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參加太后的生日宴?」
趙構看著坐在對面的高大全,有些想不通高大全的想法。
難道高大全準備在太后的生日宴會上為太后獻一份大禮,求太后放過高俅?
可是在趙構看來,高大全並不是這種人。
而且太后更不是那種會被收買的人。
只看太后的這次雷霆手段,就知道太后肯定是下定決心了。
高大全倒是很鎮定,「殿下能幫這個忙嗎?」
太后的生日宴會,雖然說是與民同樂,但是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參加的。
八賢王肯定有資格,但是他和太后向來不睦,和八賢王一起進場的話,很容易就會引起太后的懷疑。
如果太后反應過來的話,高大全絕不懷疑太后有直接肉體毀滅他們的魄力。
所以,高大全將目光放在了趙構身上。
太子和太后,衝突並不是十分大,因為中間有官家作為緩衝。
如果趙構肯幫忙,那這次就穩了。
不過這次,趙構卻並不打算幫忙。
「小高,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太后這次生日宴,江南電視台會全程直播的。不管出了什麼事,到最後都會成為我的事,你明白嗎?」趙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
高大全卻已經聽明白了趙構的推脫。
而且在他來之前,也已經想到了趙構會推脫。
這一次,高大全和趙構的利益並不一致,所以他有這個心理準備。
趙構對高俅沒意見,對李格非也沒有意見,但是太后要整包拯,趙構卻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包拯如果卸任,那接掌開封府的人,非他莫屬。
而執掌開封府,是太子向皇位晉升的必要過程。
正常情況下,包拯沒有大錯,是不能廢黜的。
但是朝中比開封府尹地位高的那些官職,也都已經滿員。
所以短時間之內,包拯似乎就只能在開封府尹的位子上幹下去了。
趙構是愛惜羽毛的人,所以他不會主動對包拯出手。
但是現在是太后動手,他肯定要撿這個便宜。
為此,犧牲一個高俅,對趙構來說算得了什麼?
高大全也不會天真的以為趙構會因為自己就放棄開封府尹的位子,不過還好,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怎麼說服趙構。
「殿下,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次事情過後,包拯肯定不會呆在開封府。」高大全也不拐彎抹角,直指問題的核心。
趙構有些尷尬,他這種身份,還是習慣於說那種話裡有話的話。
不過既然高大全攤開了,他倒是也沒有繼續矯情。
「仔細說說。」趙構表現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對於高大全,他還是有耐心的,畢竟高大全幾次神來之筆他也是感覺非常驚艷。
「殿下,想要讓包拯從開封府尹的位子上退下來,並不是非要壞他性命。只要在包拯上面的那幾個人有一個出事,由包拯遞補上這個空缺,開封府尹的位子一樣會空出來。」
高大全的話簡單直白,卻不足以說服趙構。
畢竟一個蘿蔔一個坑,混官場的,誰會發揚捨己為人的精神?
「別告訴我,你準備把趙挺之扳倒?」趙構玩笑道。
他自然知道,高大全和趙挺之現在是站在對立面的。
可是自從後黨重新露出獠牙之後,趙挺之現在赫然已經是滿朝文武第一人,風頭完全蓋過左相。
就連趙構現在都不想招惹趙挺之。
不過趙構沒想到高大全卻坦然承認了。
「殿下英明,高某正是準備把趙挺之扳倒,而且已經有了十分的把握。」
「十分的把握?」趙構眉頭上挑,語氣也有些狐疑。
縱然他對高大全再有信心,可是高大全這話終究說的是太大了。
不過,高大全隨後靠近,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不多時,趙構就神色大變。
高大全又打開手機,開通視頻通話。
在視頻那頭,是一個趙構從不認識的老婆婆。
可是趙構的身體卻渾身顫抖。
這是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事情,畢竟趙構是公認的少年老成。
「孫兒,衙內所言句句屬實,現在就看你的了。」
李太后的目光並沒有任何威嚴,可是趙構現在卻滿頭大汗。
他萬萬沒想到,高大全居然給他帶來了這樣一個選擇。
一旦他站錯邊,就可能後悔終生。
不過他也意識到,高大全其實並沒有坑他,準確的說,高大全是將自己的生死全部放在了趙構手上。
如果趙構選擇出賣高大全一方,將消息泄露給太后,以太后的能力,絕對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讓高大全他們人間蒸發。
他屆時一樣能夠獲得天大的好處。
到底是站在哪一邊,一切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高大全主動關上了視頻,他知道趙構絕不是那種被親情束縛的人。
「小高,為什麼找我?以你的能力,我不相信你找不到其他參加太后生日宴會的辦法。」趙構不明白。
高大全輕笑一聲,「殿下,你我之間,有過一些誤會,也有很多合作非常愉快。不管如何,我們總是彼此欣賞的吧。」
趙構點頭,感慨道:「你是我見過最才華橫溢的鬼才,每每神來之筆,將整個死局盤活。」
「殿下也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有人君之相的人選。說句大不敬的話,江南州在殿下手裡,我才感覺有和其他大州抗衡的希望。」高大全也不吝惜自己的誇獎。
不過,高大全隨即話鋒一轉:「我相信殿下有宏圖大志,那我今日就斗膽說深一點,殿下認為,是劉太后好對付,還是官家好對付?」
這話,可就真是大逆不道了。
趙構理所當然拍案而起,怒斥道:「高大全,你好大的膽子。」
高大全聳肩,「殿下,我說過,我這一生不入政壇,所以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威脅。站在我這邊,藉助這次千載難逢的良機除掉劉太后,殿下從此一路坦途。殿下如果倒向劉太后,那就只能臥薪嘗膽,靜待時機了,我相信殿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趙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