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林姑娘悠悠吟唱兩句。她體態柔弱,嗓音卻有一些尖銳,讓人殊難生出傷感之意。
范逾愣了一下,這林姑娘的腦迴路只怕與常人有些不同。
年輕人把林姑娘摟在懷裡,轉頭看向插在地上的長劍,問道:「師兄,是你救了我?」
范逾笑道:「談不上!」
離宏景把事情說了一遍,年輕人後怕不已,再次感謝道:「謝謝師兄。」
離宏景道:「卻也不必謝了,你救了我,小范救了你,咱門相互抵消,誰也不欠誰的了。」
「師兄,高姓大名?」
「范逾。」
年輕人愣了一下,道:「原來師兄就是鐵拳門的范逾。」
「正是。」
「你的事跡我聽過!」
范逾心下甚慰,這樣陌生的年輕人,卻也知道自己的功勞。正要說這什麼,年輕人又道:「師兄已經凝元境圓滿了,是不是在尋找野生五靈?」
范逾眼中露出驚喜的光芒,點頭道:「正是。」
年輕人道:「五靈麼?我賈家有不少,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一趟?」
范逾大喜,道:「求之不得!」
這年輕人,絕對有著非常大的來頭,范逾又道:「你剛才那一個大漩渦,是不是外在的元氣海?」
年輕人一頓,他很吃驚,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認出來。他也很好奇,范逾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問道:「難道你也是?」
「是什麼?」范逾反問。
年輕人沒有回答,考慮了一會,道:「這是我的秘密,暫不能跟你說。那個旋渦,的確是外在的元氣海。不過我是引氣士,器太小,否則,不勞煩師兄出手,我自然可以輕易打發他們。」
范逾點頭,道:「你入凝元境,必為天下第一。」
年輕人臉上有一些興奮的顏色,不過卻很是保守,道:「我若天下第一,師兄又是天下第幾呢?」
范逾沒有接話,又問道:「你剛才身體結霜,是不是元氣通過毛孔釋放出來的?」
年輕人還未消逝的興奮凝住了了,他沒有想到范逾竟然連這些抖動,難道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從仙遺之後?
「師兄說的這些我都不太懂......但是非常類似,師兄怎麼知道的?」
年輕人有許多秘密,范逾自然也沒有說自己見到先賢的經歷,「我需要五靈,但是我知道,什麼都是需要條件的。我可以交換!」
年輕人沒有多說,就要帶著范逾去賈家。
「室主,你怎麼辦?」
「我先回去!」
「可是,我不放心......」
年輕人插話道:「離師叔也同我們一起去,聽說離師叔是有名的煉器大師,我家正好有一些東西需要你的幫忙。我可以給你一些寶料,作為酬勞......」
離宏景眼睛一亮,立即問道:「是什麼樣的材料呢?」
「忘川妖銀。」
瞬間,離宏景的的手都顫抖起來,「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寶料麼?」
「去了你就知道了。」
寶料對於煉器大師來說,就相當於內化液之於煉丹大師,都是夢寐以求的東西。自然,離宏景不再著急回鐵拳門了。
......
經過一條小溪,穿過桃花林,越過谷口,便來到了一個小村落。一座小小的山腳下,種著幾個小小的木房子,最東邊的木房子中,早就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奶奶,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范逾早已看見老奶奶,她身上還有絲絲縷縷的元氣飄出,這些元氣不成連綿之態,而是斷斷續續,很顯然,這是一位衰變的修真之士。正在排乾淨體內的元氣,等到徹底排乾淨了,也就是生命結束得時候了。
又見衰變修士,但這一位老奶奶,卻是面目慈祥,一點也沒有婁還望衰變後類獸禽的樣貌。
「玉兒...你去哪裡了,奶奶好想你!嗚嗚......」她淚眼婆娑,竟然小聲哭了起來。
年輕人早已急步向前了,把老奶奶摟在懷裡,像是摟著一個小孩子。一手把林姑娘拉到身邊,道:「不哭不哭,奶奶,我給你帶來了糖果和林妹妹!」
「是林姑娘嗎。」老奶奶抓過年輕人手中的糖果,立即吞入嘴中,她又想著拉住林姑娘的手。
林姑娘卻有一些嫌棄老奶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老奶奶並沒有拉住林姑娘的手,也並沒有介意,目光黏在她身上,不斷打量著,又不斷點頭,道:「嬌嬌嫩嫩的,是個好姑娘,難怪玉兒喜歡。只要是玉兒喜歡的,奶奶也喜歡,嘎嘎……」
老奶奶一邊吮吸糖果一邊說話,原本就沒有牙齒的嘴巴說話不是很清楚,這下更加含混了。她看了好久的林姑娘,范逾和離宏景兩人站在一邊,略顯尷尬。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林姑娘身上,並沒有人來招呼他們。
老奶奶看夠了,這才把目光轉到范逾這裡,只一眼邊說道:「這人殺氣太重,奶奶不喜歡他,玉兒你把他帶來幹嘛?」
年輕人輕聲在老奶奶耳邊低語了幾句,老奶奶臉上露出了喜色,把糖果直接吞入腹中。唑了一個口哨,便有諸如松鼠、狐狸,百靈、喜鵲、黃鸝等各種小動物和小鳥跳著、蹦著、飛了過來。嘰嘰喳喳、蹦蹦跳跳,十分喧鬧。
范逾瞪大眼睛,五靈的氣息,野生五靈的氣息,他當然是知道的,也絕對不會有偏差。曾經有頂級野生火靈在他嘴邊……這些小動物竟然全是五靈,純粹的五靈,頂級的五靈,甚至比得上匡廬怪人給他的火靈。
離宏景卻有一些不太明白了,畢竟他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野生五靈,因此對這些小動物也不感興趣。他撲向一邊,他認出來了,他研究了很久。
自進入此地的瞬間,他的目光就被黏住了。邊上的那些小木桌、小板凳,甚至是遠一些殘磚、枯木、秤砣......竟然全都有自然形成的根紋、星斑……無一不是傳說中的寶料,更有那半截殘劍,竟然真的是神器。
范逾伸出手來,有一隻鮮艷的麻雀跳到了他手上,深吸一口氣,果然是野生的火靈不假。范逾露出陶醉的神色,老奶奶看著范逾的表情,心中道:「這麼年輕,卻有著這樣凌厲沉穩的目光,殺氣又是這麼重,難道是殺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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