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死老人看似風光無限,其實他知道自己中了吳不朽的奸計,他當初為了活命,不得不和許多之前他不願意交手的宗派世家動手。雖說因為有黑蓮教這面大旗撐腰,很多人和勢力敢怒不敢言,可是一旦二十年之期已滿,那些勢力就會對百死老人展開不死不休的廝殺。
或許那些宗派不敢對付黑蓮教這個龐然大物,可是殺掉一個百死老人還不算什麼登天的難事。於是百死老人只能鐵了心地留下黑蓮教,為其效力。
「玄變師習、邪影師、天殺師,如果另外兩個高手也是鬼府六師之一,那麼除去怨咒師沙無輝,就已經全部來齊了!情況還真是惡劣啊!」劉啟超在心裡止不住的思索道。
「哈哈哈,殺人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做吧!」那黑蓮教四大高手裡,一個身材高大,體格魁梧的大漢,握著條鑌鐵粗棍,不待同僚說話,便大笑著沖向了劉啟超和陳夜行。後兩者互視一眼,眼裡多出了一絲詭異和忌憚,他們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襲擊。
在劉啟超的印象里,並沒有這個大漢的情報,鬼府六師雖說行事詭異狠辣,可猶豫出動太多,結仇太多,故而其基本情報早已經在術道普及了。可是鬼府六師里,並沒有身材特別魁梧的,莫非眼前的這個大漢是黑蓮教請來的其他高手?
可是對方並不給劉啟超思考的時間,一根粗壯的鑌鐵棍已經橫掃著殺向了劉啟超的腦門,這一下若是實在了,即使人的頭骨再硬,也得被炸得骨斷血噴。劉啟超二話不說,拔出葬天刀,對著硬拼著而來的鑌鐵棍斬去。
「嘭!」伴隨著一聲巨響,劉啟超連連倒退,虎口已經直接撕裂了,鮮血順著兩指間流下,將葬天刀的鬼頭刀柄都染成紅色。而那個壯漢卻只是稍微晃了晃,手裡的鑌鐵棍也不過是稍微晃了晃,似乎對方並沒有受傷。只是片刻之後,那個壯漢便再度沖向了劉啟超,只是陳夜行也是滿眼戰意,直接隨手抄起一把鋼刀,便殺向了那壯漢。
刀棍再度相撞,陳夜行手頭的那柄百鍊鋼刀瞬間被轟成兩截,陳夜行一點也沒有意外,他知道手上的鋼刀畢竟不是葬天刀,面對對方的千斤蠻力,鋼刀被轟成兩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他根本不在乎,陳夜行利用這種衝擊力,甚至滾到了對方的附近。陳夜行五指微彎,指尖燃起熊熊烈焰,那是罡氣外放到極致的表現。陳夜行的一掌也讓對方有些動容,那壯漢猛地一歪頭,讓陳夜行的一掌拍空,可還沒等對方臉上的笑容完全展開,陳夜行的手掌忽然仿佛柔弱無骨,整條胳膊以極快的速度下降,然後一掌拍在對方的背後。
那壯漢被陳夜行那詭異的一擊拍中後背,雖說不致命,可是那種在眾同僚面前,被一個年輕小輩打傷,顯然是面子上說不過去的。不過他摸了摸有些焦黑的背後,瞪向陳夜行,厲聲道:「西厲的大瑜伽術,你怎學會的?」
陳夜行整理了一下衣袖,笑道:「我淮南陳家藏書數萬卷,其中自然會有西厲的一些秘術,這大瑜伽術在西厲廣泛傳播,稍微有心便可以探查到一些法門,雖說沒有得到什麼高深的心法和招式,可是那些基本的東西,卻可以在關鍵時刻收到奇效啊!」
那壯漢嘿嘿一笑,用鑌鐵棍拍了拍自己的掌心,笑道:「那你學會了幾招呢?」
「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陳夜行也是針鋒相對地回道。
「那我現在就來試試吧!」那壯漢猛蹬地面,剛才那一腳直接把原地震出一個巨大的陷坑,他的整個人仿佛一枚出膛的炮彈,殺向了陳夜行的面前。鑌鐵棍揮舞如輪,直接舞出了漫天棍影,朝著陳夜行的身體各處劈頭蓋臉地砸去。陳夜行也沒有放棄,雙掌十指火焰繚繞,罡氣外放,毫無懼色地朝著鑌鐵棍拍去。兩者廝殺半晌,棍掌相接,金鐵相撞之聲不絕於耳,陳夜行和壯漢的廝殺已經瞬間進入白熱化,劉啟超想要插手也沒有辦法進入戰圈,他擔心自己若是盲目插手,很有可能打亂陳夜行的節奏。
在交鋒至第一百二十個回合之時,陳夜行忽然出掌加速,漫天掌影遮天蔽日,他為此甚至用上了大瑜伽術里的天魔式,將壯漢打得連連後退,忽然聽得一聲脆響,他手上的鑌鐵棍忽然斷為數截。那壯漢被打得退離了戰圈,而陳夜行也是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雙手顫抖不止。劉啟超清楚地看到,陳夜行十指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有的地方還深可見骨,顯然他也沒討到好處。就在劉啟超還在呆滯的時候,那壯漢忽然翻身,對著陳夜行就是一拳襲來。
劉啟超豈能容他在此囂張跋扈,當即舉刀殺向壯漢。誰料那壯漢在半空竟翻了個身,雙腿連連踹擊,帶著獵獵風聲,破開劉啟超的防禦。即使有葬天刀和混元塑金身的保護,可他還是被震得胸口氣血翻騰,著實一陣難受。
那壯漢趁著劉啟超被震退之際,直接殺向了還在喘息的陳夜行。眼看陳夜行就要被其重創,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嘯。劉啟超只覺得眼前一亮,緊接著便看到眼前的場景全部變得花白一片。
「那是劍鳴!有人出劍了?」劉啟超心裡大疑,可當他片刻之後恢復視力之時,原本力敵陳夜行和劉啟超的那名壯漢,胸口已經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已經完全可以看到他身後的場景,居然是個貫通傷。那壯漢滿臉驚訝和不甘,片刻之後渾身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焰,他整個人就像是具被人無意間燒著的木偶,最終直接化為了灰燼。
「驚天一劍!看來是陳家高手到來了。」天殺師摸著自己鬍鬚,淡淡地說道,他完全沒有同僚在眼前被殺,而感到一絲的憤怒或者驚懼,仿佛不過是個玩具被燒掉了。
邪影師一臉的慵懶,隨意地說道:「是啊,陳家三仙應該至少來了兩個!還有你,你殺了人家的心腹,小心陳守心殺了你來祭旗喲!」
被點名的玄變師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的臉由於常年見不到陽光,有些病態的慘白,他冷冷一笑道:「我也早想會會他們了!」
他們的話音未落,附近的廢墟里忽然湧出大批陳家的精銳弟子,那些精銳弟子迅速斬殺了圍攻陳夜行手下的那些殭屍和惡鬼,然後紛紛聚攏到黑蓮教鬼府六師附近,卻沒有再度接近。而劉啟超忽然眼神一亮,卻見十幾道強悍的氣息沖天而起,陳晝錦的父親陳守正,以及另一名和他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帶著十幾名陳家長老,立於和鬼府六師不遠處的斷屋之上。而陳晝錦也在陳家精銳弟子之中,對劉啟超擠眉弄眼,看得他心裡一松。
剛才出招的,正是陳晝錦的父親陳守正。老實說,陳守正和所謂的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這種形容劍客的佳詞根本掛不上鉤,他本人身材有些發福,個頭也不算高大,可是站在那裡,卻是戰圈裡最為耀眼的人之一。陳守正一襲黑衣,持劍而立,那種劍術宗師的風範油然而生,任誰都無法忽視。
與陳守正不同,陳家二長老陳守心的樣貌就顯眼得多了,陳守心是個身材修長,體格均勻,面容肅正,鬍鬚修得整齊的中年男子,他作為陳守正常年的政敵,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僅憑外放的氣息來看,他們兩人還真的不知誰更厲害。
陳守心盯著那壯漢化為的灰燼,朗聲道:「堂堂黑蓮教鬼府六師之一,靈傀師就這麼喜歡藏頭露尾,躲著不敢見人麼?」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眾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的,很快一陣陰笑聲便從那堆灰燼底下傳出。
「陳家老二還是那麼嘴欠啊!這麼想要見到我,本大爺就如你所願吧!」
一條雪白如玉的胳膊自那堆灰燼里伸出,緊接著是一條腿,很快一個衣衫奇特,戴著一個怪異帽子的青年就從骨灰里鑽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骨灰,淡淡地回道:「你把我最喜歡的一具靈傀給毀掉了,我還真想把你們都煉成靈傀!」
「現在攻守易勢,若是你們鬼府六師都折在這裡,想來黑蓮教也會肉疼很長一段時間吧!」陳守心看著那五個散發著邪異氣息的術士,陰惻惻地說道。
玄變師雙手抱胸,淡淡地說道:「嘿嘿嘿,想把我們留下,以你們的實力,確實可以。不過在場的陳家精銳弟子,至少得死一半,而你們兩人至少也得重傷。到那時,你們陳家還有本錢,去和其他勢力爭奪拜月秘葬麼?」
陳守正和陳守心都暫時沉默了,他們不是不知道如果強行將鬼府六師殺死,那樣肯定會損失慘重,絕對得不償失。不過他們也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至少得把他們榨出一些油水出來。
誰料就是這麼短暫的猶豫,鬼府六師附近忽然升騰起四面黑光,瞬間將其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