具的假人。
愛?
他不信這虛無縹緲的東西。
完全掌控,才能牢牢地鎖住一個人,他不信對方會自覺地乖乖忠誠一輩子,他只信自己掐住了她的命門,所以她不敢、也不能背叛。
這邊,御景園。
第二天一早,喬予便叫了個跑腿上門。
剛把那隻口紅快遞出去。
周妙的微信信息就跳進來了:【予予,你怎麼不回我?】
喬予敷衍的回了句:【昨晚太累了,到家就睡了,剛才叫了個跑腿已經把你的口紅送過去了,記得查收。】
昨晚,喬予送周妙回的家,所以知道她的小區地址。
那邊的周妙明顯沒想到這一層,失算了。
但她很會來事:【那好吧,其實我直接上你家取一下就行了,沒必要叫跑腿那麼麻煩,我還想著買點禮品順便過去串個門呢。可惜了,下次吧。】
喬予看著信息,眼皮輕跳。
很直接的回了三個字:【不方便。】
周妙:【?咋了?】
喬予:【薄寒時不喜歡外人來家裡。】
那邊,握著手機的周妙,氣到快裝不下去。
她一直正在輸入中
編輯著:是薄學長不喜歡還是你不喜歡?喬予,什麼年代了,把男人看這麼緊,至於嗎?也是,全職太太,危機感自然很強。
但輸入一大通,她又給刪除了。
她還是回了句:【行吧,那下次我們單獨出來吃飯。】
喬予沒再回復。
薄寒時從樓上書房下來,把手機遞給喬予。
喬予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昨晚那電燈泡不知道從哪裡搞來我的微信號,剛才來加我了。」
喬予不氣也不惱,倒很認真的說:「那你加。」
薄寒時:「?」
——
這章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