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竹整張臉都是血,並且腫脹不堪,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把魔教寶藏給我,給我!』殘年笑『解藥給你們!」
獨孤昭月晃了晃寶箱,道:「你先把解藥拿出來。」
顧連竹聞言,取下了腰間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
隨著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那玉佩也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他從一地玉碎中,拿出了幾顆晶瑩剔透的青綠藥丸,道:「這就是』殘年笑『解藥。」
木鋒寒隨手從地上撿起一顆青綠藥丸,遞給顧連竹,冷聲道:「你先吃一顆看看。」
顧連竹目光自始至終在那寶箱身上,他毫不猶豫地接過木鋒寒遞來的藥丸,道:「吃就吃。」
說罷,就拿起其中一顆,隨手扔進了嘴裡。
蕭山潼一顆一顆撿起地上散落的藥丸,道:「顧連竹,你知道的,你身中血蠶,又孤立無援,若是這些解藥有問題,你也活不了!」
獨孤昭月捧著寶箱,站在不遠處,顧連竹急得都要站起來了。
「快,把寶箱給我!這些解藥你們拿走!」
他站起身,跌跌撞撞跑了幾步,從獨孤昭月手中接過了寶箱。
顧連竹手忙腳亂地打開蓋子,可裡面的東西,卻讓他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耍我?!這就是魔教教主留下的寶藏?開什麼玩笑?是你,一定是你!」
顧連竹狀若瘋狂,指著獨孤昭月,怒喝道:「獨孤昭月,你一向狡猾,一定是你方才將裡面的東西調包了,快還回來!」
獨孤昭月雙手一攤,道:「你一直都盯著寶箱,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嗎?」
顧連竹無可反駁,又不死心地看向寶箱裡的東西。
一枚精美絕倫的青竹金同心鎖,靜靜地躺在寶箱裡。
那同心鎖鎖身是用純金打造,上面用青綠欲滴的翠玉雕刻成竹葉的形狀,看起來栩栩如生。
眼前這竹葉同心鎖,雖然年代久遠,被一層灰撲撲的塵灰覆蓋住了珠寶光芒,可就算如此,但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可是,同心鎖再值錢,也無法只憑藉這個復國東桃嶺啊。
顧連竹大腦飛速運轉,將方才發生的事,眾人所說的話,都仔細回憶了一遍。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錯愕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風鶴歸先前說,這裡面的東西,決不能被藍瀟音看見,是她的逆鱗,若是弄清這同心鎖的來歷,是不是能以此要挾藍瀟音,為自己所用?
顧連竹看看木雲天,又看看獨孤昭月,沉聲問道:「魔教當年天天忙著燒殺搶掠和追殺七俠,怎有閒情雅致打造同心鎖,這到底是誰的東西?」
木雲天眉頭緊皺,嘴唇咬的發白,卻一言不發。
獨孤昭月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守口如瓶,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顧連竹。
顧連竹蓋上蓋子,冷笑了一聲,道:「這東西既然落在了我手上,我就好好利用一下,查清楚到底為何是藍瀟音的逆鱗。」
「是嗎?」
不見藍瀟音其蹤,她的聲音卻冷不丁從四面八方傳來。
顧連竹嚇得心膽俱裂,再一回神,就見手上方才還緊緊攥著的寶箱不見了!
蕭山潼,木鋒寒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背脊瞬間蔓延至全身,他們手中捏著『殘年笑』解藥,偷偷往木雲天那邊靠攏。
一股清冷的檀香味傳來,蕭山潼,木鋒寒再定睛一看,手拿寶箱的藍瀟音,赫然站在了木雲天與他們中間。
蕭山潼,木鋒寒滿頭冷汗,不敢硬闖,只是很有默契地,將攥著『殘年笑』解藥的手,悄悄放在了背後。
藍瀟音看著手中的寶箱,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充斥心間。
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寶箱她一定是見過的,但因年代久遠,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
她打開箱蓋,往裡看去。
「啊!」
只一眼,她的眼神就從好奇瞬間變成震驚,又從震驚變成憤怒。
哐---------
藍瀟音氣的全身發顫,狠狠將那同心鎖連通寶箱,狠狠朝地上一砸。
寶箱被砸得四分五裂,上面的裝飾寶石飛濺,叮叮噹噹掉了一地。
同心鎖雖沒有碎掉,但也因這一摔而變了形。
眾人見藍瀟音如此暴怒,一個個呆若木雞,不敢出聲,生怕現在引起了她的注意,下一秒就會被砍成碎片!
趁著她發怒愣神的時候,顧連竹腳步微移,正想這樣偷偷溜出去。
一隻大手撿起了地上的同心鎖。
蕭楓!
蕭楓撿起地上的同心鎖,雙目瞪大的同時,粗壯的手腕處青筋暴起。
看他的樣子,似乎同樣被這同心鎖,點燃了怒火。
顧連竹猛的看見突然出現的蕭楓,嚇得雙腿一顫,但見藍瀟音和蕭楓兩人,都因那同心鎖而暴怒,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便繼續悄悄朝出口移動。
顧連竹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蕭楓,藍瀟音兩人,都沒有注意前方出口處,不知何時站著了一個人。
還好顧連竹反應迅速,才不至於撞上去。
他剛站住腳,但在看清面前那人的面容之後,一股寒意從背脊處傳來,又差點摔倒在地。
這人看起來比七俠長了一輩,白髮蒼蒼,雙目卻銳利如鷹。
木鋒寒如臨大敵,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道:「風塵嘆!」
顧連竹嚇得雙膝一軟,差點跪下來!
方才鬧出的動靜太大,讓本就距離最近的藍瀟音察覺到了不對,還說得過去,但為何會七俠之中,會同時趕來三人!?
風塵嘆遠遠望著蕭楓手上的同心鎖,眉毛擰成了一團。
「終於找到地方了。」
令狐峰的第一個字說出之時,還遠在天邊,最後一個字說完,遍赫然出現在了出口處。
四人!
七俠之中,來了四人!
顧連竹明白,面對這樣的局面,絕不能再輕舉妄動。
他滿頭冷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而同樣在七俠獵殺名單中的木雲天,不僅不慌張,還往前站了站,就像看見了老朋友一樣,柔聲道:「瀟音。」
藍瀟音滿目憤恨,在轉頭看向木雲天的那瞬間,變成憐惜無奈的柔情。
她抬起腳,不自覺朝木雲天靠近了些,可看見她身後那象徵著魔教教主的石座之後,又被打回到了現實。
木雲天沒有說話,不知是『殘年笑』發作,還是發自內心,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面上帶著坦然的微笑,可這份坦然,卻在望向蕭山潼的那刻,立馬分崩瓦解。
蕭山潼,木鋒寒心裡清楚,雖然如今他們手上都攥著『殘年笑』解藥,但七俠其中四人都在場,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解藥交給木雲天,根本就是難於登天。
獨孤昭月緩步朝前,伸手握住了蕭山潼的手。
蕭山潼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不由得一愣。
獨孤昭月卻不動聲色地,從他手心拿走了一顆『殘年笑』解藥,繼續朝前走去。
她一邊朝木雲天走去,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匕首,道:「魔教殘黨的確不該再活在世上,但師父與你有交情。她下不了手,那便由我替師父做個了結吧。」
獨孤昭月一手攥著『殘年笑』解藥,一手握著匕首,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靠近木雲天。
獨孤昭月終於站在了木雲天面前,她用身子擋住了左手,假意舉起了匕首。
正當她即將遞出『殘年笑』解藥的瞬間,背後一道高大的人影忽然出現,將她整個人都隱沒在黑影之中。
獨孤昭月背後一涼,立馬縮回了攥著』殘年笑『解藥的左手,高舉的匕首,也懸在空中。
風塵嘆那銳利如鷹的雙目一垂,盯著獨孤昭月緊攥的左手。
獨孤昭月被他盯得心裡發毛,不知所措。
還好風塵嘆先開口道:「小丫頭手上還是少沾血的好,殺人這種事,還是交給我這個老傢伙做吧。」
說罷,風塵嘆手握那藤蔓纏繞的劍柄,拔出了柄通身瑩白髮亮的劍刃。
木雲天心中一凜,本能後退,一直退回了石座邊。
可即便有堅固的鐵欄擋在木雲天面前,但又怎麼攔得住,起了殺心的風塵嘆?
只見風塵嘆輕揮長劍,那沉重粗壯的鐵欄整片被攔腰斬斷,一分為二,砸在地上。
勁風如刀,吹的獨孤昭月面上生疼。
現在情況不容客觀,她迎著勁風,努力睜開眼,朝前看去。
握著長劍的風塵嘆,已經站在了木雲天面前。
木雲天站在石座旁,背後就是石牆,退無可退。
木鋒寒,蕭山潼腦中一片空白,現下也不顧一旁虎視眈眈的其他七俠了,緊握手中兵刃,就沖了上去!
但其他七俠並沒有出手阻止兩人,因為他們知道,風塵嘆的劍很快,快到只要他起了殺心,就很少有人能擋住他的劍。
蕭山潼,木鋒寒目眥欲裂,甚至都沒來得及抵達鐵欄倒坍的地方,風塵嘆的劍,就已經刺到木雲天的喉前了!
「母親!」
「不要啊---------」
在蕭山潼和木鋒寒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木雲天喉前已是一片猩紅。
明明『殘年笑』解藥就近在咫尺!
只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便能救下木雲天了!
正當蕭山潼,木鋒寒陷入深深的絕望自責之時,一聲兵刃相撞的脆響聲傳入耳中。
定睛望去,只見木雲天喉前皮肉被刺破,鮮血緩緩流出。
一長眉若柳,身如玉樹的白衣男子橫劍,擋在了木雲天面前。
他周身雖然散發著一陣儒雅謙遜的氣質,但目光卻銳利而深邃,無形之中,給人一股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除了七俠,其他人都驚呆了。
木雲天似乎認識他的樣子,她震驚地看著擋在面前的白衣男子,顫聲道:「你.............你.............」
風塵嘆目光一沉,道:「你這是何意?」
白衣男子躬身抱拳,道:「風前輩見諒,如今魔教早已覆滅,依我之見,我們不應再濫殺無辜。」
一聽這話,風塵嘆的怒火噌的一下竄了上來,劍指木雲天,雙目卻狠狠瞪著眼前的白衣男子,喝道:「濫殺無辜?當初為殲滅魔教,犧牲了多少人,你還記得嗎?!」
「自然記得。」
風塵嘆怒氣沖沖從蕭楓手中搶過那同心鎖,狠狠朝那白衣男子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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