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要是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的,不需要那麼麻煩跑去圖書館翻書。」
「嗯,我知道了。」答應了是一回事,可是離落知道就算她問了周祁遠,他也不會給出她想要的答案。
「離落,你不必太過拘束的。」
「哦。」周叔叔一家人都很好,也很照顧她,可是離落一向不太喜歡欠人人情,所以不是必要都不會跟周叔叔要求什麼,這在離落看來沒什麼,可是在周家人看來離落對待他們很生分。
看離落的態度,周祁遠就知道離落只是隨意應了一聲,他無奈地搖頭,又不能把離落怎麼樣,只是暗暗地在心裡想著以後會對離落更好。
「周祁遠,你不要將太多的心思花在我身上。」她是一定會離開虞川的,平安離開也罷,就此隕落也罷,虞川都只是離落人生中的過客。
周祁遠以為離落是怕受他太多的恩惠而這樣說,也就沒將離落的話放在心上。
……
夜涼如水。
離落倚在窗台上,身上穿著的是虞川的衣服,天氣已經在轉暖了,可是在這黑夜裡,透過衣物,離落仍然感覺得到絲絲涼意。
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因為這裡沒有靈氣的緣故,離落已經完全於蒼瀾失去了聯絡。
蒼瀾,在這靜謐的夜裡,在月光的影子下,你是否也在想我?
……
是的,我在想你。
仿佛有了感應一般,蒼瀾呢喃出聲,神界是沒有月光的,每時每刻都處在白晝之中,可是此刻的蒼瀾好像正處於離落描繪的場景之中,好像又恍恍惚惚地看見了離落正靠在窗邊,獨自望月。
阿離,幾月不見,我為何覺得如此漫長,你過的好嗎?何時才能歸來?
柔軟的雙手環上了蒼瀾蒼勁有力的腰部,蒼瀾一愣,伸手就要扯開腰上的手,可是身邊傳來的氣息卻再次讓他愣住,這是…阿離身上的氣息。
蒼瀾回頭,對上的正是他這幾天日思夜想的人兒,他竟有些被這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阿離…」
「蒼瀾。」
一樣的聲音,輕柔的語氣,可是蒼瀾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離落去了虞川,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可是身邊的這個人的確是離落,沒錯,是阿離的身體,他想起了兩千年前的事情,終於明白,阿離體內應該是兩千年前對諸神所討伐的…魔。
蒼瀾拉開她的手:「兩千年了,你竟然還沒有消失。」
「怎麼這麼快就認出來了,一點意思都沒有,」她伸手把玩著自己的指甲,「我本來是要消失的,可是離落女君不讓我消失?這可不能怪我。」
阿離以為兩千年的洗滌足以讓之前的魔氣洗淨,在敢大膽地讓墨蓮進入自己的身體,可是沒想到,這股魔氣竟這麼頑強。
蒼瀾毫不猶豫地使用了禁制之術,束縛住了離落的身體。
那隻魔竟沒有絲毫的驚慌:「不管你使用神族的任何淨化之術,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用。」
「我早就和墨蓮融合在了一起,與其說我是魔,不如說我是墨蓮的精魂。」
「不管對你有沒有用,在阿離回來之前我都會限制你的行動。」蒼瀾冷酷地道。
「我就是離落啊!」魔道,「離落已經進入了虞川,不管她能不能活著回來,但她既然不在,為何你不能將我當作她?」
「你不是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只魔,所以無法與離落媲美,可是蒼瀾,你最清楚,魔雖出身污濁,卻是最嚮往光明的。」
「你目睹了我和阿離兩千年的過往,就更該明白我和阿離的感情,與身份無關,她也不是任何人能匹配的了的。」
「可是我喜歡你啊!」她執著地喊道。
「那又如何,我不想和你廢話。」蒼瀾封住了離落的嘴,「現在,還是將你帶回蒼離殿。」
「蒼瀾神君!」司命略有些驚慌地走了過來,「離落女君的神體…」目光觸及蒼瀾背後的離落,才有些呆滯地吐露出了後面三個字,「不見了。」
隨即疑惑地問道:「離落女君她…」
在司命的眼中,本應該沉睡的神體有了意識不說,看那樣子,應該還是被使用禁錮術之類的東西。
「阿離使用禁書將墨蓮池中的本體強行移入了自己的體內,可是,墨蓮歷經兩千年,其中的魔氣仍然沒有剔除乾淨。」蒼瀾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事情不是更麻煩了?這是司命的第一感受。兩千年前就是因為這縷魔氣,離落女君才被迫死於蒼瀾神君的碎光劍下,兩千年後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彌補兩千年前做錯的事情,可是兜兜轉轉,魔氣仍然沒有消失,離落女君真的還有平安活下去的可能嗎?
「神君,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先將她帶回蒼離殿,限制她的活動,一切等阿離回來再說,洛梓清體內的魂魄養成了嗎?」
「已經大概養成了,可是要完全融入女君的神體,可能還差一步。」
「這一步我親自去完成。」
「神君不要太衝動,現在時機根本沒到,此時下界乃是徒勞啊。」
的確是自己太著急了,最近出現的變故太多,阿離又不在自己身邊,他目睹著這一切的變故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我知道了,多謝星君提醒,我先帶阿離的身體回蒼離殿了。」
「神君請便。」
……
那是一座晶瑩的水晶棺,蒼瀾將離落的身體輕放進了水晶棺,失去了行動能力和需要能力的魔安靜地待在離落的身體裡,除了那雙睜大的雙眼,真的與平時陷入沉睡的阿離沒什麼兩樣。
如果,沒有體內魔氣就好了。
任何阻擋他復活阿離的人,都是在擋他的路,他都會一一除去,精魂又怎麼樣,又不是沒有辦法去除,只是,一切都要等阿離回來,才可以做。
兩千年的沉睡,阿離已經不一定需要精魂的支撐才能活下去,可是,失去了墨蓮的精魂,阿離她怕是會失去步步生蓮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