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亂動!」
利刃林中,太上道的六人還沒有遭到毒手。
這片木林不是很大,有希望逃出去。
利刃林中可怕的是一棵棵大樹。
長得奇形怪狀,猛不丁看上去像是變形的惡鬼。
六個人身處三棵樹中,不算太狹窄。
表現最冷靜的是一位女子,「別忘記你們是天神,凌駕億萬生靈之上,別像個小孩一樣恐懼。」
這番話有作用,但不是很大。
哪怕是天神,面對能輕易殺死自己的存在,都是本能畏懼。
「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
忽然間,隊伍中有一人咆哮著。
這是一名男子,滿頭是汗,臉色蒼白。
他怒視著女子,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對方身上。
這樣毫無理智的話,卻是如重錘打在胸口,女子遲遲說不出話。
「成空!」
這時,男子失控,第一時間朝著外面跑去,不顧同伴的呼喊。
他努力控制著身子平衡,遠離樹木。
突然間,他一腳踩在落葉間,腳掌中心結實的觸感使得他整個人停住。
他渾身劇烈抖顫,嚇得不輕。
低頭一看,他踩在一棵樹裸露出來的樹根。
他動作僵硬轉頭,可一瞬間,這棵樹的樹枝鋒芒盡顯,將他四分五裂。
不管是天神的護體罡氣還是神甲,在樹枝閃電般的速度下,都無濟於事。
其他五人倍感絕望,恐懼迅速蔓延。
「將全身毛孔堵住,耳鼻喉隔絕,林中的氣霧會讓人恐懼無限放大。」
正當這時,五個人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照做。
還真別說,自身隔絕外界聯繫後,天神的心理素質展現出來,一個個恢復冷靜。
嗖!
隨即,一團耀眼的烈火打了進來,點燃利刃林。
燃燒中的樹木不受控制,樹枝瘋狂舞動,上面的利刃切割著虛空。
「這邊!」
女子很快發現火焰左右分開,中間隔出來一條通道。
五個人強忍著炙熱的溫度,一路衝到外面。
「得救了。」
出來後,五人如釋重負,可又想到同伴的死,心中沉甸甸的。
五人也沒忘記尋找救命恩人。
皇朝士兵的屍體也在這時映入眼帘。
最後,一道道目光落在江辰身上。
他依然戴著青銅面具。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地上的屍體表明和皇朝敵對的關係,女子放下戒心,上前道謝。
「交出你們的東西。」
青銅面具下傳來清冷的聲音。
「啊?」
五人大眼瞪小眼,敢情把五人救出來是因為這個?
「咳咳,說錯了。」
還好,江辰及時改口。
丟人啊。
他心想著,這段時間說的最多話就是剛才那句,以至於面對他人,脫口而出。
這也提醒到他,面具是為掩飾身份,這會要去彼岸花那裡,難保不會有人認出面具。
於是,他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江辰?」
五人反應倒是很快,一眼將他認出來。
「我們走。」
為首的女子表情變得複雜,冷哼一聲,也不顧江辰反應,轉身就走。
「嘿,脾氣還挺大,這可是你救命恩人。」輪迴樹不滿道。
這話反倒是刺激到女子。
本來要一走了之的她回過頭來,眼中有著淚水,當真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江辰都沒顧上生氣,困惑對方為何這樣。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女子質問道。
「前不久。」
聽到這個問題時候,江辰已經察覺出什麼。
「具體時間?」女子追問。
「沒到三個月。」
「那就算你兩個月,這段期間,你可曾來過我太上道?可曾了解我們太上道的處境?」女子發難。
這時候的她根本不管江辰會不會生氣,江辰會不會斬殺自己。
她要發泄,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我剛醒來,有人要奪我戰神,有人要奪我道子,有人要奪我妻子。」
「我無意為自己行為多辯解,我的昏迷給太上道帶來多大麻煩我也清楚。」
江辰表示歉意,但也僅此而已。
「當年負責和你聯繫的是我娘。」
女子冷聲道。
這個江辰記得,當初確實是一位太上道的女長老看好自己。
他正想詢問,結果女子說他娘死在和血族的戰鬥中。
「還有我爹。」
女子情緒失控,暴雨梨花,「我們太上道幾乎被孤立,面對血族最終反撲,陷入困境,在那時,無人肯伸出援手,就連你的造化道都沒有!」
江辰沒有說話,他知道對方需要發泄。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娘選擇相信你。」女子把這一切怪到江辰身上。
「如果你們不和我合作,如今處境會是什麼。」江辰問道。
平靜的語氣讓女子也恢復些理智。
她稍微一想,俏臉蒼白,眼神空洞。
是啊,不和江辰結盟,太上道的處境同樣尷尬。
被天庭和皇朝夾在中間。
正是因為要擺脫這樣的局面,才會和江辰結盟。
而不是他們太上道本來高枕無憂,下注在江辰身上才會出問題。
這個邏輯理清楚後,女子知道不能怪江辰。
更何況,江辰不想沉睡十年。
「我當初向你娘承諾,我打下星空,紫薇星域交給你們太上道打理。」
江辰繼續道:「我現在告訴你,承諾依然有效。」
就以女子剛才在利刃林中的表現,江辰知道她不是分不清黑白的人。
剛才只是因為突然看到江辰,無法接受。
女子看了一眼地上皇朝士兵的屍體,點了點頭。
隨後,江辰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她的身份。
「現在,你現在就是太上道尊?」江辰驚奇道。
許清牽強一笑,表示她就是太上道尊,被幾個皇朝士兵追著殺的道尊大人。
「我們幾任道尊都被襲殺,不得已選出許師姐才暫時避免殺戮。」一名太上道弟子說道。
說話時,這名太上道弟子臉色很不自然。
江辰能夠理解,道尊被殺不說,接替者也是繼續被斬殺。
直到選出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女人才肯罷手。
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