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天空,總是一番萬里無雲的和煦樣子。似乎眾人初到此界時所見的極端氣象,已經耗盡了此界之後所有氣象變化的能源,而讓之後的天氣總是一成不變。
時光快速流轉,不知不覺眾人來到新世界已經有月余時間。
縱使天空依然蔚藍,氣溫依然適宜,日復一日,絲毫未變。但地面上的人們,在這段時間裡卻發生了蛻變。
擁有強者之心的人,飛速成長,而苟延殘喘的人們,也快速地完結了他們蹦躂的時光。
城池的西北面,一塊空曠荒野之上,有一隊人正抵擋著來勢洶洶的淵獸。
小隊中僅有十人,而襲來的淵獸卻近百。渺小的隊伍在洶湧而來的淵獸面前,似乎眨眼間就要被吞噬。然而,此時望向隊伍中人們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畏懼,有的,只是興奮!
隊伍中有男有女,卻唯獨沒有一個退縮的。淵獸迎來,小隊中的人不退反進,各自亮出一把鋒利的武器。
這些原本取自淵獸身體的材料,經過加工鍛造,竟好似金鐵一般錚亮奪目。而他們的銳利,比起真正的金屬武器,自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當這些武器刺向那些淵獸時,就猶如扯裂絲帕一般,輕而易舉。
隊伍中的一個光頭大漢殺得興起:「嘿嘿,小爺我都宰了十隻牲口了,瘦皮猴,你怎麼樣了?」說罷,手中彎刀一揮,又一隻淵獸隨之倒地。
被叫做瘦皮猴的男子,是那中分髮型的眯縫眼,由於身體瘦小,被彼此看不對眼的光頭大漢取了這個外號。
他將手中的匕首從面前那隻淵獸的脖頸處拔出,頭也不回地對光頭大漢說道:「切,大禿驢,得意個什麼勁,我也殺了十隻!」
&你說了我不是禿,這是我自己留的光頭,這是時尚,懂嗎?」光頭大漢厲聲反駁。
&呵,光頭是時尚,幾百年前的潮流了,你out了!大禿驢!」眯縫眼聞言不禁嗤笑。
&怎麼著也比你個漢奸瓢子要好!怎麼,練練?」光頭大漢火冒三丈。
&練就練練,上次……」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時拓都殺了二十幾隻了還沒說話,你們倆個在這爭什麼勁?」隊伍中的一名女子說道。
兩人聞言不禁啞火,手中動作不由加快幾分,嘴裡卻是說道:「呵呵,我們哪能跟時拓大哥比啊,據說他早已經三星級了,而我們倆才剛適應二星級。」
嘭!
最後一隻淵獸倒在了時拓的腳下,時拓感覺到自從他進入了三星級之後,升級就困難了起來,莫非這些低級淵獸已經無法滿足他的升級所需了?
自從破淵軍團組成之後,軍團的人學習了兌換來的合擊陣法,雖說還不能做到配合得天衣無縫,但也可以說是相當默契了。
如今出城對抗外圍淵獸的每個戰隊人數減少,組數卻增多,猶如地毯一般,將這片城池西北面的淵獸聚集地給掃蕩了。
每個小隊中,如今只需要十人,藉由合擊陣法,便可以面對百餘只淵獸。當然,這除了是得益於合擊陣法的威能之外,也是眾人的等級得到提升的功勞。
現今的破淵軍團中,二星級戰士成了主力,一星級的成員寥寥無幾。時拓,陽雪,林振宇三人更是升到了三星級,前景可謂一片大好。
只是,時拓心中悶悶不樂,他在當日之後,斬殺的淵獸不下兩百,卻依舊沒有升級的跡象。反而是小黑點外圍的那層半透明的白色薄膜,越發的凝實起來。
這讓時拓有些懷疑,自己斬殺淵獸得來的氣息,莫非都被這層薄膜給吸收了?
時拓十分擔憂,曾經隱晦地向別人詢問了一番,卻發現他們根本不知所以。如今又斬殺了三十來只淵獸,卻還是不見動靜,時拓只得搖頭嘆氣,只得將此猜疑埋在心底。
不過回頭一看此時變得愈發強大的眾人,時拓也是略感欣慰,心想:以這良好的勢頭發展,升級應當是遲早的事,自己也不用太過心急。
&我想,不用合擊陣法就能輕易斬殺百餘只淵獸的,也就只有時拓大哥在的一隊了,時拓大哥我說你也太猛了,陽雪和林總和你同級,怎麼就沒見這麼生猛啊?不知道我升級後怎麼樣?」光頭大漢看著時拓腳下的淵獸有些羨慕。
時拓沒有回答,只是略微一笑,心中卻是暗自思忖。
&你就知足吧,時拓是你能比的嗎?你也就勉強和我一個水平,趁著時拓大哥今天在我們隊,咱們才能盡情搏殺,明天可是又要用合擊陣法了。」眯縫眼見著光頭大漢在那意淫,立馬就捅破了他的白日夢。
&想想都不行啊,話說我們比起城裡那些混吃等死的傢伙可是好得多了。」光頭大漢自知實力,也不爭辯,反倒提起了城中之人。
他所指的自然就是之前的紈絝所帶領的殘兵敗將了,那些人足足有三千之眾,單論人數,要遠遠超過破淵軍團。
然而經過一個月的時間摧殘,那三千人竟然十不存一,已不足三百。
畢竟他們膽小怯弱,不敢出城殺敵,卻又人數眾多。破淵軍團中有些人見他們餓得慌,稍微接濟一二,卻難填眾口。
於是,這些人就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實在有人餓得慌,衝出了城企圖宰殺淵獸來換取食物,卻大多是一去不復返。
而城中如今所剩的二百多人,都是僥倖地斬殺了淵獸,依靠著一兩次的偶然收穫,勉強度日,苦苦支撐。
這些人此時處於生死的邊緣,有人願意施以援手,也許他們還尚有一線生機,若是自生自滅,那麼想必,最終都是油盡燈枯的下場。
時拓等人收隊回了城中,看到這群蜷縮在一起的人,他們眼中的恐懼已經退散得差不多了。也許,是飢餓的壓迫驅散了他們的恐懼。
人,如果死得乾淨利落,倒也沒什麼值得留戀,這也是自殺之人不少的緣由。可若面臨的是步步緊逼的生存威脅,那麼你越要他死,他便偏要倔強的生存,甚至有時間完成另類的成長。
時拓看著這些人們,他們的身體,雖然比不上一開始那般強健,但他們的目光卻越發的閃亮,這是一種信念的標記。
這種標記代表著真正的求生信念,是敢於直面恐懼的證明,而不同於當日城中那些崩潰的人,所選擇的逃避式的求生。
這些倖存之人邁過了當初那道坎,拋棄了心中對淵獸的恐懼,收穫的,則是帶著陣痛的成長!
時拓所要的,就是這種成長。他所等待的,也就是這個時機!
時拓清楚地明白,那種在必死中萌發真正求生信念的過程。一如他在幼時突破同伴阻攔後,卻被人販子抓回。反而在困境中戰勝真正恐懼,設計困住人販子,從而成功逃脫。
面對這些已經戰勝真正恐懼的人,時拓很樂意帶給他們逃脫困境的機會,並為他們提供一個破瓷碗用以謀生。
收納了這些雖然戰力還不強大,但精神已經得到升華的人們,破淵軍團的人數,又達到了一千餘人。而軍團的成長,在此刻既是完成,也是真正的開始。
城中所剩之人,無一不是破淵軍團的戰士,沒有人再混吃等死下去,所有人都能勇敢戰鬥。雖然人數不到初到城池之時的三十分之一,但留下的,卻都是真的勇士!
時拓等人和淵獸的戰鬥,也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唯有仙音渺渺,空中樓閣。身前九道光球,皆是一方天地之投射,神通廣大,竟至於斯!
空間主人,亦即是神,目光一覽身前九道光球,萬般皆在掌控。其中有四個光球,已是空無一人,僅剩五個,尚有人影閃動。
微微搖頭,神一擺手,那空無一人的幾個光球便煙消雲散。與此同時,距離此空間遙遙不知幾許的某個角落,幾個剛形成不久的世界,便支離破碎開來,轉眼間化為烏有。
空間主人對此卻是毫不在意,只將目光徘徊於僅剩的五個光球之間。
咦?這兩個世界倒是發展得不錯,竟有了些許成長,看來這天,也該變變了。
……
當晚,整月放晴的新世界,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讓時拓等人只得早早回了各自的屋子,每周一次的例行篝火聚會,也沒法舉行。而對於那些新收納之人的歡迎儀式,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時拓躺在屋子裡,心中有些狐疑,雖然腦中飛速旋轉,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上次大雨中的場景,時拓還歷歷在目,那種瞬息萬變,天翻地覆的動靜仍讓他心悸不已。
此時望著這淅淅瀝瀝的大雨,再看到不遠處的電閃雷鳴,時拓心中總有些許不安。
而此時在城中的各棟大樓之內,與時拓想法相近之人何止數百。大雨若是不停,此夜,定當是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眾人泛紅的雙眼還未完全睜開,城外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便由遠而近,驚得眾人未及梳洗,便紛紛攀上城牆極目遠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