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天,你能帶我上戰場嗎?」
「不行!」孝天眼睛一瞪。
「你這是給我們添亂!手無縛雞之力,連槍也拿不起來,戰場上刀槍無眼,還得人保護你!
你就安心留在後方,想做什麼我陪你,不要老是悶在車上了,下來逛逛吧,如果能逮只雞,還能做叫化雞吃!」
撲天也上前說:「孝天說的對,不如我們去賽馬,我就不信我的盜驪跑不過你們的騮驊和小白!
聽說沿著那條小河一直往下游跑,有一個村子,不如我們去村子裡買些雞鴨醃臘什麼的!」
孝天大喜:「好呀,快走,這幾天嘴裡都要淡出鳥來了!」
達姬正沮喪著,聞言呵呵一笑,忽然一言不發地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上午孝天為她出頭,揪著甄宣到中郎將直健那裡求評理。
因為他不依不饒,直建雖然知道甄宣是皇上派來盯梢的暗探,沒有給實質性的處罰,卻也罰了他三個月的餉銀。
達姬已經心滿意足,這起碼錶明了誰對誰錯。
這都是孝天為她出頭的結果,她已經完全把孝天當成自己人了,當然,撲天除外。
孝天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咬牙切齒地罵道:「小沒良心的!給我來這一套,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裡戰事頻起人煙稀少,想碰到一個村莊能買些東西著實不容易。
撲天眼神一閃大聲喊:「你們等等我,回去說一聲再去,否則要受罰的!」
「還是你去吧,買來好東西一起吃!」兩人已經打馬跑遠,他只好一個人回營去了。
兩人一路打馬沿河狂奔,兩岸都是荒山野地,跑了好長時間才看到耕地和村莊。
此時日漸西沉,有村夫趕著耕牛慢騰騰地回村,偶爾有炊煙升起,到是一派難得一見的安寧景象。
達姬很高興,這裡靠近兩國交界,動不動就打起仗來,到處人煙稀少十分荒涼,沒想到還有這麼美好安寧的田園風光。
兩人翻身下了馬,放開騮驊和小白自去吃草,在村子周圍溜躂著。
孝天興奮地說:「村人土灶,飯菜特別有滋味,釀的苞谷酒也極香醇。
反正這會回去也沒事,這一場惡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不如我們花點小錢吃一頓,然後挑好的帶些回去?」
達姬興奮的連連點頭,又垮下臉問:「可是將軍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怕是連口水也顧不上喝,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孝天嘿嘿一笑:「沒想到你還挺有良心的啊!這樣吧,我們多買一點好東西帶回去,再帶點苞谷酒。
你的手藝很好,等將軍乘勝歸來,弄上一桌子酒菜給他接風如何?」
達姬連連點頭,眼睛撲閃撲閃的,興奮的滿眼小星星。
孝天心裡一跳,教訓到:「我說達季,你好好一個爺們,眼睛亂眨什麼?怎麼和撲天一樣,時不時就露出娘們樣?」
達姬面色一僵,撲天?露出娘們樣?
趕緊掩飾地說:「我這不是聽到有好吃的高興嗎?哎,說不定我的親娘沒有女兒,從小把我當女兒養著!」
孝天哈哈大笑,一拍她的肩膀:「再養你也是個爺們,褲檔里那玩意還能去的掉?」
說完伸手就要去捏她的褲檔,達姬又羞又氣,一把打掉他的手往前跑去:「粗野!下作!不理你了,我聞到肉香嘍!我要去吃肉嘍!」
村口有幾個小孩背著柴禾提著豬草野菜之類的往回走。
一個背著弟弟的小女孩上前乖巧地問:「哥哥你們做什麼?是不是來找人的?」
達姬見的她生的白淨清秀,還背著比她小不了幾歲的弟弟,心生憐惜,掏出一把芝麻糖:
「小妹妹,你知道村里誰家乾淨,做的飯又好吃?哦,我們付銀子的!」
女孩子驚喜地接過芝麻糖,塞了一顆到弟弟嘴裡,認真地說:
「我娘最愛乾淨,我爹是廚子,做的醃臘可好吃了,他還釀了苞谷酒,兩位大哥哥去我家吧!」
旁邊一個提著豬草的男孩立即大聲說:「不能去她家,她娘是寡婦,我娘說了,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們不能去!
不如去我家吧,我家也有醃臘和苞谷酒!」
小女孩憤怒地說:「你胡說,我娘不是寡婦,我有爹!」
「呸!後爹也叫爹?那是你男人!村里人都說,你娘又凶又丑,你倒是個美人胚子,你後爹是看中了你才肯帶著兒子入贅!
你娘早就答應等你長大後給你後爹做小婆娘!」
達姬和孝天相視大驚,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你胡說,我不做小婆娘……」
達姬和孝天交換了一下眼神,心有不忍地說:「好了小妹妹,不要哭了,我們就去你家!」
小女孩眼裡閃現一絲光芒:「兩位哥哥不信他說的話嗎?」
「不信不信,當然不信,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哪有這種事?走吧,我們去你家,嘗嘗你爹做的菜!」
小女孩高高興興地帶著他們往家走,一幫孩子跟在後面大聲喊:「小婆娘!小婆娘……」
達姬轟了幾次都轟不散,乾脆掏出一把芝麻糖向相反的方向用力拋灑開來,孩子們一轟而散撲去搶糖,很快就清靜下來。
他們在村人的指指點點中來到村頭,小女孩指著一處離其他人家較遠的小院:「兩位大哥哥,那就是我家!
我家可清靜了,屋前的池塘養著魚和鴨子,屋後種菜養雞,想吃什麼都有!」
遠遠看見炊煙生起,孝天高興地說:「我們吃飽喝足了,多買些燻肉熏魚和臘腸火腿帶回去,帶再幾罈子苞谷酒,讓將軍和撲天也嘗嘗!」
達姬連連點頭,走著走著有些奇怪,小女孩的家看著挺近的,仿佛就十幾步路,怎麼一刻鐘都過了還沒到?
再一看孝天走的虎虎生風,好象不在意的樣子,而且院牆竹籬看起來已經很近了,夕陽下炊煙裊裊升起,雞鳴鴨叫十分熱鬧,就沒有在意。
這時,小女孩可憐巴巴地看著達姬:「哥哥我好累,實在背不動了,你能幫我背一會弟弟嗎?」
達姬看著小男孩的鼻涕有些發怵,孝天一把接過來夾在懷裡:「走嘍,讓你爹多做幾個菜犒勞我們!」
小女孩眼神閃了閃,羞澀地點點頭,達姬想到剛才的風言風語,心裡越發憐惜同情,希望那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一定要想辦法救下她,給繼父當小妾,聽起來也太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