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雙手抱住他,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小遙……對不起……」
「嗯?使魔你說什麼?」宮遙有些疑惑地歪著頭問我。
他的眼睛依舊是清澈如水,是我見過最天真無邪的眼眸。
而我緊緊盯著他,搖了搖頭,不語。
我要把他帶到祈逸清那裡。
我不能讓宮遙成為凌夜的祭品。
我讓小陽載著我和宮遙去找祈逸清,他今天沒課,應該在他的別院。可是我還沒靠近他的別院,就被人半路截了下來。
他身著一席白蓮長袍,盯著我的臉看了許久,才放我通過,似乎早已認識我。我沒多在意,牽著宮遙就走了進去。
祈逸清的房間清雅簡樸,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張床之外,別無其他。
「有事?」祈逸清慵懶地坐在書桌前,頭髮隨意地束起,只留幾縷散在肩上,手中的書緩緩放下,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們一人一妖一獸。
「這隻妖獸……」他的目光停在了小陽身上。
「幫我看一下。」我二話不說把宮遙推了過去,「這孩子,是第三個。第二個是白葉霖的右手臂。」
他眼神一滯,一下子便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忙拉過宮遙,仔細端詳了許久,眉頭蹙緊。
「這孩子……」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摸了摸宮遙的頭,「確實是其中之一……白葉霖的右手臂也是嗎?」
「是哪一部分?」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前一步追問道。
他沒說話,揮手讓門外的人送宮遙回去,坐在桌前給我沏了一壺茶。
「我不是來喝茶的,到底是那一部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直視他的斂眸。
他端起茶杯輕飲一口,「心。」
我一顫,手中的杯子不穩掉落在地,砸成碎片。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把碎片拾起來。
「言幕紫的左眼,白葉霖的右手臂,宮遙的心。還有……於皓文的頭。」他淡淡數了一下,說出了讓我再次受打擊的話。
「於皓文?你說的是……於皓文的頭?」我有些不敢相信。「一顆頭?不會吧!」
「準確來說是,言幕紫看得見前世今生的能力,白葉霖布陣的靈力,於皓文的智力,宮遙的生命。」他繼續說道,「還有許多祭品,還不知曉。」
我驚愕得無法言語,周圍的空氣仿佛是沉重的鎖鏈,死死壓制著我。
「是它告訴你的吧?」他望向一旁的小陽。
「是,你認識它對吧,它是什麼?」我問道。
「嗯,一隻聖獸,名喚麒麟,千年前見證了人魔兩界發生的所有一切,不過因受傷的緣故,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他摸著小陽的小腦袋。
「它是靈王的聖獸。」
「靈王?你是說它是靈王的聖獸?」我驚異地看向它。
「傳說中的那位靈界神族的最高領袖的聖獸?」
「你知道啊?沒錯,靈王,與妖靈王是對立的。妖靈王是妖界所有靈體的王,它掌管妖界所有妖魔,也就是凌夜。」他看著茶杯中浮沉的茶葉,仿佛看見了那段遙遠的往事。
「而靈王,是世間所有靈體的王,她座下有四方神,是人界的守護神,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它們分別掌管人界的四方國。而靈王則掌管人魔兩界的安定,她就是鳳鳴。」
「鳳鳴……鳳鳴是靈王?」我驚異地直視他的眼眸,「那鳳鳴呢?她去哪裡了?」
「鳳鳴消失了。」他看向我,眼中已恢復一片平靜,「她對凌夜動了情,所以她不忍心殺死它。」
「動了情?靈王對妖靈王動了情?你什麼意思?是哪種感覺?」
我追問道,我怎麼感覺事情更加複雜了。
「類似友情親情的感覺?其實上,我還是不知道鳳鳴對凌夜是什麼感覺,總之,鳳鳴認為自己對不起凌夜,而……凌夜是恨鳳鳴的,它認為鳳鳴害死了祈軒。」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再給我講一次吧,不要繼續隱瞞,不要再欺騙我。」
「呵……被發現了嗎?」他勉強地扯出一個微笑,徐徐道來。
這個世界自創世以來,光與影同行,三界並行相結,分別為:人界、妖界和靈界。
人類掌管的地方為人界,妖魔掌管的地方為妖界,而所有靈體所構成的靈境便稱為靈界。
為了守護人魔兩界的平衡,靈界出現了靈王一職。靈王是高於人魔兩界的存在,我們稱其為神。而這位神,就是鳳鳴。
與鳳鳴相對的,是傳說中的妖魔之主,妖靈王,凌夜。它生於與光明相對的黑暗,強大得令人恐懼。它的力量,絲毫不弱於鳳鳴。
而後,凌夜為了奪取兩界高於一切的地位,向鳳鳴發起挑戰,當時,鳳鳴為了守護人界,分離出部分靈力創造了四方神,命它們去守護四方國,導致她與凌夜鬥法的時候,占下風。
但是,鳳鳴她還是竭盡全力去守護自己的職責,她把凌夜打回妖魔原形。凌夜本生於黑暗,它沒有形體,於是便化為一隻白狐,墜落祈軒的房間,被祈軒所救。雖然一開始凌夜對祈軒是敵對的,後來也慢慢變得溫馴。
而鳳鳴,因受傷失去了身體,所以潛伏在一具死去的屍體中。
那具死去的屍體,是祈軒的妹妹,晨兒。
凌夜與鳳鳴依舊敵對,可因為祈軒的關係,她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他們三個很奇妙地生活在了一起。
後來,她們的力量也漸漸恢復。
這事被心有不軌的族人得知,他們為了消滅妖界,想要得到鳳鳴的力量,於是他們設計凌夜回妖界,逼著鳳鳴攻擊妖界,設計……殺死了祈軒。
凌夜回來得知祈軒死去的消息,對鳳鳴進行質問,而鳳鳴當時因自己無法救出祈軒,無法承受他死去的悲痛,於是,她消失了。
而凌夜一怒之下,對人界發動進攻,它首先將四方神給捉住,接著攻陷了許多城池,人類的領土被侵占了大部分,就在人類快要滅亡的時刻,那五個驅魔師得到了鳳鳴所寫的《破劫》,將凌夜封印了起來。
而至今,鳳鳴依舊沒有再出現。
「鳳鳴,應該是死了。」
他幽幽地說道,「不然,她不會丟下守護人魔兩界平衡的責任。而今凌夜又企圖復活,她如果得知,應該會來阻止,可是……她至今都未出現。」
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希望,我一語道破其中所蘊含的深意。
「也就是說,鳳鳴,能夠在力量上制約凌夜,而祈嵐,也可以阻止凌夜。」
「如果我們可以找到鳳鳴,說不定就可以阻止凌夜,如果這樣不行,我們也可以讓祈嵐去阻止凌夜。」
「不大可能。」他搖了搖頭,打斷我的話。
「鳳鳴已經消失千年,約莫再也找不到了……而祈嵐,祈嵐他是與妖魔相對立的驅魔師,而且他很快就要背負起守護人類,驅除妖魔的族長重任,他不能放任妖靈王不管,為了保護人類,族人、祭司、皇族,都會逼著他去殺凌夜,而凌夜,則會把這一切阻止它的人,當成障礙全部抹殺。」
「所以,他會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這也是我為什麼還沒告訴他妖靈王事情的原因。」
這倒是我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第八十八章 靈王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