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鋒芒外露,恐怕還沒成長起來,就會被他們二魂磨干碾碎,到時候,鬼王也不會因為自己,對他們致以微詞。
小鬼一聲令下,立時召集了附近大大小小所有能用的魂魄。鬼域的土堅硬難挖,他說過了「一刻」,若是屆時不能完工,將死無葬身之地。
再次回到自己的新居所,千嫿仍然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沒有醒來,淺漓開始好奇她身上的其他飾物。這樣的好奇,全因為千嫵隱匿在桑璃之中,她正俯身垂眸看著千嫿,大殿的一側晃動出一個人影。
淺漓側目而視,人影兒一晃不見了,淺漓的眼睛裡從來不容沙子,有人膽敢,在她尚在殿中就惦記起她的東西來,她怎麼會善罷甘休?
將手放在千嫿的身體上方,瞬間之後,她的周身便被一層淡而呈現黑色的光罩在其中。閃身到剛剛的石柱後面,沒有人影,而對面的石柱後卻閃出異光,每每轉換,那人卻依然還在。
折騰了一會兒,淺漓忽然笑了。她的笑聲震碎了大殿上的一干琉璃燈,那些不需要明火,借著赤月就能發光的燈盞。走回大殿中最明亮的地方,只手一撥,罩住千嫿的光暈輕散,單手攜起千嫿一閃身就不見了。
淺漓再次現身的地方,是水居的外面,瞧見不足一刻的功夫,水居外面原本讓她瞧不上眼的坑已經十步見方。而且小鬼仍在三令五申,「把方邊兒打圓,坑底加深,坑壁打實平滑。」
此時的大坑已具雛形,深有三人疊加。淺漓夾著千嫿,又看看天上的赤月,月亮邊緣的瑩白已經越來越小了,只待它全都紅起來,淺漓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閃身而過,淺漓將千嫿丟在水居裡面的小床榻上。揮袖掀開了水居屋頂,望月撫摸著自己臉頰上的面具淺笑。
「喂!喂!小丫頭,醒來,醒來!」淺漓拍打著千嫿的臉。她是答應過凌硯的墨丹青不傷害千嫿的元氣,但是她沒允諾自己不利用她,干別的。
千嫿還在自己的幻境薄暮冥冥中遊走,就覺得天旋地轉一陣「轟鳴」,直到自己睜眼。才知道自己原來又是在做夢。
她還說呢,怎麼就好好兒的去到了一個怪石嶙峋的地方。瞧見眼前仍然戴著面具輕紗遮面的淺漓,千嫿才打趣自己到:莫愁前路無知己,西向夢回有幽魂。
淺漓見千嫿面帶笑容地看自己,不禁稱奇道,「你笑什麼?」
千嫿自不是在對她笑,只是覺得自己還是挺「滿腹經綸」的,但是經此一問,她卻不敢造次了。千嫿搖搖頭,她總不能告訴淺漓。自己是因為在夢裡的怪石中迷了路,見到她來引路才反而開心的吧?
淺漓見千嫿不言語,也不氣惱。仰面之後,口中發出「嗚嗚」的鬼音,淺嫿剛醒來就見此情景,不禁斂了斂自己的衣裙。
赤色的月下一晃,一個黑影兒直接落下。千嫿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就有一具「挺屍」掉在了床的附近,淺漓的腳邊兒。千嫿嚇了一跳,心道:這一定是介黯然那個老不死的黑臉鬼乾的。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淺漓踢了踢腳邊兒還在動彈的「東西」,「小丫頭!別說姐姐不夠義氣,你不是修妖嘛?這個是現成的修煉上品,吞併了它的妖靈。對你的修維大有益處。」
千嫿聞言一驚。她不認為淺漓會有那麼好心,忽然稱呼她是自己的姐姐,這其中絕對有陰謀,別想當她是傻子!
淺漓見千嫿望著那隻半死不活的妖物無動於衷,不禁有些氣憤。不過淺漓並不著急,她的時間多的是。「赤月」七日,現在一日還未過盡。
「怎麼?美事都送到『家門口』了,還得姐姐拆散了它,餵你不成?」淺漓忽然風趣地看著千嫿。
淺漓猜測,凌硯就是這般嬌慣千嫿的。不然一個天生有異於常人的丫頭,不論修行什麼,怎麼到了現在還會輕易地被自己所制,一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淺漓正大惑不解,動而發現自己渾身靈氣盡無的千嫿,心知一切都是淺漓所為。千嫿不由得沮喪伴著氣惱地說,「不管你想幹什麼,告訴你!我不打算修妖了!」
鬼域裡沒有人敢這樣忤逆淺漓,她許久沒有聽見有人敢這麼大聲地和她說話了。
「你……」出於本能,淺漓揮手就要一掌拍向千嫿的發頂。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千嫿腦後的墨丹青「啪啦」一響。
千嫿因為害怕,沒有注意到墨丹青的響聲。但是聽覺敏銳的淺漓卻聽見了。對於妖魔、鬼魅來說,墨丹青初階「意動」刺耳的錐心之響,已經足以對千年左右的它們構成威懾。
雖說淺漓修行高深,已然不懼怕這一階的威脅,可是她知道那是墨丹青在警示她要信守承諾,否則他也將做出之前兩人相約好的「撕破臉」的舉動。
淺漓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自己的火氣,拂袖而出水居住,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千嫿,和地上聞到新鮮氣息的妖物。
千嫿緊張地盯著地上那隻,同樣看著自己蠢蠢欲動的動物,二者對視了差不多半盞茶的時候,千嫿覺得對方快要不能冷靜了。她不禁有些害怕,自己身上一點靈氣也沒有,就算是有也使不出。
她下意識地雙手摸向自己的腰間,才想起自己被帶進來之前就已經「繳械」了。千嫿開始有些許「天地不應」的感覺溢上心頭,手一動、一下子碰見了身前的境轉羅盤。
就是此時,床邊那因為妖力被鬼域怨州腹地濁氣壓制住,又被亓、介二魂整治得很慘才丟下來的妖,現出了它猛獸的原形。它四爪抓地,半伏著身姿,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甚是嚇人。
千嫿畏縮著已經倚靠在窗欄上,抱著境轉羅盤,這種對視已使妖物忍無可忍了,一個凌躍就撲向千嫿,「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