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樹林裡不斷穿梭著各種法寶武器,韓非眾人踏著仙劍或是法寶,離開了剛剛那鬥法之地,他們身上到處都是綠色液體,腥臭難聞。
飛了一段時間眾人放慢速度,落了下來,此時距離清晨尚早,眾人也沒有什麼講究了,有人一邊咒罵一邊清掃著身上的綠色液體,只是這綠色液體甚是難清掃,使勁搓了半天也不見乾淨。
這些人當中只有紫飛身上還算乾淨,只有後背有幾許綠色的液體。
計無策無意中掃見了韓非,這個黑鬍子白眉怪人到底是誰,走向韓非靠近了道:「這位仙蹤林的朋友,剛剛鬥法若不是顯神威,恐怕我們這些人鬥不過那屍鬼王呢。」
韓非不再揉,搓身上的衣服,抬起頭呵呵笑道:「在下不敢當,這都是大家齊心協力,若不是眾位仙友剷除屍鬼,我們又怎能殺了屍鬼王。」
計無策也是跟著呵呵笑了兩聲道:「是啊,仙友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呢?」
韓非眼睛一轉,本來就是不愛說謊之人,礙於身份特殊又不能說出真名,情急之下想起自己現在這副摸樣白眉黑鬍子,脫口而出道:「呃……在下黑白子。」
聽到計無策和韓非說話,華九龍也走了過來,他生性豁達聽了韓非說自己叫什麼黑白子,哈哈大笑了兩聲道:「黑白子?在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名字。」
韓非只是裝作沒什麼,呵呵笑了兩聲,計無策倒是沒笑,念了一遍名字大聲道:「好名字!」
華九龍還是笑聲未盡問道:「哦?計兄,何以見得?」
計無策回道:「你想想,棋譜之上有黑子和白子,黑白分明,倒不像人一樣,有些人表面是白其實內心是黑。」那個黑字加重了語氣,華九龍止住笑聲,點點頭道:「嗯,計兄說的完全有道理。」
計無策又看向旁邊的紫飛道:「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呢?」
紫飛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大家以為他還是個剛剛二十出頭,弱不禁風的弱小子,皮膚倒是可以和小姑娘一比高下,殊不知她卻是女扮男裝,所以計無策稱她小兄弟。
紫飛微微一笑道:「在下姓葉,名飛。」
計無策點了點頭道:「嗯,也不失為一個好名字,可是在下還有一問,不知二位方不方便回答?」韓非道:「呵呵,計兄只管問就是了。」
聽了這話計無策也不再忌諱什麼,拱手道:「剛才鬥法之中,我見黑白兄竟然能夠使出雷電心法,可是據在下所知,這種能夠掌控雷電心法的,只有蜀山門派吧?」此言一出,華九龍似乎也突然想了起來,剛剛聽計無策稱他是仙蹤林的朋友,可是怎麼自己從來沒聽說過,世間有此一派呢,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且看他怎麼解釋。
只是韓非嘴笨舌拙,一時不知怎麼把這個事情矇混過去,紫飛腦筋急轉咳嗦了一聲,道:「哦,計兄是說我派的大雷電之法嗎?」
計無策和華九龍同時道:「大雷電之法?」兩人對眼相視,一陣搖頭道:「沒有……」
紫飛眼睛打了一個轉笑道:「在淮安城外我也和計兄說過,我們仙蹤林的人不怎麼在世間行走,所以大多仙友並不知道我們門派的行蹤以及門派的所在,故而沒有聽說過大雷電之法了,計兄剛剛所說蜀山雷電心法,那是小雷電之法,隨是一個大一個小,但是威力是不相上下的,那……計兄二人可明白了?」
二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還是不明白什麼大雷電之法和小雷電之法的,不過不管明白與否,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好再問下去了,華九龍打了個哈欠,向周圍看去其他人已經找了空地盤坐休息了,伸了伸胳膊做了個比較睏乏的樣子道:「各位,明天早上還要攀越葫蘆山,在下先去休息了。」說完一拱手走了。
計無策呵呵一笑也道:「兩位在下也去休息了,明天清晨見。」說完也是拱手退去。
二人退的遠了,韓非二人相視一笑,沒想到紫飛一陣亂編還真唬住了他們兩,兩人找了處乾淨之地,背靠背盤坐了下來,今天鬥法消耗太大,是該好好休息一番了。
清晨,眾人一一醒來發現眼前霧蒙蒙的,原來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大霧,也不知是誰大罵了一聲:「什麼鬼天氣,居然下起了大霧。」也有人勸道:「仙友,你就不要抱怨了,昨天晚上幸好打敗了屍鬼王,要不然今天的霧氣,你都不會看到。」
說著眾人商量了一番,這麼大的霧氣,以免飛行大家容易迷路飛散了,只好徒步往前走去,也不知這霧氣什麼時候才散去。憑著華九龍混跡世間十幾年的經驗,眾人都跟在他身後,向著葫蘆山行進,只有翻過葫蘆山,也只是到了死亡沙漠的邊緣,眾人一直緊跟華九龍,應該不會走錯方向。
大約過了四五個時辰之久,有人喊道:「華兄,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怎麼還不見葫蘆山呢?」旁邊幾人也是附和道:「是呀,再這樣下去又要天黑了,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華九龍生氣的「哼」了一聲道:「如果不願跟隨,可以另尋它路,我華某別無怨言。」
計無策嘿嘿一笑打圓場道:「華兄何必生這麼大的氣,都怪這天氣,偏偏這個時辰下起了大霧,幾個兄弟一時心急,華兄千萬別往心裡去。」華九龍聽了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其他幾人也沒有再說什麼話。
這天氣霧大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走了四五個時辰,居然還沒有走出這濃濃的霧氣,任誰也會心情肯定煩躁,到時不免有幾句怨言了。
韓非環顧四周,心情也是一陣煩躁,除了大霧就是腳底綠草,四周樹木,看了看前方的華九龍還是依然帶著大家往前走去,根本沒有快要到的意思,也不知身後的紫飛走累了沒,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沒事吧?如果累了,我背著你走。」
紫飛心底一陣高興,搖頭低聲道:「不累,再說了,這裡這麼多人,你怎麼背呀。」
韓非倒是沒有考慮這些問題,笑了笑道:「嗯,只要你不累就好,我怕累著你,心裡過意不去。」
紫飛笑了笑道:「什麼過意不去,我們還分彼此嗎?」如果這裡沒有旁人在的話,韓非真的想背著她走。
這時前面的華九龍突然停住腳步,隨著後邊的人也停了下來,計無策走上前一步道:「怎麼了華兄?是不是快到了?」
華九龍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那臉上的傷疤也隨著變得扭曲了,笑道:「呵呵,大家往前來看看,我們到了蛟龍湖,只要繞過蛟龍湖便到了葫蘆山了。」
眾人一陣高興,紛紛走上前來望眼往前眺望,面前是一片水域,只是由於大霧的原因,只能看到前面不遠,這蛟龍湖的景色無緣欣賞了。
韓非望了一眼道:「華兄,這蛟龍湖的名字,緣何得此名?」
說起蛟龍湖的來由,華九龍一陣得意的表情道:「啊,說起蛟龍湖,不得不提青身蛟龍了。」頓了一頓道:「咱們一邊走,我一邊和你們講解吧。」
說著邁開步子眾人跟著往前走,華九龍繼續道:「其實這個湖泊以前有一條青身蛟龍,後來便被各門派稱之為蛟龍湖了,這青身蛟龍潛身湖底兇猛的很,身上帶有奇珍寶物,各路仙友聚集此地,想要擊殺此蛟龍,用各種辦法引誘那蛟龍上岸,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把那蛟龍引得岸上來,當年我華某有幸也隨師父到了此地,當時各門派來了不少人,只有各顯其能,看誰的本領高些就能搶的寶物。」
聽得精彩有人驚嘆道:「啊,華兄可搶得一寶物?」
華九龍搖了搖頭繼續道:「呵呵,當時在下心法不濟,只看高手鬥法,各種心法絢麗奪目,只看得一陣心神震盪,後來蛟龍被擊殺,我的師父幸得一寶物。」
眾人好奇之下問道:「是什麼寶物?華兄可告知?」華九龍哈哈一笑,很是得意,畢竟是自己的師父搶的寶物,那不就意味著他的師父心法超群麼,道:「我師父搶的世間難得的寶物,法力無邊!乾坤鏡!」
聽得乾坤鏡三個字,紫飛心裡暗暗的「哼」了一聲,什麼破乾坤鏡,還不是被我召喚的魔尊一腳踢飛,還好意思大聲說呢,當然華九龍不知道紫飛的一段往事,如果當時他也在場的話,可能就不會如此了吧。
人人都驚嘆,法力無邊啊,那是怎樣的法寶,不是人人可以弄到手的,只有像華九龍的師父,這樣心法超群的人才可以擁有吧。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繞著蛟龍湖走,就這般說著,似乎也把這惱人的大霧也忘的一乾二淨了。
霧氣瀰漫不見天日,韓非等人不知不覺又走了兩三個時辰之久,在華九龍的帶領下,終於到了葫蘆山的一角。
葫蘆山高約千丈,整座山體好似一個葫蘆,直衝天際巍峨縱立,占地面積無從考察,想要前往死亡沙漠唯有這一條路可走,只有攀登葫蘆山,越過山嶺就是一片沙漠。
韓非等人停下腳步,看著面前一片模糊的山體,一陣發愁,即使到了葫蘆山,這霧氣都沒有散去,這霧氣好像越下越大似的,難道是上天和他們開玩笑麼?
這時有人一屁股坐了下來,垂頭喪氣的道:「這是什麼怪天氣,都到葫蘆山了,這霧氣還不散去。」
計無策看了看身旁的華九龍道,「華兄,我們不如在此歇息片刻如何?」
華九龍只是淡淡的道:「嗯,計兄我沒意見,走了七八個時辰了,我想大家也肯定累了。」說完看向韓非道:「我看黑白兄是真人不露相,走了這許多路程,並沒有乏累的感覺。」
韓非看了他一眼,心裡正自偷笑,如果他知道黑白兄就是自己,他還不把自己打扁了,一笑道:「呵呵,華兄過獎了,其實我同大家一樣,也是累的很,只不過性子堅韌些罷了。」
計無策也跟著笑了一聲道:「其實黑白兄不僅心法高於我們,而且心不煩不躁已經勝過大多數人了。」
韓非是哪裡心不煩不躁了,確實性子是夠堅韌些,只不過就是煩躁也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對別人抱怨什麼,笑道:「兩位過譽了。」說著又環顧了下四周,看了看眼前的葫蘆山繼續道:「這葫蘆山被霧氣所覆蓋,上山的路怎麼找?」
華九龍抬頭看向葫蘆山,也是一臉的愁容,要不是在淮安城耽擱了些許時間,根本碰不會到這鬼天氣,也不會碰到那群屍鬼,現在弄得身上滿是點點綠色,甚是難看,又沒有換洗的衣物,嘆氣一聲道:「哎,上山的路有十道之多,前面就有上山的路,不過不知是哪條路,不管哪一條路都能翻越這葫蘆山。」
韓非向前看去原來前面有十多道上山的路,道:「哦,我到前面去看看。」華九龍並沒有阻攔,韓非直走並不亂走,因為霧氣太重,亂走很容易迷路,紫飛也跟了上去。
濃濃大霧昏昏沉沉,韓非二人到了山腳下,前方模糊看到一條崎嶇山路,韓非往上邁了一步,並沒有再往前去。
紫飛剛剛在人群之中見他臉色不好,隱隱有股古怪,走近了道:「小飛,心情不好嗎?」
韓非轉過身來,兩眼發出淡淡的紅色,微笑道:「沒什麼,只是體內煞氣有所異動,我怕被他們發現。」
紫飛看著他那微微變得有點血紅的眼睛,抓住了他的手道:「小飛,煞氣不會發作吧?」
韓非鬆開手盤坐了下來,慢慢合上雙手放于丹田之上,閉上眼睛緩緩道:「紫飛,幫我看著,千萬別讓別人靠近。」紫飛點頭轉過身去,臉上一陣擔心。
韓非臉上明顯有痛苦之色,自從修煉了紫芒和金剛心法之後,煞氣有所壓制,但煞氣之強也不是兩種心法靈氣可以吞併的,但可以壓制煞氣擴散到心智,要不然韓非早就煞氣發作墮入狂煞境界了。
片刻之後,韓非重新站起,聽到響動紫飛迴轉過來,見他兩眼血紅消失,道:「好點了嗎?」
韓非「嗯」道:「沒什麼大礙了。」又看著女扮男裝的紫飛一陣幸福,緩緩道:「紫飛……我」
說了半句話又不說了,紫飛不僅納悶,看著他道:「怎麼了,小飛?」
韓非吶吶的道:「你……你對我真好。」
紫飛一陣甜蜜襲上心頭,低低的道:「誰讓你是人家的夫君呢。」韓非看著那美麗的人兒,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擁抱了一下。
此刻韓非又往崎嶇的山路看了一眼,道:「我們回去吧,以免生疑。」紫飛在身後「嗯」了一聲,韓非在迴轉身體的一剎那,突然前方白影一閃,消失在蒙濛霧氣中,韓非大驚,迅速往前追了幾步,大喊道:「是誰!」
沒有回答,不見半個人影,只聽得在這千丈葫蘆山之中,迴蕩著一個聲音「是誰!、是誰……」
韓非心驚不已,剛剛打坐壓制煞氣,那個白影為什麼沒有現身,或是那白影是剛剛出現。
紫飛追了上來見他慌裡慌張的,道:「小飛,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了?」
韓非還沒有回答,後面華九龍等人聽到大喊,隨即跳了起來,向著剛剛韓非走的方向追了上來,口中還不住的大喊:「是誰,黑白兄我們來了。」
跑到跟前只見韓非雙目緊緊盯著前方,眾人順著他的方向前看去,什麼都沒有還是霧氣濃重,華九龍收回目光道:「黑白兄,發生什麼事情了?」
「救命……」一陣陣的救命聲傳入眾人耳里,聲音斷斷續續的,聽去有兩個女子的聲音,還有一個滄桑無力男子的聲音。
韓非心下一急,會是什麼人喊救命,會和山下那個白影有關嗎,隨即道:「人命關天,我們過去看看吧。」
華九龍豎起手掌忙道:「黑白兄且慢。」
眾人都向華九龍看去,計無策皺眉,這人命關天的事怎麼還且慢,道:「華兄,有什麼問題嗎?」
紫飛忽然想起來了,剛剛在山下韓非說是白影閃過,難道這條路是白骨路?
這時華九龍一臉嚴肅道:「大家有所不知,這葫蘆山有十道之多的山路可以攀爬,但是有一條山路被修道人士稱作白骨路,現在我們走的這條山路便是了。」
韓非還是不住的往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聽華九龍說是白骨路,回過頭來道:「華兄,白骨路是什麼意思?難道和這聲音有關嗎?」
華九龍沒想到這老前輩居然什麼也不不知道,點頭道:「正是如此,剛剛在山下,黑白兄說的白影,可能是一具人形白骨,往左側走有一條小山路,盡頭有一山洞,山洞裡面是一群可怖的骷髏白骨,我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韓非聽著那幽幽哀怨的聲音,心生同情之心,道:「華兄,你聽這聲音,他們在喊救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華九龍還是加以阻攔道:「黑白兄,其實這聲音是三個孤魂野鬼罷了,他們被骷髏白骨困於洞中,都不知有多少歲月了,無法轉世輪迴,世間之人這裡不知來過多少人,事不關己,誰去愛管閒事啊。」說完看了看,表示我們繼續走吧。
韓非可不是見死不救的那種人,伸手拍了拍華九龍的肩膀道:「華兄,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意的人,這點小事還能難道你嗎?多少歲月了,他們為什麼一直呼喊救命,想必做孤魂野鬼並不好受,如果換作我們呢?」說完韓非祭出仙劍,白光閃了閃往左側走去,只有紫飛跟了上來,留下了原地僵住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