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古守關、郭夢蘭夫婦慵懶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正說到建成這座府邸所消耗的財力,古守關嘟囔幾句敗家之類的話,郭夢蘭看了下時間,眉頭一皺,埋怨道:「茗兒這丫頭也真是的,咱們倆在這兒住著,也不說過來陪陪,說不定又與何易在一起膩著呢。不行,我得找找去……」
古守關不在意地說道:「說不定有什麼事,估計一會兒就過來了,那丫頭心裡有數。」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你看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保準是茗兒。」古守關笑了一下,一把周起郭夢蘭,指使道:「去,開門去。」
「懶人。」郭夢蘭右手拍了他一下,下床撫了撫衣服,走過去把門打開,卻見是葉瑤、許柔各自端著些點心、水果站在門外。
「啊,是瑤兒、柔兒啊,快進來,裡面做,你看看你們,拿這些幹什麼……咦,茗兒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茗兒姐和易哥出去辦事了,晚些就回來。膳房剛做了些點心,味道很不錯,趁熱端來,讓伯父伯母嘗嘗。」
「半夜三更的能辦什麼事兒啊?」郭夢蘭隨口問了一句,說完,這右眼皮就跳了起來。
古守關道:「你就別管了,那麼大的人了,辦事還要先向你請示不成。」
「死老頭子。」郭夢蘭回嗔一句,又拉起葉瑤、許柔的手問東問西。
葉瑤與許柔對視一眼,心裡都鬆了口氣,只要把他倆糊弄過去就成了。也算完成了何易的交代。
夜幕遮籠著大地,巴丹沙漠寒風肆虐,無數冰碴卷著黃沙四處飛舞,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頭頂那顆黃白色地圓月。
高低不一的沙丘似巨蟲一般蠕動著身子,到處遊走,假如閉眼半個時辰,再睜開。就會生出茫然惶恐之意,不知先前眼中的景物怎麼變成如此模樣。
無數風聲匯集在一起,形成一種滲人的聲音,似鬼哭似狼嚎,配以這種環境,猶如死域一般。
沙漠正中間,有一團詭異的青色光芒,時隱時現,好似指路明燈。稍稍顯得刺眼。
這點青色光芒近距離一看。赫然是一團青色光球,托在一人手上,由內向外擴散出陣陣半圓形的光芒,正好把附近人員照亮,也把外面的寒風冰沙抵消。
托著青色光球的大手,就是那青面蛇糜言志,身邊還有兩名壯漢,都是煞氣畢露地樣子。
其中一人雙眸精赤。背著手在圈內來回走動,不時遙望遠處,不耐煩的說道:「都過了半個時辰還沒有露面!你柬上是怎麼寫得?」
糜言志比起往日瘦弱許多。面部肌肉也很僵硬,雙眸綠油油的,好似鬼火一樣,極為滲人。
他陪笑一聲,聲音沙啞難聽,卻寬慰道:「蔡兄稍安勿躁,今日探子回報。那狗賊今日剛剛出關。他年輕氣盛,兼且自負。兄弟敗在他手裡一回,他不會有懼意,肯定會來。」
另一精瘦的漢子拿著一把匕首正削著指甲,聞言抬頭,悠悠說道:「說不定早就來了,此時正在外面查探虛實。」
糜言志獰聲道:「這樣更好,咱們這陣法布置的天衣無縫,只要那狗賊敢邁入一步,就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精瘦漢子撇了撇嘴,道:「先別高興過早,朱禿子都讓他宰了,要是咱們一時大意,陰溝里翻了船,後果不用我說都知道,所以……」
蔡姓壯漢擺手打斷他的話,雙眸一瞪,不滿地道:「你別在那裡長他的志氣,滅了咱們的威風,那小狗純粹是走了狗屎運,才引爆了萬鋒舍利輪內的舍利子。那點兒修為也就靠著他身上地異寶撐著,只要破了不足為懼。咱事先可說好了,那赤練劍你們愛誰要誰要,咱不管,但那八條火龍可是咱必得之物。」
精瘦漢子狐疑說道:「我就納悶蔡兄為何不要這赤練劍,要知此劍放到修真界可是掙破頭地東西。」
「你以為咱不想要?老子做夢都想得到!懷璧其罪啊,假如讓人知道那劍老子得到了,睡覺都睡不消停,老子那幫哥們,要不是有事情拖著,早就搶上門去了。」蔡姓壯漢看似粗豪,實則粗中有細,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精瘦漢子抱了抱拳,道:「蔡兄高見,如此說來,此劍實在禍端,兄弟我也不要了,到時糜兄自己拿著吧。」
糜言志聞言喜形於色,掩飾不住笑意,連連抱拳作揖,道:「兄弟先謝過勞兄了,這樣一來,我和蔡兄都有了目標,那狗賊身上的其他事物都歸於勞兄了,說不定還有比那神兵還厲害的寶物。」
勞姓漢子大笑道:「正有這個意思,哈哈。到時你們不要眼紅才好。」
沉寂一會兒,那蔡姓壯漢走來走去,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道:「你那寶物可真能抵擋神兵一時片刻?」
糜言志拍著胸脯說道:「蔡兄放心,兄弟我這是特意求主上賜予的寶物,對付那赤練劍勉強夠用。」
蔡姓壯漢神色一松,點頭道:「那就好,咱這陣法發動之時由外而內,布陣之人必須得在陣中,厲害倒是厲害,但假如與對方修為相差太多,被其瞬間近身,那咱也討不了好,這是唯一缺陷,呆會兒你們也要小心。只要拖上片刻功夫,陣勢一成,他就會死死被埋入地底,永世不得翻身。」
勞姓漢子狐疑地問道:「這樣說來,那我等在陣中豈不是也會受到波及?」
「有些小影響,但有了糜兄的護身寶物,不足為慮。」
蔡姓壯漢說時臉上有一分不自然之色一閃即逝,剛好糜言志手中青色光團是在暗淡之時,很好的掩飾住了,不然糜言志與那勞姓漢子非得起疑心不可。
與此同時,幾十里外,一團影子高速移動著,突然停了下來,前方一陣蠕動,陡然裂開一個口子,那團影子走了進去。
青蒙蒙的毫光中依稀可辨何易、古茗兩人,那團影子一抖披風,顯出了身形,卻是溫曉琴,她把手中那個軟似麵條般的黑衣人摔到地上,對何易道:「小妹幸不辱命,在沙子堆底下抓到一個賊人,還沒來得及審問,請大哥定奪。」
何易嗯了一聲,點點頭,右手一晃,一劍挑開黑衣人地蒙面巾,呲啦一聲,劍身所帶的火焰灼焦了他的一側臉龐,連帶著蒙面巾也忽然起火燒成灰燼。
「說,是不是青面蛇地同夥?」何易面無表情地低頭審訊黑衣人。
溫曉琴拍了拍頭,在黑衣人身上連點幾下,才羞赧的對何易道:「忘記解開穴道了,大哥儘管審問,小妹早已封住此人金丹。」
「嘶……」黑衣人長得眉清目秀,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兩手捂住臉頰,倒吸著涼氣,隨即就軟趴趴的跪在地上,哭訴道:「冤枉啊,仙長,小人趕路迷了路,冷得受不了,就跑到沙堆地下暖和一下,哪想到還沒一會兒就讓這位仙子給抓了上來。」
「哪來的奴才!裝模作樣,自找苦吃。」何易皺了一下眉頭,手腕一轉,就見紅光一閃,黑衣人的右耳頓時被削落在地,卻連血都沒流淌出來。
「啊……」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嚎,疼得滿地打滾,無心滾到古茗的腳下,被古茗厭惡地一腳踹出,撞在了似綢緞一般地牆壁上。
何易又問了一遍,那黑衣人猶自發出痛苦的叫聲,但何易手腕剛動,他馬上就驚懼地再次跪在地上,大叫道:「仙長饒命,小人有問必答,就請仙長事後饒恕小人這條賤命。」
古茗神色一動,悄悄對何易傳音說道:「易哥,這人體內的金丹頗具火候,卻好像是做慣了奴才,那青面蛇孤家寡人一個,怎麼能有這樣的手下?」
何易沒有回話,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冷聲說道:「只要你能把所知之事一五一十說出來,我不為己甚,就饒了你這條狗命。你與青面蛇是不是一夥的?」
「是是是,是他吩咐小人在外監視過往人員。」
「知道我是誰吧?」何易忽然問道。
「不……」黑衣人一臉茫然,似模似樣地搖頭,眼看那紅光逼近,立刻便磕頭如搗蒜,認錯道:「是何真人仙駕,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真人恕罪。」
何易心想此人倒挺滑頭,冷哼一聲,道:「老實點,你與青面蛇有何關係?」
黑衣人吞吞吐吐地說道:「家主人與他乃是生死之交,何真人,小人說出來,家主人肯定饒不了小人……」
何易心裡逐漸不耐,喝道:「再說一句廢話,叫你魂飛魄散,說!你家主人姓甚名誰,是何來歷!」
黑衣人渾身一激靈,滿面懼色,結結巴巴地道:「蔡……蔡……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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