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女人暈了過去,殺人魔也沒有放過這個女人的打算,蹲下身來繼續用鋼鋸在女人的身上切割著。
這一次是直接切女人的頭,鋼鋸沿著脖子切下,劇痛讓女人瞬間醒了過來,然而女人剛剛痛醒就已經死了,頸椎被切斷,氣管也斷了,神經系統徹底被破壞,大腦因為窒息而死亡。
女人的眼珠子緩緩往上翻,露出眼白,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的機會。
鋼鋸切下了女人的頭顱,那凸出的眼珠代表她死不瞑目。
把頭顱捧起來,殺人魔欣賞著這顆頭顱臨死前驚恐的表情,竟然發出咯咯的尖銳笑聲。
病態、癲狂,只有這兩個詞才能形容這種恐怖的笑聲。
笑聲夾雜著淒涼的嗚嗚風聲,鬼哭狼嚎,天上的太陽也被烏雲遮蓋了,一時間世界陰暗了下來,血腥的氣味在飄蕩,可怕的笑聲在宣揚,好像這座小山整個變成了墳墓。
看著殺人魔的背影,鄭非墨眼睛通紅,默默地記下了這個身影,心想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為民除害,剷除了這個變態殺人魔。
「出來吧,別躲了。」
突然殺人魔的目光,轉向了鄭非墨這邊。
鄭非墨頓時如遭雷擊,全身一陣劇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對方發現他了!
沒有絲毫遲疑,鄭非墨站起身來就跑,拼命的跑!
以他現在的體質跑的速度很快,只要能夠跑到人多的地方,想必殺人魔也不敢追上來的,到時候只要呼叫保鏢過來,他就沒有危險了。
然而就在鄭非墨撒腿狂奔的剎那,殺人魔的聲音冷漠的響起。
「鄭非墨,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那個聲音,讓鄭非墨瞬間速度慢了下來,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如果說剛才被發現是如遭雷擊的話,現在他的心裡就是驚濤駭浪,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因為那個聲音,是他弟弟的聲音!
「絕對不可能是弟弟,這個殺人魔會模仿別人!」鄭非墨對自己的弟弟絕對信任,他了解那個軟弱的弟弟,然而就是這一晃神,他的速度已經慢了。
而就在鄭非墨速度慢下來的瞬間,風衣一卷,殺人魔已經飄然來到了鄭非墨的面前,阻攔了鄭非墨的去路。
黑影閃現在了前方,鄭非墨全身肌肉驀然繃緊,牙齒猛地一咬,蹲下身來想要從對方的旁邊繞過去,這突然的下蹲普通人的確會反應不過來。
然而殺人魔卻仿佛預料到了鄭非墨的閃避方式,風衣下一隻腿鐵鞭般掃出,砰的擊打在了鄭非墨的胸口上。
一聲悶哼,鄭非墨就倒飛回去,整個人斷線風箏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掉落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殺人魔一擊將他擊成了內傷,不過並無大礙,只要鄭非墨抑制住痛楚,就對行動能力沒有多大的影響。
鄭非墨眼中露出凝重,看來這次無論他如何逃,都肯定逃不過殺人魔的手心了。
既然逃不過,不如停下來和殺人魔周旋一下。
鄭非墨雖然心中恐懼和疑惑,但也不失冷靜,心中千萬思慮一閃而過,說道:「你到底是誰?」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中不可察覺的閃過一抹震驚,因為他忽然想到,殺人魔剛才的那一腳,讓他感覺到了熟悉。
曾經,他和某個女孩在一起打架的時候,也想用這一招下蹲從對方的防禦之中鑽過去,卻被對方一腳給踢飛。
那個女孩踢腿的姿勢,和此刻眼前的殺人魔一模一樣,這一點他絕對不會認錯!
似乎對鄭非墨的冷靜感覺一絲吃驚,殺人魔沉默了一下,然後雙手攤開表示很無奈,那不符合他的聲音再次從口罩底下響起:「我是誰?我當然是你弟弟啊,你熟悉的那個鄭方同,你不認識我了嗎?真讓人心痛。」
「不可能!」
鄭非墨眼中快要迸發出怒火。
光看著鄭非墨現在這個衝動的樣子,就仿佛要立馬衝出去給這個殺人魔一拳,然後扯掉對方的口罩來!
然而卻是假裝的,鄭非墨表面憤怒不已,心中卻無比冷靜,他想用表面現象糊弄這個殺人魔,同時爭取一些時間,想利用場地優勢來爭取逃走。
殺人魔看著鄭非墨眼中的怒火,露出了同情之色:「你似乎不相信我是他?」
殺人魔眼中的同情讓鄭非墨心中一震,感覺不妙,難道弟弟已經被害了,否則眼前這個人怎麼會熟悉弟弟的聲音?
或者是眼前這個人認識他的弟弟,曾經和他的弟弟接觸過……對,肯定接觸過,那麼就要從接觸過的人之中排出,再加上對方是一個祖龍者,境界在一段,有熟悉的身法和攻擊方式。
隱約,心中已經對殺人魔的身份有了一絲猜測,但鄭非墨卻不敢相信,因為他不敢相信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是她?
試探性的,鄭非墨眼中露出不確定,問道:「月熾?」
在這一聲月熾脫口而出的瞬間,鄭非墨敏銳的觀察到,殺人魔的身體微微的一震。
這一個細微的變化,讓鄭非墨心冷了——
兩人之間忽然沉默了起來,氣氛卻越加的肅殺!
良久,殺人魔的口罩里吐出一口氣,發出無奈的嘆息,然後他咯咯的冷笑起來。
「你是從哪一點發現的?」
殺人魔的聲音不再是剛才那般的磁性,不再是那麼男性化,而是和印象中月熾的聲音一樣糯軟,他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將真面目暴露在了鄭非墨的面前。
眼前之人果然就是月熾,那張總是掛著調皮笑容的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柳葉般的眉毛,嘴角下面有一顆痣,鄭非墨甚至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對月熾的臉觀察如此仔細。
但是此刻,那張可愛的臉上沾滿了鮮血,那雙手上也沾滿了血腥。
雖然眼前這個人的身高比月熾高了一點,但或許是腳下疊了東西的緣故,而且氣息和境界都和月熾完全一樣,都同樣是祖龍一段的境界,這是不可能複製的東西。
沒想到,令人談而色變的變態殺人魔,就是月熾!
鄭非墨張大了嘴巴,即使以他平時的鎮定,現在也無法抑制心中的吃驚了,以前認識的那個陽光女孩的形象被全部推翻,被一張血腥的笑臉所代替。
自己認識的人,是一個殺人魔,而自己以前一直不知道,這樣一個怪物就隱藏在自己的身邊。
手心泌出冷汗,鄭非墨的右腳緩緩後撤,鞋子下的泥土被向後推開,他的感官能力變得無比敏銳,捕捉著空氣中的每一絲氣息,一旦對方露出殺氣,那麼他就要逃!
用盡一切手段逃跑。
剛才爭取來的時間讓他找到了一些場地優勢,比如逃入小樹林之中,殺人魔的詭異身法就會受到限制,也不能準確的使用飛鏢,這樣還是有逃走的機會的。
月熾的眼珠子隨著鄭非墨的舉動而轉了轉,緊緊地盯著鄭非墨的每一個行為變化,俏臉上寒意越發凝厚。
「剛才問你話呢,你是如何發現的?」然而還沒有等鄭非墨說出口,月熾卻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哦,從我的行為舉止,從我踢你的那一腳發現的吧?」
她冷笑著,踏出第一步向鄭非墨走去,隨後一直緊逼,步伐輕鬆沒有絲毫緊張,而鄭非墨不斷後退。
一邊走,一邊說:「以前認為你不是一個聰明的人,現在我對你稍微改觀了一些,某些方面你還是挺聰明的,其實我幹這種事也沒多久,就在幾天前而已。」
看著月熾那人畜無害的眼神,以及和眼神不符合的詭異笑臉,鄭非墨咽下一口唾液,想起了前幾天看的新聞。
晨錦市出現一個瘋狂殺人魔,連續數日虐殺了十幾人,每個人的死狀都極其恐怖,甚至還有皮囊包紮的垃圾袋,頭顱製作的酒杯,內臟烹製的晚餐……
鄭非墨不敢相信,這樣恐怖的事情,竟然是那個熟悉的月熾做出來的,顛覆了他對她的一切印象!
然而他現在已經冷靜了。
看見了殺人魔的真面目,鄭非墨不再是憤怒,而是冷靜了下來,是因為心冷到極點,不再對那個女孩抱有任何希望。而且殺人魔最喜歡看見被殺的人露出驚恐的表情,能獲得心裡的成就感,如果這時候冷靜下來,反而能讓殺人魔遲疑。
「為什麼要殺人?」
鄭非墨臉色不變,後退了一步,右手慢慢摸向了背後,摸到了一把匕首,那是他以往每次外出都會隨身攜帶的匕首。
月熾的目光卻隨之移向鄭非墨的右手,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容:「你以為憑一把破匕首就能對付我嗎?」
鄭非墨冷冷的看著月熾,絲毫不為所動,哪怕是匕首的確拼不過月熾,他也要試一試,也要拼命等到保鏢趕來的那一刻。
儘管自己以前對月熾的印象很深刻,但兩人實際上沒有多大的交情,鄭非墨對月熾也沒什麼好感,這個女人經常嘲諷他,就算是偶爾的關心,也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嘲諷對象而已。
而今天,鄭非墨親眼見過月熾殺了那些無辜的人之後,對月熾的印象也全部推翻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個變態殺人魔頭而已——
所以鄭非墨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女子會殺了他,既然別人要殺自己,為什麼不拼命呢?
看著鄭非墨警惕的樣子,月熾放肆的大笑起來,她手舞足蹈,為鄭非墨的震驚的反應感到愉快。
「吃驚吧?想問我為什麼殺人吧?你以為我是一個變態?沒錯,現在的我就是一個變態殺人魔,那你又能做些什麼呢?」
月熾絲毫不擔心鄭非墨的舉動,自顧自的繞起圈來,手中拿著鋼鋸,像是一個開心的小女孩,臉上露出陶醉的笑容:「鄭非墨,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殺這些人嗎?」
鄭非墨沒有答話。
任何殺人魔想要殺人都會編造一套自己的理由,或許是心理疾病,或許是別人指使,現在的他只是漠然關注月熾的每一個動作,隨時準備反擊。
月熾見鄭非墨不為所動,略顯失望,她抬起纖細的手指,指向地上男人的屍體:「社會上的渣滓實在是太多了,這個男人自己有能力養活自己,卻偏偏要靠一個搔首弄姿的女人活下去,不僅如此,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還去欺騙一個年輕的女學生,不思進取,自甘墮落,該殺!」
說著,月熾踢了地上那具男屍,鋼鋸戳著地上的腦漿,絲毫不覺得噁心,反而迷戀的笑著。
她又拎起女人的頭顱,將女人臨死前驚恐的臉對向鄭非墨,似乎想要讓鄭非墨看清楚這一切。
「那個紅裙女人,明明也有能力養活自己,卻騙了前任丈夫的錢財,想不勞而獲的度過紙醉金迷的日子,同樣是為了自己的欲望,拆散了這個男人的家庭,想要用自己的錢財和身體把這個男人套牢,現在兩人都是一具屍體了,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鄭非墨反問道:「你以為自己就是規則?」
月熾猛地一揮手,扔掉手中的頭顱,眼中露出寒光:「為什麼不可以呢?」
鄭非墨冷靜的回答:「因為這些人就算有罪也輪不到你來裁決,會有社會的規則來裁決他們,你做的事情是錯誤的,但我會原諒你,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隨便愛殺人的月熾。」
鄭非墨語氣堅決,卻又帶著一絲柔和,勸慰著眼前這個殺人魔回頭。
卻沒想到月熾聽了鄭非墨的話,反而覺得好笑:「安慰我來換取一絲生還的機會嗎?你的心機也很深,不過放心,我不殺你,因為你是一個很努力的人。」
鄭非墨目光閃動,咬緊了牙,他發現想要憑藉語言來迷惑眼前的女子,果然很難。
月熾繼續自言自語:
「我殺的都是一些明明有能力為社會做貢獻,卻不思進取還整天抱怨社會的人,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浪費空氣,可能你覺得我沒資格裁決別人,但是規則不就是人定的嗎?社會的規則是很多人一起製造的,為什麼我沒有製造規則的資格?
說到底還是能力的差距,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就很大,所以他們可以約束別人,因為他們有能力約束別人,而我現在不就是有能力嗎?
普通人打不過我,我就有資格制定規則來裁決他們的生死,如果我沒有這個力量,那麼我也不會強求,我只會在自己能力的範圍內裁決別人,弱肉強食,我做的一切不都是符合自然規律的嗎?!」
殺人魔展開雙臂,似乎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讓她陶醉,分享自己的觀點也讓她感覺到了滿足。
下一刻,殺人魔就來到了鄭非墨的面前。
冷冷的聲音響起:「答應過你,如果你打敗了殺人魔就親你一口,你能做到嗎?」
太快了,鄭非墨此刻心中只有震驚,根本聽不進去對方的話,因為他來不及後退,只能眼睜睜看對方靠近,恐懼占據了內心。
他現在才知道剛才那不是月熾真正的速度,一旦月熾真正的速度爆發,他根本來不及逃跑!
一段境界和他現在的差距就那麼大嗎?
可怕的右手一把抓住了鄭非墨的臉,冰冷的皮膚接觸到了鄭非墨的臉,她淡淡的說道:「不要害怕,我只是讓你睡一會。」
鄭非墨全身冷汗唰的流了出來,心中感覺到無限的恐懼,那隻大手像是黑暗,將他的世界給覆蓋。
磅礴的龍力向鄭非墨湧來,要將他身體的機能給全部停止,讓他昏睡過去!
然而下一刻,殺人魔的臉上就湧出了震驚之色,鬆開了抓住鄭非墨的手,瘋狂的退後,因為她的龍力全部不見了!
明明剛才她的手已經抓住了鄭非墨的臉,實力的差距讓鄭非墨不可能反抗,只要將龍力灌注到對方的身體裡,封鎖住對方的穴道,就能讓他失去意識,可是為什麼在龍力進入對方體內的剎那,就忽然消失不見了呢?
不,與其說是消失不見,倒更像是被融化了一樣。
沒錯,自己的龍力是被融化了!
月熾臉上露出痛恨的表情:「看來不能讓你活下去!」
沒錯,不能讓對方離開這裡,她痛恨這種超出她預料的情況,心中的憤怒已經讓她快要失去理智,必須要殺了對方才能消除怒意!
但是小腹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的感覺,月熾低頭一看,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血液如注的涌了出來,體內的龍力也在泄露出去,身體變得虛弱了起來。
剛才那一渙神,鄭非墨竟然利用時機將匕首送入了她的體內,這種可怕的行動力不像是以前的鄭非墨。
以前的鄭非墨沒有現在這麼強!沒有這麼快!
殺人魔一時間竟然恐懼了起來,因為未知而恐懼。
鄭非墨沒有絲毫的遲疑,趁著殺人魔思維變得遲鈍的那一刻,飛速上前,用自己最強的右拳一擊轟向對方的臉,而月熾也來不及避讓,這一拳果然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臉上,將她打倒在地。
然後鄭非墨飛快的將殺人魔翻轉過來,壓倒在地,全身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把對方的手背過來,鎖住了對方的手臂關節,不讓對方有絲毫的反擊機會。
月熾咬牙切齒,拼命使用體內不多的龍力,要將背上的那個男人被震飛。
但肚子被戳了一個口子,鮮血的快速流失已經讓她力氣不足剛才的一半,同時自己的關節被鎖住,實在是難以震開背上的男人。
可月熾卻不知道,鄭非墨此刻能鎖住她,已經是拼盡全力,差一點就會被震飛了。
鄭非墨感覺手下鎖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力大無窮的怪物,他拼命咬緊牙關,手臂的肌肉繃緊到極限,青筋條條暴起都快要滲出血來。
身下的怪物蠻力驚人,牽扯著鄭非墨的肌肉,讓他的骨骼嘎吱作響,骨骼間的每一次摩擦都讓他痛得受不了,但他不可能放開,一放開就肯定是必死無疑!
所以就算兩條手臂廢了,他也不可能放開手下的這個殺人魔!
果然,沒有龍力的人和有龍力的人,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鄭非墨心力交瘁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