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聲的主人,正是慈烏勲,他在戰鬥中化龍成功。
在戰鬥中化龍,難度非常高。
近百年間,都沒有人做到過,簡直是一大壯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慈烏勲從龍吟聲中走出,他處在一種玄妙的狀態,由如霧一樣的虛影疊成。
虛影不斷變換,大小忽然,伸縮不定。
這是神龍之變,讓人難以捕捉他的存在。
仿佛他的世界,和眾人的世界不一樣。
在行進的路上,慈烏勲忽大忽小,忽隱忽現。
他存在的方式仿佛變了,以一種詭異的自然屬性而存在。
三老驚訝,沒見過一進入化龍境就能脫形到這個程度的,已經非常接近初清身了。
南宮祿羨慕道:「勲侄,你終於化龍了。」
慈烏勲難掩興奮之色,點頭不言。
「你這個肉身閃爍不僅僅是神龍之變,還有深度脫形,對嗎?」
「是的,祿伯。」
「賢侄真是羨煞旁人矣,甫入化龍之境,就能脫形到這種地步!」
修士化龍成功,的確可以脫形,最先脫形的是龍骨。龍骨最重,脫形時卻最輕盈,否則不可能躍肉身而去。
然而,現在慈烏勲卻是全身脫形,脫形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西野籌羨慕不已,讚賞不已,「賢侄,你是怎麼做的?」
慈烏勲也沒有隱瞞,以身為慈烏氏的子弟而自豪,「進入化龍境,我的血脈第二次進化,配合龍骨,因而能脫形到這種地步。」
「那你現在的肉身,是龍骨和血脈所化?」
「大約就是如此,不過還有一些濁骨凡胎並沒有完全剔除。」
「不急,那只是時間問題。」
「我想也是這樣。」
「賢侄,你必將名動天下。」
「祿伯過譽了。」
張元敬道:「化龍境的最高處是賢達。雙魂完美融合後不再有瑕疵,五感通達透徹,不受任何束縛,而後心靈通達至賢。對於咱們無缺者來說,賢達才是真正的無缺。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有資格祭天,之後才有資格建廟,有資格塑像,讓天下人祭祀,才可以汲取信仰之力。不日,你就可以追上乃父了。」
慈烏勲雖然心中激動,嘴上卻是難得的謙虛,「張伯過譽了,小侄離賢達立廟還遠著呢。」
「化龍之境,無論心靈如何通達,始終受制於肉身。我觀你雙魂的融合度非常之高,肉身脫形的程度幾乎抵達了初清,離塑像立廟真的不遠了。」
慈烏勲雙耳流動著熱氣,他暗中得意,如今不過二十四歲的年紀,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世所罕見,是真正的天才。
張元敬繼續說道:「肉身不留絲毫濁骨凡胎,才是完全脫形的狀態,人們稱這樣的一種肉身狀態為初清。初清,是賢達的開始。想當初……你父親,化龍境後,進入初清花了五十年的時光。不知道你,進入初清需要多久,我很期待!」
慈烏勲不說話,已然胸有成竹,只要稍加鞏固就可以進入初清了。最慢三年,最快三個月。
三人看著慈烏勲,他眼中有彷如自證之力般的自信。
三人面面相覷,這真是一頭極為年輕的怪物,體內孕育著可怕的力量。他站在哪裡,哪裡就是高山,諸餘受到壓迫,自動退讓。
南宮、西野二人羨慕不已,他們也是世家,可是血脈之力比慈烏氏差遠了。否者,兩族不可能甘居人下千年之久。
「三老怎麼沒有攔住范奴?」望著范逾離去的方向,慈烏勲有責怪之意。
三人心中一個寒顫,覺察到了慈烏勲的不悅。剛開始還很謙遜,此時卻充滿著壓迫,三人趕緊解釋道:「賢侄說要公平一戰,我們就沒敢出手。」
慈烏勲點頭,道:「張伯,你趕緊起術,看他在那裡。」
「好。」張元敬掏出幾片巴掌大小的『風箏』,要起風角占卜術。
「算了!」慈烏勲又改變了主意,「卻也不急,我需要回去好好鞏固一番,徹底把濁骨凡胎剔除,早日到達初清。」
南宮祿拍了拍慈烏勲的肩膀,如同拍打著流動的水,懸浮的輕羽,心中吃驚。輕盈若此,果然是脫形到了極致了,離初清很近很近了。
「賢侄剛入化龍境,最重要的是鞏固……豐州來的范奴,何足道哉,不過是案板上的肉罷了。賢侄什麼時候下刀都可以,也不必急於一時。咱們現在就趕回去,還能吃得上一頓熱乎的宵夜。」
西野籌笑道:「南宮兄,你就記得宵夜,到底是什麼宵夜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紅見手、黑山羊,乃烹炒、燒烤之絕品,你們難道不想?」
「是十大美食中的紅見手、黑山羊?」
「是嘍,否則我怎麼會念念不忘。」
西野籌似有不信,紅色的眼珠子斜睨道:「你雖然貴為曾隨國三巨頭,可是你們國境內地狹資匱,不能有這等好東西吧。」
「西野賢弟就是嘴巴不饒人,不過也讓你說對了,這的確不是我曾隨國之物,乃是護老弟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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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父親送你的?」慈烏勲有些訝異。
「賢侄,你剛出關,可能不知道。星雲森林深處的大戰很是不妙啊,這一次的浮身特別厲害,恐怕……唉……」
……
范逾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王宮。
裴修篁死了,范逾不知道怎麼交差。
范逾踟躕不前,裴拂衣卻從地宮走了出來。
裴拂衣還沒有開口,范逾就看見他哀傷的面容。
范逾吃驚,問道:「裴長老,你……」
裴拂衣滾出熱淚,道:「門主,篁兒是不是不在了?」
范逾吃驚,道:「你怎麼知道?」
「篁兒託夢給我了!」
范逾動容,父女情深若此。
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沒有多加解釋,道:「我等修真之士,生與死有時候沒有很大的分別。」
裴拂衣眼淚掉得更加厲害了,聲音哽咽,問道:「是神主出手嗎?」
「不是,是慈烏氏。」
「慈烏氏乃慈烏國的神主,難怪門主都無法抵擋。嗚嗚嗚……我的篁兒……」
裴拂衣哭得悽慘,眼中失去了光彩。
范逾為之側然,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原本可以把裴修篁是五族的事說出來,以減輕他的傷痛,想了想還是沒有這樣做。對於修真之士而言,這是必經之路。
裴拂衣忽然止住抽泣,決絕道:「門主,我不能浪費時間,我要立即去修煉……」
裴拂衣轉頭,決然而去。
范逾點頭,這真是一顆修真的好苗子。
「凝元一劍不簡單,似乎還有許多秘密……」和慈烏勲一戰,范逾深入凝元一劍,又窺到了些許秘密。
這種感覺很奇妙,如同黑夜之中的『閃電』定格。沿著這些『閃電』的路徑,有『真實』在等待自己。
「凝元一劍,乃千劍、萬劍齊發,然而這一次戰鬥,卻隱隱然有化而為一的趨勢!」范逾又有一些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跑。
直面化龍士,或許能突破凝元一劍。
但是,邊上還有三大化龍士虎視眈眈……
「行行好,給點神桑果吧……」
神桑果?范逾大驚,險些沒有站穩。
邊上的大石頭中,走出來一個人。破衣爛衫,一手扶杖,一手拿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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