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把血月閣成員給驚住了,他們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方牧,完全不明白他們眼中的胡俊為什麼這麼做。
柳堂主上前一步,厲聲道:「胡俊,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對自己人下手!」
方牧撤掉胎化易形,化作本來的模樣,無邊的煞氣沖霄:「自己人,你看看我是誰?」
柳堂主大驚,已經反應過來事發的原因,揮手道:「殺了他!」
血月閣成員聽到命令沖了過來,各式各樣的攻擊朝方牧打來。
方牧雙眼帶著煞氣,手中血煞槍一擺,燎原十二擊使出,渾身氣勢沖霄,如同百戰百勝的將軍。
所有攻擊落在方牧的反傷甲上,有幾個血月閣成員被反傷甲影響,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變得萎靡不振。
三絕氣覆蓋在血煞槍上,方牧以燎原十二擊使出,爆炸聲猶如隆隆天威,方牧在人群中沖了一個來回。
血月閣成員,團滅。
方牧聽著三絕氣的爆炸聲,說了一句藝術就是爆炸後,這才將目光看向柳堂主,眼中殺機森然。
柳堂主在方牧的眼神下,竟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手上出現一把長刀,就準備和方牧一戰。
「唰!」
柳堂主全身僵硬,視線中,一把寒光四射的槍尖瞬間來到眉心之間。
他只覺得渾身猶如墜入冰窖中,死亡的危機纏繞著他,可是他連後退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槍實在是太快了。
「完了,我要死了。」
在柳堂主眼中,方牧已經是個死神,宣告了他的死亡。
不過就在這時,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了出來。
一隻手攔在了他和槍尖的中間,堪堪將槍尖擋住。
順著手臂看去,葉家老祖死氣沉沉的伸出手,擋住了血煞槍。
「吧嗒!」
柳堂主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冷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葉梓站在不遠處,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方牧,冷聲道:「方牧,你和我的交易已經結束,你還要壞我大事?」
方牧收回血煞槍,渾身殺機轉向葉梓,將葉梓籠罩,語氣森然道:「我……要個解釋。」
葉梓一愣,冰冷的表情稍微融化,皺眉道:「什麼解釋?」
她被方牧這句話弄得有點疑惑,為什麼會突然找她要解釋。
方牧向前踏了一步,無邊煞氣沖天而起。
他盯著葉梓,一字一句的道:「給你個機會解釋,不然老劉說的也不頂用,我話不說第二遍,你懂嗎?」
說完,血煞槍上面三絕氣密布,隨時都會爆發。
這一切,來源於方牧收到的第二條消息,來自老劉的消息,只有一句話——會長說,別殺葉梓。
這句話值得推敲,別殺葉梓,那麼又是什麼原因。
方牧甚至從這句話里猜出了一個東西,這個葉梓很可能是個真身。
都用上了別殺葉梓了,這個猜想還真有可能。
不過方牧並不買賬,你老劉說的他也許還會聽聽,至於會長……面都沒有見過,葉梓這個心腹大患又怎麼可能放過。
如果葉梓今天不給他說個理由出來,方牧會殺了她,再嫁禍給幻境之外。
葉梓感受到方牧身上傳來的殺氣,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方牧是真的想殺了她。
方牧笑了一聲,血煞槍緩慢接近葉梓,三絕氣若隱若現:「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不論這是不是你的真身。」
葉梓沉默了一會兒後,看到槍尖已經來到脖子的位置,嘆氣道:「我說。」
方牧收回血煞槍,渾身煞氣收起,往後面坐去。
南離從血煞槍里鑽了出來,手裡提著兩個小板凳,其中一個精準無誤的放在方牧的屁股下,另一個則是自己坐。
做完這些,南離又從血煞槍里掏出兩瓶快樂水,頗為不舍的給了方牧一瓶,這才打開喝了一口。
方牧很滿意南離的表現,對葉梓抬手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說完,打開快樂水喝了一口,砸了咂嘴。
葉梓驚嘆於方牧的變化速度,轉眼間就由一個煞神變成吃瓜群眾。
方牧喝了一口快樂水,眼睛眯了起來,聲音迅速轉冷:「怎麼……你不說嗎,想死嗎?」
葉梓嘆了口氣,指了指周圍道:「能不能把周圍隔絕一下,我擔心隔牆有耳。」
方牧對南離使了個眼色,南離會意,一道陣紋將周圍隔絕。
葉梓這才緩緩道:「其實……我是會長安排的臥底。」
方牧送到嘴邊的快樂水停了下來,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什麼?會長?臥底?」
她剛才說了什麼?她是臥底?
葉梓重複道:「我是臥底。」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你說你是臥底,那我問你,你第一次出現在墓園,可是準備殺人的,那個盧飛你應該記得吧?」
他還記得第一次遇見葉梓的時候,葉梓是想要去收服念,順手還想用盧飛作為承載念的載體。
葉梓苦笑道:「是的,我是作勢想殺了盧飛,不過是為了做給血月閣看,我並不會真殺了他。」
方牧搖了搖頭,道:「我不信,而且那個墓園的楊承棟是血月閣的,你如果是臥底,為什麼會殺楊承棟。」
「我總不能見人就說加入血月閣吧。」葉梓解釋道:「先打血月閣,再惹執行會,然後再裝作走投無路,投靠血月閣。」
方牧皺了皺眉,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他總覺得不能輕易相信,畢竟都是葉梓一面之詞。
可是執行會的會長卻說要放了葉梓,如果真是這樣,葉梓的身份也有跡可循。
方牧繼續問道:「你的人偶又是怎麼回事,御靈師是御使生人靈魂,你這麼多人偶,殺的人了不少,就為了做臥底?」
這句話一出,似乎觸動了葉梓,她的雙眼竟然有點泛紅。
方牧皺眉道:「別給我來這套,我對你這女人裝可憐不感興趣。」
葉梓猛的抬頭,眼中有化不開的悲傷,她緩緩道:「那些……都是我葉家子弟。」
方牧眼睛微眯,問道:「什麼意思?」
有趣,葉梓竟然說他的人偶是用葉家子弟生魂做成的。
葉梓聲音變得略微沙啞:「如果想打入血月閣,必然要做到走投無路,葉家上下自願為了我鋪路,包括……我爺爺。」
「你爺爺?」方牧似乎想到了什麼,道:「葉家家主?」
據他收到的消息,葉家的家主因為串通血月閣被無雙戰王斬殺了。
葉梓眼中流露出哀傷:「你記得楊承棟說過的話嗎,我是葉家棄徒,修了葉家禁術又怎麼可能只是棄徒,不被廢了修為都是好的。」
「我爺爺配合我,也說要投靠血月閣,然後被執行會斬殺,這不就更讓我站在執行會的對立面了嗎?」
方牧深吸一口氣,將腦袋裡的思緒捋清,問道:「他們都是自願的?為了什麼?」
他有些不能理解,這是一群什麼樣的人,為了將葉梓打入血月閣,傾覆家族的力量,甚至連家主都甘願赴死。
葉梓的臉頰有淚水划過:「為了什麼,為了人間正道,為了消滅血月閣,我是葉家天驕,這是我的路。」
「我記得會長說過,問我們願不願意,因為會裡有人打入了血月閣高層,但是需要人配合,我說願意,因為家主曾說一句話。」
方牧將目光直視葉梓,沒有說話。
葉梓肅容道:「我爺爺說過,人間若是血月閣執掌,必定生靈塗炭。」
「我輩修士若貪生怕死,不為正道負重前行,和修到狗肚子裡有什麼區別。」
「人當死則死,葉家從來沒有孬種!」
說到這裡,葉梓有點繃不住了,臉上的眼淚流淌得更多了。
她突然蹲了下來,將頭埋在雙膝,低聲哭了起來:「這事一開始只有會長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家裡知道我的都做了人偶,爺爺也死了,我現在孤身一人……孤身一人……」
南離突然站了起來,在方牧訝異的目光中,走到葉梓面前,將快樂水遞了過去。
葉梓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盯著南離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把頭別了過去。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方牧站了起來,皺眉道:「在這裡,我沒辦法和老劉確認,暫時相信你的話。」
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在這個時候,他沒有辦法相信葉梓。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我也在會長的計劃內?你這次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事兒有點玄乎,老劉和他說了,讓他滅掉血月閣的人,又讓他放過葉梓,難道他也屬於會長的布局?
而且葉梓說的,她的身份只有少數人知道,現在看來只有會長、老劉、他還有南離知道。
這樣說來,他也走進了會長的布局,這個幻境之外的布局。
葉梓搖頭道:「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目的是,拿到圓形石板,繼續取得血月閣信任。」
方牧皺眉道:「執行會他們會放棄掉這個東西?」
「當然不是。」葉梓緩緩道:「這次參與的血月閣成員,基本會全部被剿滅,現在幻境之外只剩下你、我,圓形石板奪得之後,我會假裝被擊敗,然後逃遁。」
方牧思忖了下,道:「你逃得掉?」
葉梓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時,周圍卻出現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