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黨君安的話語言罷,張德明發現,七個老怪物,首次非常一致的盯著自己,眼神都沒什麼差別的,就那麼直愣愣的盯著自己。
這時,張德明面前投出了一個光屏,光屏上是一份張悟的簡單資料。
張德明只是一打眼,就瀏覽了個徹底。
整個資料很簡單,張德明也非常的熟悉,就是他弄得馬甲,沒半點其它的。
甚至他故意埋的一些暗線都沒查到,張德明略微有些疑惑,但對此也稍微的鬆了口氣。
「老······黨師兄,我這才進內門,對此也不太熟悉,這種事也沒什麼經驗,要不你們定奪就行?」張德明開口道。
黨君安聞言,看了岳夢生一眼。
「這傢伙估計想偷懶,估計和你一個鹹魚德行,你來逼一把。
雖然不是咱們宗門花費巨大代價,一步步培養出來的育靈師,這日常份額可以免了,但是訂單份額,可不能免了,那可是宗門最大的盈利項目之一。」
岳夢生收到信息後,頗為無奈,看向了張德明。
頓了頓,措辭了一下,才開口道:「那個張師弟啊,話可不能這麼說,畢竟咱們育靈峰,總共就四個峰主。
你一個人的意見,可占了很大比重的。
就算你打算不管日常事務,但是這種重大事件,怎麼的你也得給點意見吧。
實在不行,至少是招攬是驅趕還是其它什麼,你也得表個態吧?」
張德明看了看岳夢生,又看了看黨君安,再看了看周圍六人。
你們幾個是認真的嗎?
真是找我來當峰主的?
哈,我是不是之前有什麼東西沒注意到,才以至於你們這麼······個態度?
張德明沉吟了一下,看著幾人認真的表情,看著資料斟酌的道:
「看著資料上的信息,嗯,師兄幾人想招攬,試試也是可以的。」
「師弟認同我們之前的判定,覺得可以試試?」黨君安一臉喜色的道。
張德明看著七個老頭一頓,自己這話沒毛病吧?
「嗯,應該可以的吧?」
黨君安高興的道:「好,那就試試。」
「不過······」張德明看著資料,遲疑著考慮這個話題該不該開口,開口會不會被懷疑什麼。
黨君安神情一頓,道:「師弟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張德明見此,乾脆的道:「這上面說,已經出現半年有餘,為何諸位師兄,今日才討論,宗門事物難道都是這麼個流程?」
黨君安面色跳動了一下,還能為啥,不是之前沒法徹底確定嘛。
要不是前幾天的信息,讓岳夢生徹底確定了宿慧的可能。
將所有的東西連蒙帶猜,徹底串通了起來,宗門豈會放任一個疑是無門派的育靈師如此之久?
「倒也不是,主要是最近後山之事,讓育靈峰的幾位都沒空餘時間,不然也不會拖延如此之久。
這不,昨日後山之事剛結束,今日就立馬召開會議商談此事了。」
難怪半年都沒動靜,原來如此······個屁啊!
呵!看來宗門對後山妖獸之亂,還真是上心啊。
「哦。」張德明點了點頭道。
雖然還是有許多疑點,但是張德明可不敢再問了,至少先要弄清楚這些老怪物為什麼這樣的態度後,再說。
要不然貿然出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對他嚴重不利。
「如此那此事便定下了?」黨君安開口問道。
張德明愣了愣,發現對方在問自己,點頭道:「既然諸位師兄,已然如此商議,師弟還有什麼可說的。」
黨君安和周圍幾個老頭都笑了,就是笑的有點怪,張德明覺得有點···那啥···雞賊?
「那派何人去呢?師弟可有意見?」黨君安看著張德明,開口問道。
張德明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是真不太清楚,對內門只是,我完全兩眼一抹黑。」
黨君安點了點頭,道:「那行吧,這事我等再議,今日召師弟來,主要就為了這兩件事。其它的,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了。」
張德明見此,開口道:「那師弟就先下去了,諸位師兄繼續。」
黨君安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行,我已然安排了人,之後的一應事宜,都有人打理。
師弟出去你只管換地方就行,要是不甚滿意的,對身旁的人說即可。」
張德明一禮道:「那師弟就先謝過師兄了。」
言罷,張德明就轉身,離開了大殿。
「既然育靈師等事宜已然商定完畢,那我等也就不在這裡杵著礙手礙腳了。」右邊的三人,在張德明離開時,齊齊的起身,對幾人打了個招呼道。
幾人點了點頭,岳夢生三人就直接離開了。
黨君安見只剩下他們四人了,隨意了不少,看著三人開口道:
「那咋們繼續討論吧,此次既然聚了,就將手頭的事情,都一併處理一下。
首先就是宗門的非家族貧寒子弟問題,傳功殿已經不止一次反應,如今宗門貧寒子弟越髮式微,家族子弟在宗門越發強勢了。
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長此以往,宗門將會成為幾家的宗門,這樣必然走向衰敗。
策略部那邊,演算了五年,建議讓出一部的大部分利益,來重點扶持宗門貧寒子弟。」
黨君安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如今核心四部,利益傾軋,部門利益分割都早已固定成型。
這貿然的要誰吐點出來,還是一個部門,那還不得跳腳啊?
黨君安見此,頗為無奈,沉吟了下,繼續道:「行吧,此事最後討論,但是今日必須要有個結果的,不然我就只能上報師叔了。
到時候,可就不是這麼和和氣氣的商量了,真到了那時,哪一部倒了霉,可別怪到我頭上。
畢竟師叔那脾氣,抓個核心部門出來,丟出去都是可能的。
這事我也不敢壓著,策略部的耿師妹,耗時五載,減壽五十年才出的演算方案,我是壓不下去的,也不敢壓下去。
所以諸位師弟,還是好好想想此事吧。
咱們先說這論道交流會和域外學習小組交流會的事情······」
黨君安的話,讓三位面色齊齊一變,有些心不在焉的開始了事情的商議。
天靈門中,峰主並不管理日常事務,主管才是日常事務的管理者。
但凡需要峰主處理的,就不是什么小事。
而且也不流行什麼掌教拍板,大多時候,都是由核心四部共同商議,決策出來的,頗有些開明的議會形式。
當然原本應該是十五座,共同商議的。
只不過畢竟是修行界,三才的大修,那是一閉關就能數十上百年的時光。
因此不可能事事都按照這個規定來,每年都來個什麼代表會議似的。
因此不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下面人又做不了主的,就大多數都由核心四部商議。
若涉及其他,再酌情添加,比如今日,就叫了育靈峰的前來。
也因此掌教只是在這裡面,有著一定重要的作用,卻並不能獨斷。
······
張德明離開了大殿,出門那瞬間,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今日的事情,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之前為此,做的種種準備,更是幾乎沒有半點的用處。
來到大殿外,冷風一吹,張德明才略微有些清醒,才真正的擺脫了懵逼的思緒。
反覆的開始順著今日的遭遇,清理著思路,但是越順他越懵逼,越理越糊塗。
今日大殿之事,在他這裡,完全理不清楚,沒半點的頭緒。
甚至連預想中的老怪物,打他修為異常的主意的都沒有。
張德明發現,他完全的讀不懂三才大修的這些老怪物們,鬼知道他們是什麼腦迴路。
甚至連最看他不順眼的岳夢生,這次都沒找他麻煩的。
而且他還進了從來沒想過的育靈峰,成了四峰主,這樣的狀況,還如何理得清楚?
沉思了良久,張德明越想越亂,乾脆不再糾結了,至少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壞處,走一步看一步吧。
「怎麼停下了?」張德明看著前面領路的弟子,開口道。
「這位師弟,登記處已經到了。」前面領路的也是個太極期的修士,但是對張德明卻異常的和善。
能混到主峰,更是混到在這天靈殿執勤的,豈有簡單的?
不管是背景還是心性,缺了哪個都混不到這來。
因此對方雖然姿態很低,張德明同樣沒什么半點的架子,畢竟什麼峰主之事,張德明總覺得不靠譜的。
張德明聞言,抬頭發現,在這天靈大殿不遠處,一個小偏殿裡,還真設置的有一個和外門差不多的身份登記處。
也不知道是為了方便,還是其它什麼原因。
張德明打量了一眼,抬步走了進去。
這個偏殿處在一個角落,周圍這樣的偏殿不少,而且應該也不是常有人來的樣子。
因此張德明走進去時,執勤的弟子,正在打瞌睡,依舊是個太極的師兄。
「咳咳······」張德明上前,咳嗽了幾聲。
瞌睡的弟子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雙眼朦朧,一臉的迷茫。
整個就是一幅睡懵逼了的樣子,那表情就像在問張德明。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嘛?
僅僅一個表情,張德明就清晰的明白了這裡有多清閒,有多養老,還有這個弟子,有多鹹魚。
因為這裡可是天靈門主峰,天靈門唯一的四星下品靈脈所在地。
靈脈節點什麼的,當然是不用想了,但是山峰隨便哪個地方,也能頂的上一星靈脈節點的程度。
因此這裡就算是一個清水衙門,特麼也有人擠破頭吧?
這位倒好,直接睡覺打瞌睡,這又不是外門那種修煉都沒法修煉的山頭。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半響,張德明才開口道:「師兄,身份登記。」
對方愣了愣,慢慢才從懵逼中回過神來。
這裡做身份登記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經歷大殿審核入門的。
不管因為什麼事情,但凡經歷大殿審核入門,沒一個是簡單的。
他回神後,笑了笑,一邊接過張德明的身份卡,一邊操作道:
「讓師弟見笑了,這地方實在太閒了,一年半載都難見一個人影,時間一長就······」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師弟明白,師兄也是夠辛苦的哈。」
張德明客氣的話語,沒得到回覆,因為身份登記的弟子,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這裡任職,他本就是密組特殊部門的,每一個大殿審核的人,信息本就需要保密,因此這裡才設立的登記處。
但是他太極後,在這裡也任職了四五十年了,怪異的事情,登記了不少。
本來以為,再奇葩,他都不會驚訝了,也不會心裡不平衡了,畢竟他也是見的夠多的人了。
天才什麼的,見得太多了。
但是······
這什麼鬼,外門直接晉升峰主?
還是那望眼欲穿的育靈峰峰主?
這尼瑪,比掌教位置還吃香的吧?
天靈門還有這樣一步登天的事情嘛?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那我特麼這五十年的熬資歷,這算什麼?
同樣都是太極修士,這麼做就過分了啊!
就算特殊審核,好歹也收斂一下啊,我這個登記者就算是特殊部門的,也會酸,也會心裡不平衡的!
老夫熬了五十年資歷,宗門奮鬥歷史長達九十七年,好歹也算個人物,你們這樣做,遲早會失去老夫的!!!
張德明看著對方愣神,半響也不動,開口道:「師兄,可有什麼問題嗎?」
青年回過神,頓了頓,道:「啊,哦,陣法頻可能出了點問題,我弄弄啊。」
張德明聞言,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快點啊,我今天估計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處理呢!」
對方點了點頭,道:「好的馬上就好。」
他飛速的對著對著光屏虛抓了幾下,各種的操作,確認了信息的正確性後,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原來數十年前,和他交接那位前輩說的沒錯,這地方不但是個清水衙門,還特麼果然是個醋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