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異事錄 第一百八十五章、兩不相欠

    【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四月二十二、酉時、城南金頂山、山洞石室內】

    陸火離與毛嬌嬌離去之後,徐恪穴位被封,就只能斜靠在幽深漆黑的山洞石室之內,渾身動彈不得。

    陸火離的點穴手法頗為怪異,徐恪非但真氣被阻,自任脈中央,更感一股陰寒之氣,淤塞於胸腔肺腑之間,令他渾身只覺一陣陣寒意襲來,甚是不適。

    徐恪只得閉住雙眼,排除雜念,默念「太乙崑崙決」,就在這山洞石室之內,運起了神功。

    初時,徐恪任脈間的那一股陰寒之氣,猶如一塊巨大的冰川一般,將他胸腔間的脈絡盡數壅塞。然徐恪寧住心神,暗暗運轉崑崙神功,漸漸地,自他丹田氣海之中,便緩緩升騰起一絲溫暖的氣流,待那一絲暖流漸漸聚攏、漸漸充沛之後,便自任脈而上,徐徐繞著胸腔間蒸騰,先前的一堵冰川,在暖流蒸騰之下,終於緩緩消融散去

    他暗運神功,直至一個多時辰之後,終於打通了任脈「華蓋」與「玉堂」中的「兩堵冰川」,解開了被封的穴位。

    徐恪手腳雖然能動,但渾身仍然被綁,除了能夠喊叫幾聲,依然是無法動彈。

    他用力一掙,還是掙不斷身上的綁索,他望向四周,整一座山洞內空曠無人,任憑他喊破喉嚨,也無人來理會。

    徐恪心中不禁暗嘆,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麼?

    時間一分一刻地流逝,算一算這個時辰,應當已是酉牌時分,徐恪靠在山洞內的石壁上,周圍只是些熹微的光亮,他見自己始終沒辦法出去,心中更是異常地焦急與擔憂。

    他擔憂神王令落入陸火離之手後,陸火離會偷偷潛入神王閣內,對白老閣主不利,他要急著將這件事稟明他師兄李義,好讓白老閣主早做準備。

    他還擔憂胡依依與舒恨天他們此時的安危,不知他們此刻藏身於何處,可曾遇著危險?自己出了詔獄之後,就急著趕來解救晉王,直至此刻,他還未曾與胡依依見上一面

    徐恪心念及此,不由對空嘆息了一聲:

    「咳!胡姐姐,看來,無病只有等到來生,才能與你相見了!」

    「不用等到來生,你現下就能去找她!」

    石室外,卻忽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之聲,徐恪立時就已聽出,那人正是午時離洞的毛嬌嬌。

    原來,毛嬌嬌辭別了陸火離之後,卻未遵陸火離的囑咐往西,而是依舊往南,再度回到了城南的金頂山。

    她略施法術,移開了洞口的巨石後,便進入石室之內。

    毛嬌嬌聽得徐恪一人在山洞裡婉轉哀嘆,不由得甚感有趣,當下就接口說了一句。

    於是,毛嬌嬌大步走到徐恪跟前,笑意吟吟地朝徐恪凝眸望了一眼,手掌發力,解開了綁縛徐恪的繩索。

    徐恪剛剛脫開捆縛,立時一個翻身躍起,挺立在了毛嬌嬌的面前,倒把這位「和合金仙」給嚇了一跳。

    「咦?你竟能自己沖開被封的穴位?我二哥內力深厚,被他點穴之人,起碼得等上十二個時辰之後才能解開。原本我還擔心,該怎麼幫你解穴呢!這下可好了」毛嬌嬌笑著言道。

    她原本還在思忖著,等解開徐恪的綁繩之後,該如何幫他推宮活血,解封穴道。依照常理,她須得運轉內功,緩緩為徐恪按摩於胸腹之間,助他行功散淤。可她畢竟還是一位款款佳人,原本應避男女之防才是。

    當時的毛嬌嬌,也早已暗下決心,到時候為了救人,也少不得男女肌膚相親了。此刻,她見徐恪居然已經自行解開了穴道,心中卻反而有些微微的失落。

    不管怎樣,徐恪的性命,此刻也是蒙毛嬌嬌所救,當下,徐恪脫卻桎梏之後,忙朝毛嬌嬌俯下身去,拱手為禮,懇切謝道:

    「徐恪多謝毛姑娘救命之恩!」

    「咦?小哥哥!你現下不罵我是一隻『草菅人命、濫殺無辜』的貓妖啦?」

    原來,徐恪當日在城南的小松林邊,大聲叱罵毛嬌嬌的話,這位「和合金仙」竟還能記得。

    徐恪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只得無奈道:

    「姑娘雖是一位修行多年的貓妖,但今日徐某的性命,畢竟是也是蒙姑娘搭救!是以,徐某又怎能怎可再」

    「算啦!」毛嬌嬌見徐恪說話如此費力,便笑著打斷道:

    「你想怎麼罵我,接著罵我就是!別的人若是膽敢當我的面,罵我半句不中聽的話,我定當割下他的舌頭、取下他的首級可小哥哥若是喜歡罵我,隨你怎麼罵都行,嬌嬌我是絕不會生氣的!」

    見毛嬌嬌此時一臉春花綻放般地笑意,其神態宛若一位清純少女,可說話間,卻將「割下他的舌頭、取下他的首級」當作極其平常之事,徐恪心中不禁暗暗蹙眉,他只得又好言相勸道:

    「這位毛姑娘,徐某雖蒙姑娘搭救,卻還有一言相勸!『上蒼有好生之德』!切盼姑娘日後,能止住殺伐之念,能饒人處,還需饒人,對那些無辜男子,還望手下留情,萬萬不要輕易傷了他們性命!」

    「好了!」毛嬌嬌聽得徐恪絮絮叨叨,欲跟她喋喋不休,立時又阻斷道:

    「徐公子,你方才應當也聽到了。上月月底,我一時不慎,被一個小孩子給抓入了鐵籠,幸虧你及時出現,才將我救出了牢籠!你那天算是救了我一命,今日我回來救你,也算還了你這個人情,從今往後,你我就兩不相欠!你也不必再行謝我!」

    「原來,那一隻小花貓,果真是你呀?」徐恪仔細凝望著毛嬌嬌,一想到當日的那一場趣事,不禁哂然笑道。

    當日,那一隻小花貓見了自己之後,就在鐵籠里不住地閃跳滾爬,又連續發出「喵喵」地哀鳴之聲,徐恪本就覺著萬分奇怪。瞧那小花貓的眼神,好似早就認識自己一般。後來,徐恪將小花貓帶到了長安城南的一處小酒館內,給小花貓餵了一些魚湯和飯菜,最後,那隻小花貓趁著自己不注意,「嗖」地一聲便從窗戶上躍了出去,從此逃去無蹤徐恪當時雖也曾有所懷疑,但還是沒料到,那一隻如此可愛的「小花貓」,真的就是眼前這位極其嫵媚動人的少女!

    毛嬌嬌見徐恪忽然如此凝望著自己,頓覺一陣害羞,她不由得略略低頭,莞爾一笑道:

    「時候也已不早,徐公子,既然你已自行沖開了穴道,便早些回去吧!」

    「那好!」

    於是,徐恪向山洞外行去,毛嬌嬌就跟在他後面。

    一路上,毛嬌嬌就跟徐恪言道,四月十六那一日,官兵圍剿徐府,最後他們能得以從徐府脫身,多虧了一位能隔空御使飛劍的白衣女子。

    徐恪略略一猜,便已知曉,那位白衣女子,定然是峨眉派的怡清姑娘了。

    毛嬌嬌又道,大姐與舒恨天他們,跟自己分手之後,好似都跟著怡清走了,若徐公子要查找大姐他們的去處,只需問一問那位「怡清妹妹」,自能知曉。

    徐恪心中大喜,當下,忙又朝毛嬌嬌拱手為禮,連連稱謝。

    出了金頂山洞之後,兩人隨即停步,便欲各自拱手辭別。

    「多謝毛姑娘!」徐恪再次謝了一聲,轉身欲行。

    「徐公子!」徐恪身後的毛嬌嬌,卻又喚了一聲。

    「姑娘還有何事?」徐恪轉身,問道。

    毛嬌嬌忸怩了半晌,還是從她雪白的脖子下,扯出了一方繡著鴛鴦圖案的絲帕。那一方鴛鴦錦帕,繡工極其精細,錦帕上還帶著一股微微的幽香,顯然,這便是毛嬌嬌隨身珍愛之物。

    徐恪見狀,心中頓感一陣為難。他心道,這一方絲帕,看著象是她定情之物,難道,她在臨別之際,還要將這方絲帕贈送於我,這可如何是好?

    「徐公子,嬌嬌可否煩勞你一事?」

    「姑娘有何吩咐?」

    徐恪聽得毛嬌嬌此問,心下不禁一松,他心道,只要你不是把絲帕送給我,一切都好說!

    「可否煩勞徐公子,將嬌嬌這一方錦帕,轉交與轉交與你們青衣衛的那位那位『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我青衣衛內,何來一位『教書先生』?」

    「就是那一位他穿著一身紅袍,個子很高,還有點瘦,臉色很白,眉毛長得很好看,眼睛也很文秀,眼神總是很平靜,說話不慌不忙,看著就像是是一位『教書先生』!」

    「哦,原來你說的是南宮千戶呀!」

    徐恪其實早已聽出了,毛嬌嬌口裡所描述的那一位就是南宮不語。他故意聽對方把話講完,用意便是觀察毛嬌嬌對待南宮不語的態度。

    毛嬌嬌立時連連點頭,帶著興奮與喜悅的神情說道:

    「對對對!原來他叫南宮呀!」

    「他複姓南宮,名不語,是我青衣衛內的一名千戶。」

    「他的官,當得很大嗎?比起你怎麼樣?」


    「嗯!南宮千戶在我整個青衣衛中,算是位居第二!除了都督,就屬他的官位最大!比起我徐某人來,自是大得多啦!」

    徐恪聽毛嬌嬌之言,竟是要將她這方貼身的錦帕,交於南宮不語,他心中頓感萬分地有趣。百度

    徐恪不由得心想,這隻貓妖,怎會看上了抓妖之人?這也委實是太奇怪了!我大乾京城,這一連兩月來,都被這貓妖一案,攪得不得安寧,南宮兄身為北司的千戶,一直在忙著捉妖破案之事,他日日都在盤算著如何抓捕此案的元兇,未曾想,到最後,此案的元兇,居然會看上了他!

    不過,徐恪轉念又想,南宮兄俊才翩然,氣質文雅,這隻貓妖會看上他,卻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對毛嬌嬌這一份情意,不知那南宮兄,願不願接受?

    「原來,他還當了這麼大的一個官呀!」毛嬌嬌臉上的喜悅之情,已更加地濃烈。她很想再跟徐恪更多地打聽一些與南宮相關之事,然此時天色已晚,她與徐恪聊得,也實在已經不少。

    當下,毛嬌嬌不再贅言,遂叮囑徐恪道:

    「那就煩請徐公子,將嬌嬌的這一方錦帕,轉交與南宮千戶,並請為嬌嬌帶去一句話!」

    「姑娘想帶一句什麼話給南宮千戶?」

    「就請徐公子轉言:『這一方錦帕,是我毛嬌嬌心愛之物,今日贈與南宮千戶,略表我一番心意!他日若南宮哥哥有意,便請將絲帕系在身上,於夜半之時,到灞林原相見!』」

    「就是這一句話麼?」

    「嗯!」毛嬌嬌重重地點頭,臉上的神色極其懇切。很顯然,毛嬌嬌這一次,對南宮不語,已是下了一番很大的決心。

    「好!請毛姑娘放心,姑娘的這一方絲帕以及這一句話,徐某定會為你帶到!」

    「那就有勞徐公子了!」

    「徐某告辭!」

    「嗯!」

    徐恪轉身,再不停留,遂往北大步行去。

    幾乎與此同時,陸火離也來到了長安城秋水原附近的神王閣大門前。

    這一座神王閣與陸火離心中所想像的,不太一樣。儘管他先前已經多次探查,然今日他手持神王令,依然在秋水原左近,轉了有小半個時辰,這才找到了那一處看上去豪不起眼的大門前。

    門口有一位白髮老者,正懶洋洋地斜靠在門前,好似在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儘管,此時天色已是黃昏,日頭已經堪堪要從西面隱沒。

    陸火離認得那位白髮老者,就是兩個月之前,曾在得月樓內說書之人。當時,他親眼見老者坐在得月樓中庭的高台上說書,說的就是神王閣的那些軼事。在那一日,他為了打聽神王閣之事,還曾親手贈予白髮老者二兩碎銀。

    陸火離俯下身,朝白髮老者和顏問道: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神王閣麼?」

    白髮老者懶洋洋地看了陸火離一眼,對陸火離擋住了自己身前的日光,好似有些不快,他微微閉攏雙目,懶洋洋地回道:

    「是不是神王閣,你自己不知道麼?」

    「呵呵呵!老人家,我想入閣!」

    「不行!」

    「為何?」

    「欲入神王閣,須有神王令!」

    「老人家,你看看,是不是這一塊令牌?」

    陸火離掏出那一塊玄鐵令牌,恭恭敬敬地放到白髮老者的眼前。

    「你有神王令?」白髮老者雙眼睜開,看了看神王令之後,又朝陸火離多看了兩眼。

    「老人家,我可以進去了麼?」

    白髮老者右掌一推,他身後的那兩扇破舊的木門,隨即「支呀」一聲,徐徐打開。

    「請吧!」

    陸火離臉露得意的微笑,隨即昂然跨步,走入了大門之內。

    他身後的大門,又「哐當」一聲,徐徐關閉。

    陸火離回身一看,先前的那兩扇破舊的大門,已不知消失於何處!

    陸火離心中不由得略感詫異,剛剛自己邁步穿過的兩扇大門,怎地忽然間就不見了呢?

    他再抬眼打量四周,只見自己此時正身處於一座巨大的庭院之內,四周儘是高聳入雲的圍牆。圍牆之內,除了自己一人之外,裡面好似什麼也沒有,沒有房屋迴廊,沒有亭台樓閣,甚至於連一點花草樹木都沒有。

    不過,陸火離畢竟是蕭國的國師,聞名江湖的「流霜劍仙」,一生所見過的大風大浪不知有多少!當此際,他心中也毫不驚慌。於是,他便沿著圍牆邊緣,往庭院縱深之處徐徐邁步,一邊走,一邊留神觀察四周

    陸火離清楚地記得,他在門外之時,看見神王閣的那一片圍牆,至多也不過兩丈之高。然此時,他身旁的那一片高聳的圍牆,竟是直插雲霄一般,高不見頂! 此時自己就算是脅生雙翅,也飛不過去。

    圍牆再高,又有何懼?陸火離心中冷笑了一聲,於是,他忽地施展輕功,疾步往自己對面的那一處圍牆,奮力奔行。

    他仿佛見到,在那一面圍牆上,隱約有一處奇異的圖畫,他自然就要急奔上前,看個究竟。

    可是,陸火離一直在往前奔行,可圍牆卻總還是在他對面,望過去,那一面圍牆,距他也並不遙遠,但他卻好似總趕不到

    到後來,陸火離心中焦躁,他「嘿」地一聲,腳下發力,提氣疾奔,其速已如雄獅猛虎一般,迅疾無比,然他無論如何用力,始終不能奔至圍牆近前。

    陸火離猛力奔行了直有半個時辰之久,竟還是未能跑到對面的那一處圍牆。他一直在跑,圍牆好似也一直跟著他在跑,無論他跑了多久,圍牆竟一直在他對面百餘丈之外。他這才感到蹊蹺,只得漸漸放慢了步子,到最後,他嘆息一聲,終於頹然止步於原地。

    他雖修行已有一千兩百多年,武功幾乎獨步天下,但方才的這一番急奔,委實用力太猛,此時也不禁有些疲累。這半個時辰的腳程,他自感已不下百里之外,絕無可能還跑不到對面的圍牆。

    他再回身四望,這才驚覺自己所坐的方位,好似與自己初入神王閣之時,竟無半點不同。

    四面圍牆紋風不動,自己依舊身處一座巨大的庭院之內,身邊的風景並無半點變化。陸火離不禁暗嘆道,感情自己急奔了大半個時辰,竟還在原地呢!

    此時此刻,這一座庭院之內,頭頂無風無雨,四周無陰無晴,陸火離的周身都被一片不太明媚的天光所籠罩著,除了腳下的青石板與灰磚,四圍高聳入雲的圍牆之外,天地之間,仿佛就只剩下了陸火離一人。

    這時候,陸火離不再急奔,而是繞著這一處庭院徐徐邁步。不過,不管他往哪一個方向走,不管他走了多長時間,他好似永遠身處於庭院的正中。到後來,每一面圍牆,都跟他隔著百餘丈的距離,而他想要走到圍牆近處,卻怎麼也走不過去。

    他就這樣被困在了一處「庭院」之內!

    這在陸火離來神王閣之前,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事。

    在此之前,他給自己設想了無數種可能,也為自己籌劃了無數種應對困難的方法,可他完全沒能料到,他才剛剛踏進神王閣的庭院之內,就已被困庭院中央,無論他向任何一個地方發力,始終身在原地

    只是這麼一處庭院,就已成了困住他陸火離的一個牢籠。

    時光如水,一分一刻地過去!

    漸漸地,陸火離雖還能雙眼見物,但他已感到周圍的光亮在黯淡下去,顯然,這時候,神王閣之外,必已是進入了黑夜。

    陸火離心道,他進閣之時,是四月二十二酉時,此刻,應當已是亥時了吧?或許,已經是四月二十三子時了。

    他心中懊惱,不由得掣出後背的流霜劍,右手持劍當空一划,劍氣森森,一招「江畔望月」,就朝地上的那些青石板與灰磚划去!

    只見腳下的那幾塊完整的青石板,在他凌厲的劍氣之下,立時被斫成了好幾個碎塊。那些灰磚,在他劍氣激盪之下,竟被他擊得當空飛舞。

    驀地,陸火離忽見那青石板與灰磚的裂隙中,竟泛起了一陣陣水氣,水氣蒸騰而上,越來越盛,到後來,非但是自己身旁,就連這整一座庭院的地面上,也到處都是蒸騰而上的水氣。

    陸火離忙收起長劍,再凝神打量四周,只見那些緩緩飄升的水氣,到了空中,又化作了一縷縷輕煙。那輕煙氤氳縹緲,環繞不休,不覺間,院子裡已滿是一片雲霧飄繞。

    此時,庭院內的光亮已最是黯淡,這個時候,陸火離的身周又被一片縹緲的雲霧所包圍。他置身於這一片雲霧朦朧之中,又在如此昏暗的光亮之下,不禁有些恍恍然與飄飄然,幾乎不知身處何世,就仿佛自己,此刻已不在人間,而是上到了天庭

    然而,此地畢竟不是天庭,雖有雲霧,卻無仙子。陸火離正在雲霧中徘徊遐想之時,耳畔卻忽聽得一聲獅吼傳來,他身前猛然現出了兩頭巨獅。

    那兩頭巨獅,身形威猛,目露凶光,此刻,獅口大張,一左一右,不由分說便朝陸火離迎面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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