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根尼海以西的怪物多是蠻荒時代的巨獸,他們在蠻荒時代最終的部落之戰中死去,又在這個時代的廢墟中重生。
泰坦巨蟒,短臉熊,哈斯特巨鷹,北海巨妖,他們力大無窮,兇殘暴虐比之紅犼血屍尤甚,但相比暴食徒和蝗人,他們的生存能力卻差了一些。
當金剛率領惡食聯盟的大軍進軍到十里之外時六眼黃金猴便聽到了大地的震動,群獸低沉的喘息,他第一時間調動後軍布好了防禦矩陣,前軍同樣轉攻為守,以防三州九道的人反戈一擊。
然而當惡食聯盟的魔怪如山崩海嘯般翻過群山,碾過森林,如尖刀般直衝入陣的時候他的防禦矩陣竟是難以抵抗,霎時間前面三排的短臉雄就被淹沒在沖天而起的煙塵中。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蝗人和暴食徒氣勢如虹猛地重開防禦矩陣,然後暴食徒張開翅膀高高飛起,從空中撲擊,巨大的蝗人分散到兩邊,從側翼猛攻,而後軍的紅犼血屍等怪物則咆哮著沖入之前被暴食徒和蝗人撕開的缺口,亞特根尼海兩岸的魔怪登時呈短兵相接之時。
「吼」,
金剛一馬當先,巨翅張開,掀起一道狂風直撲向位於中軍的六眼黃金猴。
「金剛,你敢背信棄義,違背用鮮血訂下的誓約」,
六眼黃金猴坐下巨大的獅鷲高高飛起,額頭雙目中兩道金光橫貫天際,從下方一直衝入萬里雲霄。
當日金剛派人結盟,那是用上古時的血酒碎魂儀式簽下的盟誓,惡食聯盟與六眼黃金猴約定趕走三州九道後再劃分羊角大陸上各自的統治區域。
六眼黃金猴向來機警,進攻三州九道時也始終穩紮穩打,從不給人可趁之機,但他來自史前蠻荒,極重誓約的邪神部落,對於訂下鮮血誓約的盟友防範自然要少些,加上金剛那深不可測的心計,這才讓惡食聯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兩道金光擦身而過,金剛雖然沒被擊中,但仍是感受到無比的熾熱。
眼角的餘光撇到上空被金光貫穿的雲洞,雲層上空好像有許多東西都被蒸發了,心中詫異,戰意卻是大起。
這隻大海西面來的猴子真不是白給,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力量,除了它恐怕當世再也尋不出敵手了。
巨翅一震金剛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狂笑聲響徹天際,與下方群獸的嘶吼聲,咆哮聲形成讓大地都為之震顫的恐怖聲音。
「猴子,到地獄去遵守誓約吧」,
雙手一納化出一顆黑色的能量球,一人大小的能量球幾乎凝結成實質,雷電在球面上遊走,他雙手一推釋放出能量球,繼而身子跟著俯衝而下,耳邊風聲呼嘯,連空間都扭曲了起來。
六眼黃金猴從獅鷲背上一躍而起,周身金光爆閃,身體迎風見漲,萬道金光中化成一隻十丈巨吼,怒吼一聲當空一拳震開能量球,伸手抱住俯衝而下的金剛,長滿了毛髮,又粗又長的臂膀緊緊箍住他的身體,六隻眼中金光疾射。
「嗤嗤」的聲音不斷響起,炫目而熾熱的金芒在金剛的身軀貫穿,道道血箭噴涌而出,以金剛的體魄竟而擋不住六眼黃金猴的熾熱金芒。
「轟隆」,
隨後是一聲驚天巨響,位於空中,無處借力的六眼黃金猴被金剛硬生生壓了下來,兩軍交戰的中心地帶,泥浪形成暴流衝上半空,地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一隻泰坦巨蟒當即被砸斷背上軟骨,幾十隻巨獸更是當場砸成肉泥。
如此聲勢縱然是這些野蠻的巨獸也受到了驚嚇,而金剛和六眼黃金猴便在這紅泥般的血肉中以最原始的方式搏鬥,六眼黃金猴的金光早已一次次洞穿金剛的身體,連他的腦袋也布滿了一個個血洞,本就猙獰的面孔更加恐怖駭人。
然而暴食徒強大的生命力卻讓六眼黃金猴大開眼界。
他曾與邪神部落一同征戰過蠻荒四部,曾與洪武部落鏖戰於渚河之夜,曾與聖知,惡魔始祖一同對付新生的祖魔,在他交戰過的這麼多對手中暴食徒金剛算不上多強,但那可怕的復原能力卻是讓人心驚,無論是擰碎他的頭顱還是掏出他的心臟他都不會死,而他的手臂還能揮拳,翅膀還能掀起風暴和雷電。
然而此時金剛卻是驚怒交加,他從沒小看過這隻猴子,但交上手才發現他的力量遠比自己預料中要強,不僅是那可以洞穿一切的熾熱金光,還有他變身後堅如磐石,難以撼動的巨大身軀,以他的體魄竟也無法傷到六眼黃金猴。
地面轟鳴之聲不斷,金剛一次次受到重創又一次次恢復,而六眼黃金猴雖然穩占上風,然而對於這種怎麼也殺不死的怪物卻是無可奈何,他身上萬道金芒也漸漸變得有些黯淡。
「金剛,不需要我動手殺你,你已經親手挖開了自己的墳墓」,
知道自己的無敵之身無法維繫太久,這一戰的敗局也無法挽回,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多的保存有生力量,留待日後再起東山,當下冷哼一聲,以無敵的體魄一拳將金剛的頭顱轟的粉碎,身上金光漸散,身軀收縮,獅鷲從高空中飛下雙爪抓住他的身體將他拋到背上。
麾下魔怪雖然在暴食徒和蝗人的攻勢下節節敗退,損傷近半,但卻仍舊能夠組成防禦小陣,有序地退去。
金剛頸部血絲長出,骨骼探出,頭顱重新生長而出,他猙獰地看著往南敗退的六眼黃金猴,臉上先是陰沉,然後漸漸轉晴,繼而仰天大笑
「又是魔蛭」,
黑壓壓的一片魔蛭從地底爬出,從大樹枝頭探出頭顱,從所有有縫隙地地方向前湧來,葉然雷火齊發,燒的半個山林火光大起也無法盡數消滅這些古怪的蟲子。
黑色的煙沖天而起,魔蛭蜂擁向前,好像鐵桶一般將葉然等人團團圍住,隨後是人與蟲的慘烈廝殺。
林外有腳步聲傳來。
兩百隻紅犼血屍往南飛奔,一個身背竹節蟲容器的少年飛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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