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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奈奈和孤傲天早已回來,一品紅也交給廚房熬上了,唐奈奈被孤傲天的披風從頭到腳護著,雖是冒著小雨下的山,卻絲毫不見被淋濕。
倒是孤傲天的身上染了不少雨珠,他正在房間裡換衣服,聽到外面響起一連串的敲門聲,一邊敲門還一遍喊著「孤大俠,你在嗎?我去廚房給你端薑湯來了。」
孤傲天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是那個唐家的小姑娘。
「孤大俠?孤大俠?奇怪,人呢?之前明明說回房了……」
孤傲天衣服才換到一半,半裸的上身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這個小姑娘就闖進來了。
要是被人撞見,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他拿起搭在屏風上的衣服,正打算先把衣服穿好再理會唐奈奈,屏風卻被衣服帶得嘩啦一聲倒下來。
登時,唐奈奈看到了裸著上身的孤傲天,一時間瞪大眼睛,孤傲天原以為她會嚇得大叫起來,正要示意她別出聲時,這小姑娘卻朝著自己走來,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看。
「唐姑娘,你……你這是……」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疤?」唐奈奈放下薑湯碗,指著孤傲天身上的疤。
孤傲天立刻將衣衫一甩,披在身上,道「我是劍客,常年行走於江湖,身上怎麼會沒有疤。」
他正準備系好衣衫帶子時,卻被唐奈奈制止,問「所謂的南韓第一劍客,就是這麼用命拼來的嗎?」
「還好,已經過去了。」
唐奈奈的神色里,全是掩不住的心疼,她親手替孤傲天系好衣衫帶子,「以後別這麼拼命了,別人會心疼的。」
「別人?」
唐奈奈有些羞赧,卻口是心非地說「我說的是你妹妹。」
說完,似是為掩飾自己的心虛,她轉身去說「我去廚房給你端了薑湯,你淋了雨,還是先喝一些……」
話還沒說完,孤傲天已經將她一把拉過來,緊緊抱在懷裡。
「我看出來了,你也很心疼我。」
唐奈奈看著房門大開著,擔心被人瞧見,想要推開孤傲天,偏偏這位劍客的力氣大得沒邊,她只能在他的懷裡,好容易掙出一句「你先把門關上……」
孤傲天稍微鬆開唐奈奈一些,問「你剛說什麼?」
唐奈奈也被自己剛才那句話悔死了,讓人家把門關上,搞得好像兩人要做些什麼似的。
她趁機從孤傲天懷裡掙脫出來,說「喝薑湯!」
「好。」
萬金閣主寢,公子襄正飲茶,見弘明進來,問「他回來了?」
「回少閣主,正在偏房換衣服。」
「煙雲山上濕氣重,又淋了雨,你等等給他送些薑湯,還有熬好的一品紅。」
「已經送過去了。」
「晚些時候,讓他過來一趟吧!」公子襄說著放下茶盞,「他在外遊歷了這麼些日子,也該帶回點有用的消息來了。」
「是。」
「吩咐他來時小心些,千萬別讓任何人撞見。」
「弘明明白。」
待到弘明離開,公子襄轉頭看著外面的檐廊,棋局現在才剛剛開始,誰輸誰贏,還很難說呢!
說來也奇了,明明這煙雲山離著帝都不遠,山中又下起了雨,還有越下越大的態勢,但是這帝都里卻是滴雨未落。
唯有這高高翹起的屋檐角,那融化的雪水串成珠子一樣滴下,濺在剛剛將雪清掃乾淨的青石板上,暈出一片深青色,又流回到了那堆在一邊的雪堆中,蜿蜒出一道深色的淺淺溪流。
空氣中滿是雪後清新的味道,聞了只讓人覺得清氣盪暄濁,靈台清明。
晨光中的海錯十九街的也逐漸恢復了往日活力,大家在低落了一陣子後,又打起精神來,預備重新開始,著手整修店鋪。
這街上大多數商販都已經正常開門待客,只是街頭的周氏醫館卻連日來只是斷斷續續的開門,常有街坊跑去抓藥,卻見這大門上掛著歇業的牌子,但你要是敲敲門,總會有人來應門,時而是個明媚少女,時而是個清冷少年,卻獨獨不見周大夫。
其實是因為這段時間風歧夫婦在他這醫館養病,兩人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再加上他女兒甘棠又總是吵著讓自己好好養病,故而周大夫索性直接關了醫館,修養起來。只是周圍街坊要是發個急症,叩門他也總會應。身為大夫,哪能真的休息,只是比以前少操勞了許多而已。
眼下風歧夫婦已經離開醫館,他也修養的差不多了,便準備今日開始開館接診。
周大夫早早起來,開始整理藥材,甘棠也在一旁幫忙,唯有執安,跪坐在這堂中的泥爐邊,開始不慌不忙地煮上今日的第一壺茶。
水尚未大滾開來,只是在壺底出現密密麻麻的小泡,逐漸上升到水面,源源不斷的水汽蒸騰而上,執安取了紅茶,倒入水中,稍待片刻這水便由淡便濃,轉為紅褐色了。
「您請。」
執安取了一杯,遞給周大夫,甘棠也坐了下來,分了杯茶喝。
「這茶我買回來的也不過是慶山出的次品,在執安手中卻仿佛似傳說中的古樹金芽一般,其中的果香、蜜香和花香都全然散發出來了,飲上一口真是唇齒生香啊!」
周大夫修養一陣果然精神大好,又恢復了以前神采奕奕的樣子,他捧著杯子細細品著,但是甘棠卻是直接將一杯都幹了。
「再來一杯!」
甘棠將杯子遞來,執安也不多說,只是將茶水又續上。
「女兒啊,你這是浪費。」
周大夫簡直氣的想要捶胸,他對不起夫人,怎麼就將自家女兒養成了個不識風雅的粗人了呢?
「爹,將你那痛心疾首的表情收一收,我要去擦柜子了,醫館前的雪還沒掃,要不您老人家去試試。」
「我還有方子沒有整理完,我先去了。」
周大夫迅速將杯中的茶水一杯飲完,趕緊起身逃離了任務現場。
甘棠無語地看著爹爹的背影,又將目標鎖定在了執安的身上。
「我?」
執安指了指自己。
「只剩你了。」
甘棠兩手一攤,狀似無奈地說道。
醫館門口,執安手中拿著一個大掃帚,眉頭皺的緊緊的,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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