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去啊!」
「嗯!叔幫你們看一會!你們兄弟之間說會話!晚上三郎狗剩你們也不用來,都回家去洗個澡,好好休息一晚上!今天我在這頂替你們!」
狗剩很聽話的點點頭,開始招呼他弟弟。
三郎似乎心眼多一些,走了過來,「叔,我沒事!我可以留下來!」
我拍拍他的肩膀,「總得先去看看虎子吧!」
他點點頭,「我看完了他就回來!」
我搖搖頭,「我說話管用嗎?」
「管用!」
「那就明天早上八點再來接替我!」
「好吧........」
.........
看著他們乘坐著一輛皮卡離去,我點了根煙,把院子門鎖好,又放出來了三條體型巨大的羅威納犬,讓他們在院子裡自由的游弋。
然後慢慢的朝著那間關著德尚的板房走去,開鎖,推門,裡面的異味差點沒把我熏過去........
我只好大開鐵門,先讓裡面散散味道,也捕捉了鬍子拉碴的德尚看我那異常兇惡的眼神........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坦然。沒有人可以在極端惡劣的環境裡,穩住心態,豬狗不如的生存絕對可以輕易的讓人暴露出本質........
看到他那本性使然的兇殘目光,我知道賭對了。。。。。。
感覺差不多了,我走了進去。
午後的陽光很慵懶,剛好拉長的門框的影子,只不過斜斜的,和他骯髒扭曲的臉居然有些琴瑟和諧的意味.......
他直接朝我啐了一口,只可惜力有不逮,吐在了地上,他又兇狠的朝我怒吼,「你特麼的有本事殺了我!!!」
我笑笑,「我又沒封你嘴巴!你完全可以咬舌自盡的!」
取人性命如取草芥的人,都是異常格外的愛惜自己的生命的!
畢竟命在,才會有快感!特別是變態的人,痴迷於變態的快感,常常都會認為他是天選之子,不會有任何意外.........
他又啐了我一口,依舊沒有啐到我身上,現在的他,說又說不過我,似乎也只有這樣的泄恨的方式,能讓他短暫的歡愉,「老子這輩子都不會自殺的!老子就想看看你能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而我已經靈巧的繞到了他的背後,看著他展開平伸的雙手,被銬在了鐵欄杆上。仔細的看著他的手。
不由得笑了,「就今天!到今天為止!晚上肯定放你走!」
他似乎不信,拼命的扭轉脖子,想要看著我,看看我是不是在撒謊,「你特麼的玩什麼陰謀?」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理他,而是從身上拿出了幾個膠貼,是很早之前我就特意準備的警用膠貼,用來沾取犯罪現場,一些無法挪動的物品上的指紋用的,特製膠水,可以完美的把指紋提取下來。
我蹲了下來,開始把膠貼貼上了他的右手拇指.........
他愣了一下,然後瘋狂的掙扎,像是觸電一樣的瘋狂怒吼,「你特麼的幹什麼?你不能這麼幹?你停手,你快停手.......快.......老子跟你拼了........」
他越是瘋狂,我越是興奮。因為這就像是一桿子杵在了毒蛇的七寸上,毒蛇只能做最後的垂死掙扎一樣,我看得都忍不住的露出了笑意........
他拼命的吐我口水,我躲都不躲,根本不躲,任由他垂死掙扎的宣洩著最後的瘋狂和憤怒.......
在他的口水瘋狂壓制中,我巋然不動的提取完了他的十個指紋,然後小心點封進了透明小袋子裡,然後回到了門口,逐一的拍照,一張一張的發給了大師哥..........
當我做完這一切之後,德尚那個老畜生居然不鬧了,安安靜靜的坐在籠子裡,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樣,呆呆的看著我。
我微笑著看著他,脫掉了滿是他口水的外套,像是然後就倚靠在門框邊,曬著斜陽,看籠子裡的他,和看籠子裡的獵物一樣,充滿了成就感........
他呆呆的看著我,「你什麼時候想到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練鐵砂掌的時候........」
「為什麼會那麼想?」
「首先我得確定我聽到的是你的聲音!確定了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吳克傑師父,我就多想了一點.........」
我點了根煙,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一個悍匪,一個惡勢力的幕後黑手都視你為精神導師!你這樣一個一手締造了文州史上第一悍匪,還有文州史上第一惡勢力的精明人物!怎麼可能練鐵砂掌呢?稍微有點實戰經驗的人都會知道,拳頭遠比手掌更有殺傷力!而所謂的綠豆中抽插,一不能增加力量,而不能鍛煉敏捷!所謂的鐵砂掌根本就是個毫無邏輯毫無用處的傳說噱頭產物..........」
我彈了彈菸灰,「但是有一個用處,就是可以消磨指紋.......長期的摩擦打磨之下,你的手在哪裡都不會留下指紋!為什麼要消磨自己的指紋呢?那肯定是自己某一次的作案中留下了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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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呆呆的看著我,一語不發,沒有了兇殘,也沒有了坦然,逐漸的開始黯淡.........
我接著道:「可是人是個很神奇的物體!指紋是不可更改的!哪怕你每日裡打磨,磨到指紋全無,只要有那麼十天半個月的修養,指頭上的老繭子褪去,你那嬌嫩的指肚再現!你的指紋就會重現人間.........所以,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的時候,只能故意囚禁你束手無策的時候,我其實是在等,等時間褪去苦心打磨出的老繭,等惡魔的指紋重現人間........」
不記得是哪天天氣不好的,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好,初春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更是不記得我有多久這麼去感受陽光,體驗這大自然給予的溫暖了......
我直接坐在了門檻上,好好的沐浴著陽光,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
籠子裡的他突然說話了,「沒想到啊,陰溝裡翻船了........老子縱橫江湖幾十年,居然是這樣栽的,栽在你這麼個小人物手裡.......想不通啊........」
我斜了他一眼,「吳克傑算是死在我手上的,林東也被我搞得七七八八了,你那兩個徒弟都算是栽在我手裡,所以啊,你是註定了命中有我啊........」
他陡然爆笑,「你是不是還忘記了一個人?」
「吳瀟死不了?」唯一忘記得那個人,似乎只有吳瀟了!
他慢慢的收斂了他的笑容,「死?哈哈........你就當她死了就好,你知道的,那可是一屍兩命!她就算是化作惡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確實是一屍兩命,吳瀟懷了吳克傑的孩子........
我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終於不嘴硬了......」
他慢慢的收斂笑容,「給我根煙抽吧!」
我譏諷的道:「求我啊!」
他卻很出奇的笑了,「我現在給你要煙,你最好給我足夠的尊重!不然,說不定山水有相逢,說不定哪天有你求我的時候。我也這麼不尊重你,你該如何自處?」
「我求你?」
我倒是很警醒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大門外四處張望著,四野安靜得很,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這個時候來幫人來救他,已經傷了的我,確實難以招架!搞得不好,讓他翻盤了,可就不好玩了........
我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手機打給了我三師哥,「我發個位置給你,你帶你那組人過來下........」
說完,給了他一個河堤上的位置。距離這裡不過五百米。以防萬一!
然後,我又回到了屋裡,仔細檢查了他的手腳束縛,確定了很牢靠。
他卻咯咯的笑道:「你可真謹慎!怕我翻盤嗎?」
我點點頭,「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冒這麼大的風險!好不容易勝利在望,我可不想功虧一簣!」
他居然讚許的點點頭,「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吳克傑臨死的時候跟你說,你們是一類人?」
「有跟你說過嗎?」
他自信的點點頭,「有的!你覺得他說得對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是的!他是畜生,我還勉強算個正常人!」
他也搖搖頭,「你沒底線,這一點跟吳克傑和我是一樣的!」
「我有底線!」
「什麼底線?」
「不殺人!」
他冷笑一聲,「正常人的底線是不違法!你自己算算,你已經犯了多少法吧?」
我竟然無言以對,「然後呢?是不是又要說什麼我們是同一類人之類的屁話?」
他卻搖搖頭,「我沒有同類!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只是想說,我們都是犯罪分子,你沒有資格站在道德的高點上指責我!」
我笑笑,「你現在像條狗一樣,被關在狗籠子裡!都是我乾的!你覺得我是站在道德的高點上這麼做的嗎?又或者說,你都被我折磨了二十來天了,還認為我只是指責你,而不是折磨你?」
他卻笑了,「你的邏輯很清晰!上過邏輯課吧?」
「好像只有法學邏輯課是必修的!剛巧,我還過了司考!」
他居然是欣慰的點點頭,「說實話,一開始呢,我落到如此地步,我是心有不甘的!認為我是栽在了一個無名小卒手裡!現在看來,其實栽得也不冤!畢竟這個辯證盛行的國度,懂邏輯的都算是鳳毛麟角了!輸在你手裡,現在看來不算很冤!」
「邏輯必然要講因果!作惡多端的畜生,必然會遇到一個無視常規的異類!所以由不得你甘心不甘心,冤不冤!」
他嘆了口氣,「再回頭想想,似乎只能用冥冥中天註定這個說辭來釋懷了.........」
我斜了他一眼,「那你口中的老天,還真特麼的不是個東西,讓你這樣的惡魔活到了現在!」
「如果不是因為貪婪,我可以長命百歲,頤養天年,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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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林東說,你給他打過一個視頻電話,視頻里的你開著衝鋒鎗,打著迫擊炮,無比興奮的說你找到了天堂........為什麼要回來?」
他神秘的笑笑,「按照你的說法,邏輯必講因果!緬北是天堂不假,可是到達那個天堂,你先要越過一片血海!我年紀大了,游不動了,所以我坐了飛機過去,只不過飛機你得自己買,那需要很多錢.......」
我思索了下,「也就是說,你到緬北以後,砸錢砸出了個天堂?」
「可以這麼說!」
「砸出一個天堂,那得多少錢?看來,你作的孽絕對超出我的想像.........」
「用暴力的手段掠奪錢財,是最原始的手段,也是最低級的手段!當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以後,我的人生就產生了質的飛躍!那真的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旅程,至今想起來,依舊覺得有那麼一段人生經歷,此生足矣........」
「那你所謂的質的飛躍,具體的又是指什麼呢?金錢,美女?」
他搖搖頭,「是強權!」
我不由得啞然失笑,「說得好像你割據一方,裂土封疆了一樣.........」
「哪天你有機會去去緬北,提提七爺這個名字,你就知道你剛才貌似的玩笑有多可笑.........」
我不由得坐直了些,那個亂戰的地界,割據一方的人確實大有人在。本來就知道他在那裡勢力很大,只是聽說,沒有眼見!
看看狗籠子裡他,衣衫襤褸,頭髮鬍子一大把,大小便隨身........怎麼看都不像是割據一方的諸侯........現在他只是我的一個囚徒!就算他是諸侯,生死也在我的掌握之中.........
「就這麼跟你說吧!東南亞我可以橫著走!只要我想,沒有我辦不到的事!」
我又點了根煙,「可這裡是中國文州!現在的你,想什麼都屬於想多了.........」
「什麼叫想多了。我說這些的意思是,你正在面臨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聽清楚,哪怕是在中國文州,只要你想,就沒有我滿足不了的!」
「什麼意思?」
「財帛動人心!我一個電話,五百萬,還是美金,馬上可以打到你的賬戶上!當然,現金也可以!最多兩天,我可以安排人送到你指定的位置!」
「五百萬美金.........」我有些玩味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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