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沙溝子村作為一處偏僻荒涼,只有二十戶人家的小村子,很少就有外人來光顧過。
這裡雖隸屬海沙鎮,但那些鎮上的領導們只顧著大力發展旅遊業,誰會記得這麼一個貧窮偏遠的地方。
可現在,當這裡附近的沙海溝子裡發現大型古墓之後,各路人馬匯聚於此,不管是正規的考古工作組人員,還是村子附近晃蕩的古董販子,以及一些心懷異想的無業游民,可謂是魚龍混雜。
不過自從發生過一次古墓文物被偷盜流失的事件以後,這裡也被部署了一批警力維持秩序,對進村子的流動人員的管理也比較嚴格。
徐然沒有考古工作組的邀請函,也沒有高校考古系開具的介紹信,自然是不能隨便進到村委會的臨時辦公點,更沒有資格跟著去工作組的營地。
他將宋文理三人送進去村委會以後,三人自有工作組的人核實以後,開著沙漠越野將他們送到營地那邊。
和三人告別以後,徐然也沒有在這村子滯留,就駕車返回。
不過才將車開出村子,忽然間路邊雜草叢裡就鑽出一個人來,就那麼站到了路中央攔車。
吱!
那人突然鑽了出來,讓徐然吃了一驚,於是趕緊猛踩剎車,車子微微朝前躥了半截才堪堪停住。
好在徐然才開出村子,汽車還沒有立即加速狂飆。
否則高速行駛過程中,這人突然鑽出來站路中央攔車,會被直接撞飛,落得個橫死的下場。
深吸了幾口氣,徐然才感覺平靜了些,但仍有些驚魂未定。
隨之便是一股怒火升涌,徐然放下車窗怒道:「特麼的有這麼攔車的麼,想找死啊!」
再看向車頭前方,那是一個年近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頭髮凌亂,臉色發青,眼睛浮腫,嘴唇蒼白乾裂,身上滿是泥沙,額頭上和胳膊上還有被尖銳器物劃出的傷口,雖被泥沙糊住,仍有血絲滲透出來,顯得十分狼狽。
而且,這麼熱的天,他居然套著一件厚厚的棉大衣,腹部的一處部位有點鼓囊囊的,給人感覺非常可疑。
那青年張開乾裂的嘴唇,聲音也有些虛弱,話說的也不是太流暢:「兄弟,我不是壞人,你能不能載我一程,必有厚報?」
聽對方說話口音腔調,不像是國人,徐然更是驚怒:「你自覺不是壞人,為什麼不進村子去找警察,特麼的攔我車做什麼,趕緊讓開,我也不是什麼老好人,不會管這種閒事惹上一身臊的!」
「我給你錢,兩萬以下價錢隨便你開,你只要把我帶到海沙鎮放下就行了!」
「呵呵,那你去攔別人的車吧,我不缺你那點錢!」
徐然冷笑一聲,於是踩了下油門,示意對方趕緊讓開。
可那青年卻就是不讓,道:「兄弟,既然你不要錢,我可以給你一件古玩,真的很急,這會就你這車回程會路經海沙鎮,再沒別的車了啊,再晚我就要中毒身亡了!」
徐然怒了:「少在這忽悠我,特麼的你再不讓,我就倒車進村子報警了!」
「別,有話好商量啊!」
青年趕緊制止後,他知道不拿點乾貨出來是沒法取信於人的,於是立即就從那棉大衣裡面取出一個奇形怪狀,邊緣刻有西夏文化圖騰和紋理的老舊鐲子,拿在手掌心呈現在徐然的面前,道:「兄弟,只要你送我一程,這個鐲子就是你的!」
看到那鐲子,尤其是上面鑲嵌的一塊像寶石一樣的石頭後,徐然的心頭狂跳。
當然,不是他的心臟在跳動。
而是戴在脖子上掛在胸前的那神秘金屬塊居然會產生了一股能量反應,在嗡嗡嗡地發出著振動。
那古舊鐲子上鑲嵌的石頭,居然跟他在碎片空間中在落腳地點發現的那種帶有能量的奇異石頭居然一模一樣。
壓制著心頭的那股悸動,徐然道:「特麼的你拿出來的這東西誰知道是不是從沙海溝子新發現的古墓里偷盜出來的,這可是要擔刑事責任的?」
那青年無奈下,只好解釋說道:「不是的啊,那新發現的古墓是座漢墓,而這個鐲子是從一個宋元時期的西夏法師建造的祭壇中發現的,那地方離沙海溝子裡的漢墓雖然相近,可卻是兩個地方!」
聽了這話,徐然審視了那青年兩眼:「你是盜墓的?」
「我不是盜墓賊!」
青年這會兒臉色更是青中沿著脈絡泛起一股黑氣,確實看起來像是中毒的跡象,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個學考古的華裔,是以遊客的簽證入境的,只是我在這滯留了快半年了,簽證早就過期了,這也是我不想進沙溝子村子見警察的緣由。
我的祖先十一代人做過法師,曾在這裡生活過一個多世紀,他們崇尚真鼎文化,一直極竭力尋找真鼎天書和真鼎神壇,始終沒能如願,我此次來也是為了尋找真鼎神壇,滯留期內也並無發現。
可是上次刮沙塵暴過後,我看到這裡發現漢墓的新聞以後,就再次單獨出發進入沙海溝子深處,終於找到了一處祭壇的遺蹟。
只可惜的是,那只是法師建造的普通祭壇,並不是我想尋找的真鼎神壇,可我運氣不好,前幾天這裡颳大風起了黃沙幕,我迷失了方向,用了兩天時間才找對了方向,不料中途碰上沙漠中的一種有毒的赤蠍咬了我一口,我當時就自己注射了血清,又從沙漠中找到幾種植物,用一種土法配製了藥物才能堅持到今天,現在草藥也用完了,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我拿給你的這鐲子是宋元時期西夏法師用來祭祀祈雨的法器,又名雨鐲,這對你們夏城的人來說,應該有點收藏價值吧,還有,這是我的護照,你可以查看對照下,我真不是騙你的,拜託了兄弟……」
見那華裔青年將護照遞到了車窗前,徐然有些半信半疑接過來拿到手中看了下。
那護照上的國籍是馬來西亞,再對比青年的照片身份信息,倒也能夠對得上號,這青年的姓氏極為少見,名叫火思真。
原來是個大馬華裔,徐然有幾分相信了這個青年應該不會騙他,而且對方沒有上車,倒是很有誠意地先將那鐲子遞了過來。
徐然壓制住胸口那神秘金屬塊帶來躁動,順手將那鐲子拿了過來裝進上衣胸口的口袋裡,那神秘金屬塊的躁動瞬間平息了下來。
將護照還給火思真以後,徐然才開了車門鎖,道:「上車吧!」
「非常感謝!」
青年得到允許後,這才拉開副駕車門上了車。
徐然暗中留意了下,就見對方棉大衣裡面藏著一個包裹,裡面有個尖尖的像鼎狀的東西顯現著輪廓,其它部分顯露出來的,也只是些古代法師穿的破爛袍子和一根動物骨頭做成的短杖。
掃了一眼後,徐然推測對方身上沒有什麼危險熱武器之類的東西,這才遞了瓶水給他,一踩油門,汽車開始飛速狂飆,像只奔行在沙漠間的獨狼,帶起一道道沙塵飛揚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