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峰滿懷惆悵地凝望著那淙淙的流水,心裏面卻是驚濤駭浪,他還是有些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踏上龍星,為什麼要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之中。
凝望著浩淼的天空,鸞峰仿似可以看到父親鸞進凡那因自己失蹤而悲泣的臉龐。
而就在鸞峰沉思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卻是一陣抽動,他感覺到有人向自己靠近,心下一急,手掌之上運轉龍氣,約莫一個呼吸間,他猛然間轉身,手臂揮出,向自己身後掃去。
「啪嚓」
「啊呀,你打我幹什麼啊?」
鸞峰一愣,卻是看到曾染捂著臉頰,滿目怒火地望向自己這邊。
鸞峰立馬知道打錯人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不是有意出手的,剛才也是精神緊張,才沒有感知到是你來了,所以才貿然出手的。」
看到鸞峰慌張的神情,那曾染臉上的憤怒也是沉寂下去,轉而看向鸞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我看你怎麼總是愁眉苦臉的呢?!」
鸞峰見曾染小麥色的臉頰之上也僅僅只是一點紅而已,並沒有傷到她,也是放心了。
在聽到她向自己問話,也是勉強地露出笑意,答道,「沒什麼事情,就是覺得今天天氣很不錯,到處走走,看看遠山,看看流水,看看藍天,呼吸、呼吸這裡的新鮮空氣。這個你不會也管吧!?」
看到鸞峰還在跟自己說笑,曾染也是抿了抿嘴唇,撒嬌道,「這個我倒是真得管管,誰讓我柳莊的遠山最美,流水最清,藍天最高遠,空氣最清新呢!你要是想看、想聽、想聞,可是要有一定付出的。」
「付出嗎?」
鸞峰覺得是自己聽錯了,眼中滿是疑竇地看向曾染。
而曾染看到鸞峰那鄭重地神色,也是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時候,臉上那深深的一對小酒窩,也是讓人醉了。
曾染笑得前仰後合,之後,道,「付出,當然你得付出啦,走吧,陪我阿爹喝酒去,這就算你付出了,他可是受傷就要找人陪酒的,而且酒量超大」。
「不知道,鳥山,你能喝多少杯?」
鸞峰一聽原來是喝酒,心下也是覺得這曾染十分逗趣。
回到曾家的時候,曾家的闊房之中也是坐了三個人,一個是曾越,鸞峰自然是認識,另兩人,一個鬍子拉碴,約莫四五十歲上下,一個面色泛黃,頭髮不多。
看到鸞峰隨曾染進來,那曾越抬著綁著白布的手臂,朗聲道,「鳥山兄弟,快來,快來,我給你介紹介紹。」
鸞峰隨即上前。
那曾越也是介紹起來,他抬手指著對面的那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道,「這是趙明義,是我們柳莊的邋遢村長。不過人如其名,卻是很重義氣,所以才被我們大家推舉為柳莊的村長。嘿嘿……」
說到這裡,曾越也是笑出了聲,而那趙明義明顯是有些不快地看向曾越,不高興地道,「老越,你怎能在鳥山小兄弟面前揭我的短呢!你這可就不仗義了」。
其實,即便是曾越不說眼前這位村長邋遢,鸞峰也是看出來了,因為在那村長的頭髮上分明還有些指甲蓋大小的小生物在蠢蠢欲動。娘的,這不是邋遢是啥?!!
不過,不管怎樣,鸞峰還是抱拳向那趙明義問好道,「原來是趙村長,幸會,幸會。」
「好說,好說。嘿嘿……」
那趙明義聽到鸞峰叫他趙村長,臉上也是露出歡愉之色。
而趙明義介紹完,曾越也是開始介紹起他旁邊的那位頭髮稀罕的男子。
曾越道,「這位就是今天我和你提到過的,那個獨自一人進入魔獸林中部的陳安陳大龍師。」
聽完介紹,鸞峰也是抱拳道,「陳大龍師好。」
而那陳安卻是一臉的冷峻,流露出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孤傲感。他見鸞峰向自己抱拳也是點了點頭,「哼」了一聲。
鸞峰沒有想到此人如此傲慢,但還是回以笑意,之後慢慢地坐在椅凳上。
沖天樹做成的木桌之上,擺了四個菜,三盤是山裡的菜蔬,一盤是蒸熟的鹿肉。當然,少不了的還有幾壺清酒。
鸞峰一聞味道,極其辛辣,就知這酒度數極高,是上等美酒。
曾越看到場面有些尷尬,也是率先端起酒杯來,每個人都敬了一杯酒,道,「今天我也是開心,一個是你們二位能給我老越的面子來我曾家喝酒,另一個就是我要感謝鳥山兄弟的救命之恩。
要是沒有鳥山兄弟,恐怕我今天就被那張陽給弄死了。」
一聽曾越這話,那趙明義和陳安也都是一驚。
趙明義搶先問出,「張陽?他怎麼會找你麻煩,他不是和你同等級,都是大龍師四級嗎?」
「恩」。
曾越無奈地點了點,之後,將今天的事情也都同趙明義和陳安說了出來。
而這說出來後,效果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那陳安對待鸞峰的態度都開始變得好轉起來。
「沒想到,鳥山兄弟,竟然有這麼高深的修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陳安笑著說道,臉皮之上,可能因為不常笑的緣故,一笑就堆滿了褶子。
鸞峰雖然覺得這陳安虛偽,但還是客氣道,「沒什麼,只是僥倖而已。」
但是,那趙明義可是坐不住了,筷子往桌上一拍,滿身酒氣且憤然道,「這怎麼能是僥倖了!剛才我探測了鳥山的修為了,明顯就是龍王級別的御龍師,這在我們柳莊可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
可以說,你鳥山兄弟來我們柳莊,已是使我們柳莊蓬蓽生輝了。」
「客氣,客氣……」
鸞峰也是連連回答道,心裏面對這位好爽的趙村長感到無奈。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聊得很是開心的緣故,也就都多喝了幾杯。
不過,喝的最多的還是曾越,他看上去嗜酒如命,但卻僅僅喝了一壇酒就不行了,還耍起酒瘋來,嚷著讓曾染扶自己回房間。
而這時候,鸞峰、趙明義還有陳安三人聊得還正開心呢!
「你可不知道啊,我當時就站在那魔獸林中間的那個洞穴前。
但是,我不敢進去啊,我害怕,害怕裡面真有五級魔獸啊。」陳安稍有醉意,又開始聊起了他那魔獸林探險的遭遇,「不過,我雖然沒有進去,但是,我當時,可是耳朵貼著岩壁去聽了……嘿嘿…….這一聽不要緊,我還真的聽出來點名堂。」
陳安喝醉酒是喝醉酒了,但講起話來一點都不磕巴。
聽到陳安說自己聽出了點名堂,鸞峰和趙明義也表示不理解。
「我啊,聽到裡面竟然有魔獸在相互交談,你猜它們說什麼?」陳安向趙明義和鸞峰望去,目光之中滿是期待。
但是,見兩人同時搖頭也是有點失望,就道,「我聽它們在那裡商量著如何保護什麼護龍族,對,就是南域的那個『護龍族』……嘿嘿……你們說有沒有意思,那南域的護龍族都被噬血族滅了好長時間了,它們還在聊這個,也不知道洞裡面的那隻五級魔獸是不是沒見過世面。」
那趙明義聽了陳安的話,也是當笑話聽的,並哈哈大笑。
而坐在中間的鸞峰卻是一下子清醒好多,就像是被人把腦袋塞進冰窟窿里一般,讓他覺得渾身冰涼。
「是龍貓,是龍貓嗎?」鸞峰緊張地抓著那有些迷糊的陳安的手臂問道。
但是,那陳安卻是搖著頭,道,「沒有龍貓,只有五級魔獸…….」之後,又胡亂地說了一通,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睡了過去。
而那坐在鸞峰邊上的趙明義,還想讓鸞峰再喝幾杯,但是,卻是看到鸞峰猛然站了起來,向闊房之外跌跌撞撞地走去。
沒走幾步,酒勁就又上來了,也是「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那趙明義看大鸞峰趴在門外,陳安趴在桌上,也是哈哈地大笑不止,之後,也是「噗通」一聲翻倒在了桌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