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槍,似乎是靈武合一?
宗守眯著眼,仔細回思方才的那種感覺。不對,應該還差了許多。不久前,他利用雷電磁力,推動槍勢,又全力刺堊激真氣肌肉,總共出了二百三十四槍。
而若是真正的靈武合一,那麼來個一千槍都不在話下。力道更非是此刻的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的,那時的實力,即便較之那些地輪九脈的巔峰玄武宗,也不遑多讓。
這幾百丈方圓,所有事物,也都將化為塵沙。
不過這魂力以及天地靈能,與自身體堊內的內息氣血,並不衝突倒是真的。而且比之幾日之前,似乎更為親近了。
簡單一點的解釋,就是以前魂力真氣,是一加一等於一點五的效果。而現在,卻是一加一等於二,自然是實力大增。
這樣下去,搞不好,自己可能真有幾分靈武合一的希望一
心中臆想了一陣,自己實力爆增,然後在這東臨雲陸稱王稱霸的情形。宗守就又自嘲一笑,這魂力與真氣協調不難。大約到突破到天脈境界之後,就可慢慢做到,
可要說將二者合一,哪怕是那些踏入仙境的強者,也差了幾條街。而即便是聖境,能夠做到的,也少之又少。
至於自己,武道也還罷了。靈師根基,其實淺薄的很。就不用去幻想了,也強求不來。
宗守又掌心聚力,一團火焰忽然噴薄而出。竟赫然也是銀白色的火焰,與方才雄魁身上的銀焰相較,除了色彩稍淡,有些螺旋氣勁的特徵之外,就別無二致。
而那半跪在地上的雄魁,更是雙目猛張:『。這是皇焰燃靈決!你是從哪裡學會?」
忽而又仿佛想到了什麼,雄魁眼裡全是驚駭之色的,定定的看著宗守語氣幾乎是一字一頓,艱難無比:「難道是剛才?只與我交手六次而已?」
此刻不止是雄魁,就連這周圍的其餘幾人,也同樣是怔住。只交手片刻,就完全推測出一門頂級秘法的訣要。哪怕是仙武境的強者,也無法辦到吧?
這等樣的天賦,簡直就是非人!
那宗嵐宗原,這些心裡一直就在奇怪,宗守到底是如何擁有這樣的恐怖劍術深紫對那槍術似乎也頗有些造詣。
這時卻都紛紛露出恍然之意。能在幾十個呼吸中,就將一門近乎完整的頂尖秘武,全數推演出來。這樣的人,若是精研劍道能在習武后的幾年之中,達到這一境界,似乎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之事。
對眾人那訝然目光,宗守是渾然不覺,仍10在潛心鑽研。直過了半個時辰,才將手中的銀焰,重新收束。
仍10是若有所思,他之所以要從雄魁這裡,學會這門功決,主要還是因自己與依人。皇焰燃靈決乃能上古雲荒時代所傳,最為強橫的幾門火系功法之一。不但是對他完善撼世靈決,有些用處。更可助他,完善軒轅依人的那套功法。
至於這門秘武,所關係的上古妖皇傳承,他倒沒怎麼去想過。
後世在那圖書館中,也沒看到過多少這方面的詳細資料,
只知後來那烈焰山,也確實出了一位強橫人物。據說是繼承了上古一位妖皇秘傳不但武力強絕,手下更建了一支可與血雲騎比擬的精騎。總數只有兩千,卻無敵一時。
在靈潮時代,很是強勢。也曾蓋壓東臨雲陸,使諸宗都退避三舍,占據了二十多省的地盤。不過此人崛起雖快,隕落也同樣快極。短短六年,就已隕落。被回復了部分元氣的凌雲宗,糾合東臨各方強者圍殺死的是壯烈之至。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眼前這雄魁吧?
宗守回過神,仔細看了看眼前,這位全身染血的烈焰山世子。
而後是微微搖頭,傳說那位烈焰山妖王,身死之時,身中一百四十九拳二百二十一劍,另還有槍傷刀創無數。
臨死之時仍10是奮力搏殺,與兩位天位武宗同歸於盡之後大笑而亡。
眼前這雄魁的形象倒是對了,不過這氣質,怎麼看都是不像。
這傢伙,是決然做不到那樣的豪邁。當時他讀此人的傳記之時,當真為之心折。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雄魁,與那人聯繫在一起。
啞然失笑了一聲,宗守這才注意到同圍眾人,那訝然視線。
先是愣了愣,片刻之後,才隱有所悟。不由暗暗皺眉,這事他也不知自己該如何解釋。難道要對這幾人說,這皇焰燃靈決的秘本,自己早在前世之時就已看過,而且是包括大半內容?
再仔細一想,其實也非是壞事。宗守便乾脆裝作不知,把手中劍也收起,仍10意味深長地看著雄魁:『。事情辦完,可以走了!至於這傢伙,讓人給他治治傷,要是沒死的話,就讓他把城防圖畫出後,自己跟上來……」
說完之後,就徑自往遠處車隊的方向行去。初雪一陣愕然,片刻之後才急忙追上,一臉奇怪道:「少主,就真不管他了?這雄魁不逃跑就不錯了,還會自己跟上來,他又不是蠢人?
宗守一笑,朝向一旁的宗嵐笑問:「如果叔父是這雄魁,會不會跟上來?
宗嵐不假思索地便搖了搖頭:「不會!
眼神是畢常複雜的,深深盯著宗守打量。既覺欣然,又感陌生。一瞬間,就仿佛是和君上再世之感。記得以前,他那位未然兄長,偶爾朝他問話時,也是這般的語氣。
溫和而又不失威嚴,平淡中夾含自傷,更不乏殺伐果決。
瞬間失神之後,宗嵐點又收束起了所有心思,解釋道:「此人透露的那些城防圖,只是小事,可這皇焰燃靈決卻是非同小可。若是烈焰山那位知曉,即便雄魁是他親子,也會全力將他斬殺!這雄魁除了跟我們去乾天山,根本就沒別的活路。」說話之時,即便是他自己也未察覺。自己語氣里已多出幾分恭謹,一如宗未然仍10在世之時。
「所以這樣的傢伙,即便任他溜走也是無妨!。」
宗守一笑,用手指頭彈了彈初雪眉心,接著又是不經意的問道:『。對了!嵐叔去過沉淪雲海,那麼可知我父親是生是死?那邊又是什麼樣的情形?」
宗嵐身形猛地頓住,忽而羞愧,忽而恨恨。半晌之後才忽然握緊了拳,死死咬著牙道:「宗嵐無能,至那沉淪雲海數月,都不知君上吉凶。只知那附近,還有幾位天位武宗在就近守候。宗嵐也曾偷遁入內,不過才剛至外圍,就被迫退回」
稍稍猶豫之後,宗嵐又把自己左臂的袖子掀開。赫然那整個手臂的肌肉,竟是腐爛了一小半。已然在癒合,不過那青紫的顏色,與那些帶著濃汁的血水,望之仍是觸目驚心。宗嵐也同樣苦笑道:「這只是最外圍,一頭六階化血蠍所傷。傳聞內里,不但各種毒物密布,更有無數七八階的精獸存身其內。以我估計,君上多半是凶多吉少。」
宗守眉頭先是一皺,然後又恢復了平靜。這個宗嵐,是真的到了沉淪雲海,而且遠不僅僅只是在外圍搜尋而已。
對宗未然,已可謂是死忠。不過此人在這時候,放著宗未然那兩萬親軍不管,反而統帥那一千玄狐鐵騎,跑去沉淪雲海,可見也非是什麼獨當一面之才。只可為將不可為帥之人,說的就是這種。
若非是宗未然留下的親君,被人聳透拉攏,前世的宗守,說不定還能有幾分生機。
※又※※
這若海峽里,宗守只讓自己麾下,已增至五千的騎士,休整了一夜時光,就再次上路。不過不同於一日之前的來時,此刻那些玄山甲騎,幾乎都是士氣昂揚,興高采烈。偶爾望見宗守那輛馬車時的眼神,也溫和了不少,隱隱還帶著幾分敬意。
非是昨日大勝之故,而是宗守令人連夜收尋戰死之人的屍骨,親自祭祀安葬,又命人削石刻碑為記。當時在石碑之前的一躬身,就幾乎消弭了他們大半的怨氣。
至於剩下的人,也都有獸晶靈石獎勵。不但公正,而且出奇的豐厚。凡是參與沖陣的,都是沉甸甸的一袋子獸晶,還有搶奪來的丹藥。即便在後面,守護車陣之人,獎賞也同樣不少。尤其戰死之人,家人都可保幾代衣食無憂。就連那一千玄狐鐵騎,也同樣是因斬殺數十靈師與八千精銳甲士之功,得了不少的獎賞。
他們這位世子,儘管不會習武,也不會靈法,至少足夠大方,知曉,體恤士卒。
卻不知此刻的宗守,正盯著自己的錢袋一陣發呆。直到翻雲車出了若海峽,才一聲輕嘆後,把目光移開。
其實相較那些元滅亂靈符,那些許的撫恤獎勵,還不算太多。雖是心痛,卻也不值得他如此。
宗守城刻真正心憂的,卻是日後。
那時群雄並起,東臨雲陸中幾乎年年月月,都有征戰。諸城諸宗,衝突不絕。若然次次都是這樣的出血消耗,這可怎生得了?