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回來!」淺漓在霎時見看出千嫿的意圖,她好不容易才盼望到與弟弟近在咫尺相聚之期,萬不會因為一時與千嫿賭氣,而將如此良機毀於一旦。
千嫿仍然沒有說話,此時的她背對著淺漓,眸子的顏色已經恢復如常,她這時候是徹底清醒了,就在揮刀斬斷源自淺漓身上殘月藤蔓的一刻起。
千嫿渾身的妖靈盡數消耗殆盡,她被紫瞳的另外一個自己壓制在那混沌中尋覓了出路很久,眼前忽然豁然開朗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之所以如此驚惶,是因為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正在與淺漓對敵,那可是大哥那樣的人物才做得到的事情。所以,她本能地將剩下的一點妖靈,用於阻止淺漓上前。
千嫿感覺到體內又是空蕩蕩的,不過這一次不是精神,而真的是靈氣的空無所有。只聞空中,淺漓說了一句,「我們走。」
轉瞬間,淺漓的氣息就消失在他們的身邊,周圍一片靜悄悄的,只有在遠處,似乎還有妖物的慘叫、哀嚎聲不時地響起。
泮老老實實地坐在千嫿的身邊,沒有了往常時的喋喋不休和無理取鬧,他是望著湖水,耳邊卻有妖物的慘叫聲在繞樑三日。
直到完全感覺不到淺漓的存在,千嫿才側目望著身邊也會發呆的小傢伙,「喂,小胖子,怎麼不說話?」
泮這一回倒是沒有因為千嫿對自己的「無禮」而咋咋呼呼,只聽他飽經滄桑似地說,「小爺在回味某個女人的豐功偉績。」
千嫿憶及自己方才看見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反指著自己,「你說的那個女人,該不會是我吧?」
小傢伙沒有出聲,出神地點頭。千嫿見而生疑,立時在小傢伙頭上一記「爆栗」,「小小年紀學會撒謊了是不是?你這麼不誠實,讓我怎麼帶你去見你娘親?」
小傢伙也火了。一時居然忘了自己還坐在房樑上,「咻」地一下從房樑上跳起來,可是話還沒說,就往房子裡掉。
被千嫿一把抓住了後衣襟倖免於難。即便如此還是不肯消停,一邊掙扎一邊喊,「誰……」
就知道小傢伙又開始要對自己咋呼了,所以千嫿在他剛說了一個字就鬆手了,他便「咚」地一聲摔在地板上。
小傢伙摔的「哎喲」直叫。爬起來就想仰面和千嫿講到來,可是剛一抬頭與千嫿對上眼睛,就又低下頭。
泮垂首卻一隻手叉腰,另外一隻手揚起指著千嫿,「我告訴你,笨女人!我泮,堂堂男子漢,從來信守承諾,不會撒謊!」
千嫿瞧見他著舉止十分怪異,在自己身上左右找找。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仰面看了一下,瞬時明白。
原來是因為自己善意的謊言,她本意是不想讓小傢伙也窺視赤月,沒想到「長不大」的說法泮還真當回事兒了?
千嫿嘴角上揚出大大的弧度,心下暗笑:我笨?你才笨呢!老不死的小妖精!笨也好,泮啊,你就乖乖的聽千嫿的話吧。赤月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千嫿想要藉助它。剷除淺漓。
沖地上那仍舊等自己回音的小傢伙吐了吐舌頭,千嫿打定了主意似的,看了看自己手中靜靜躺著鬼玖。
良久,千嫿單手握住房梁。一下跳在床榻上,泮這才敢半抬起頭,千嫿又跳下床。蹲在泮的面前,拉住小傢伙的雙手,十分正經地問,「泮。你,怕死嘛?」
小傢伙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千嫿看,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含義,然後也問,「我一個人死嗎?」
聽聞這話,千嫿被小傢伙問愣了,隨即清脆地笑了一下,「說什麼傻話呢?千嫿這麼問,當然是跟千嫿一起啊?」
小傢伙撇撇嘴,滿不在乎地白了千嫿一眼,「嗐~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一個女人都不怕死,我怕什麼?」
這一席話弄的千嫿哭笑不得,向他展開手掌,「那就來吧!」
「幹什麼?你不會要殺了我,再自盡吧?」小傢伙古靈精怪地一閃身,認真地看了看千嫿的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呢,千嫿要去干一件大事,如果大功告成,咱們就可以出去找娘親了!」千嫿自信滿滿地看著泮。
而此時的泮已然變成了原形,撿起地上的泮,輕輕放進一個水紋崖幣口袋裡,「泮,我剛剛真的英勇戰多雄來著?」
口袋裡的小傢伙,就像是方才自己大戰了「三百回合」一樣,特別驕傲地說,「那是自然!那霸氣,我從來沒見過。就剛剛那個壞女人乍見你出手,都嚇了一跳!」
小傢伙繪聲繪色地添油加醋著,這也堅定了千嫿要吞噬赤月以修妖丹境的決心。
她相信,只要自己強大起來,面前的阻礙會一個個拔掉,復生姐姐也指日可待。到那時候,她便再也不必身處在這些紛擾之中。
千嫿把小傢伙放進儲物袋裡,又再三確定儲物袋在身上不會掉落,手裡握住鬼玖,獨自向妖氣濃重的地方走去。
……
鬼門關入口,一道身影一晃而入,他的身姿在這昏暗不明的地方尤其扎眼,可是仿佛正是為了特立獨行,好能引起一些人的注目,他飛身躲閃。經過妖物身邊略過,單單挑揀鬼魅扎堆兒的地方做自己每一次的落腳點。
一個氣息奄奄的鬼魅被一群魂魄送往他處,它一邊掙扎一邊叫嚷,「又不關我的事,是鬼王和那個人間女子交戰的時候弄碎的!」
男子的身影聞言暫作停頓,衝著被抬扯著的鬼魅說一聲,「我救你一次,換取一個消息可好?」
鬼魅沒有全信男子的話,但是為了求生,還是茫然地點點頭,男子將身後的披風一振,那氣息奄奄的鬼魅就落了地。
鬼魅心驚地看見周圍的大鬼、小鬼都沒了,不禁匍匐在地上感恩地說,「多謝救命之恩。」
男子輕笑,「不必謝我,我問,你點頭、搖頭即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